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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里只有他們兩個人,&bsp&bsp握著刀叉的手驟然放松。
祁千雪抬起濕潤的眼眸&bsp&bsp“真的?”
那張過于艷麗的臉就像開得繁盛的花,嫣紅的唇瓣微張,&bsp&bsp激動之下臉上帶著點淡淡的粉色,&bsp&bsp連濕潤的眼楮里的淚光都像花瓣上的露珠。
離開對于他來說似乎是個莫大的誘惑,連對夏京墨他們的害怕都被暫時壓制下去了。
餐盤里的食物被解決得差不多,刀叉放在兩旁,&bsp&bsp嗓音壓低,帶著一股急迫&bsp&bsp“你想到辦法了?什麼辦法……”
其實並沒有被限制人身自由,莊園的大門也一直打開著,&bsp&bsp只是對于祁千雪這個剛和一個頂級富豪離婚,擁有著他贈予的龐大財產的人。
除去莊園里覬覦著富豪小妻子的人,外面還有一大堆和牧鶴有些千絲萬縷的血緣關系的人。
哪怕牧鶴和家里的關系一般,&bsp&bsp但比起祁千雪這個只相處了三個月的人,任誰來都會覺得自己也有爭搶的能力。
再加上——
蕭遷的話還在耳邊回蕩。
如果原來祁千雪對自己一個人離開這件事抱有%的概率,那在蕭遷的話後,&bsp&bsp這個概率就無限縮減再縮減。
因為不是算計牧鶴後附贈的甜品……
“嗯,我從一個醫生朋友那里弄來了一點藥物,可以把它加在食物里,會讓人昏睡,但不會有後遺癥。”
夏京墨漆黑的眼楮直勾勾地落在祁千雪身上,面上看上去沒有什麼,餐桌下本來屈著的腿卻伸直去蹭祁千雪的腿。
他的褲腳寬松,&bsp&bsp輕易就被蹭了進去。
祁千雪臉上浮現出一抹紅色,&bsp&bsp手指蜷縮,想要躲開,&bsp&bsp卻又礙于某種原因,&bsp&bsp不敢躲。
“我買了去你老家城市的機票,&bsp&bsp等我們離開這里,沒有任何阻礙了,你就會和我在一起吧?”
他一眨不眨地盯著祁千雪,期盼著一個答案。
祁千雪放在餐桌旁的手指輕輕顫抖,眼里閃過一抹慌亂,像是沒有想到夏京墨會這麼問,還沒有做好準備似的。
“能不能,等出去後再說……”
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事,要應付很多人,再加上被蕭遷的話刺激著,讓祁千雪連精神都不太好。
夏京墨看著他抿著唇不知所措的樣子,眉頭緊蹙&bsp&bsp“那你就什麼時候想好了,我們就什麼時候走。”
祁千雪臉上的粉色漸漸褪去了一些,嫣紅的唇瓣抿得很緊會變成蒼白的顏色,手指絞得很緊,聲音顫顫巍巍地。
“我,我身邊沒有其他人……”
說出這句話都帶著一股難言的羞恥。
“我只是,暫時沒有想好。”
夏京墨皺緊的眉頭稍稍松開了一點,起身走到祁千雪身邊,俯下身&bsp&bsp“沒吃飽就再去吃點,吃完了去睡一覺,養好精神。”
祁千雪明白了他的暗示,他的確沒怎麼吃飽,一早上都心不在焉,憋著一股氣,連吃了什麼都不知道。
等吃完他去房間里收拾了些需要帶走的東西,這里的大部分東西都是牧鶴後來為他添置的,他能帶走的很少……卻很重要。
收拾好要帶走的東西,祁千雪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等意識到自己要離開這里時,心底竟然會有一點茫然。
他在莊園里住了兩個月,剛剛對周圍有了一點熟悉,這時候離開就好像離開一個熟悉的地方,或許再也不會回來。
搖搖頭驅散腦子里莫須有的念頭,拉扯被子蒙住腦袋,漸漸地就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很短,兩個多小時就醒了,但精神不是好了一星半點。
像平時那樣隨意地在莊園內走了走,等到快到晚飯時間,夏京墨將一樣東西交給他&bsp&bsp“我去引開佣
人,你把它弄到晚餐里。”
祁千雪握緊了夏京墨給的東西,白著一張臉點了點頭。
等廚房里正在準備晚餐的佣人離開後,祁千雪慢慢把藥物放在了湯里,藥被磨碎成了粉末狀,倒進去時手指都在顫抖,藥物很快融進湯里,攪拌一下就找不到一絲破綻。
深吸口氣,轉身時正好和趕回來做飯的佣人對上,祁千雪頭也不敢抬,手里端著一杯水匆匆離開了廚房。
等黃昏時分,一輛接著一輛車開進莊園,祁千雪的心前所未有的加速起來,假裝鎮定地坐在沙發上。
他難得坐在客廳等他們回來,男人們都有點稀奇,燕朗湊過來踫踫他的手&bsp&bsp“今天怎麼這麼主動?”
只是待在客廳里就算主動了嗎?
祁千雪想反駁,張了張口,睫毛輕輕顫抖著,余光矃N接度嗣欽 誆疾 amp;bsp&bsp“因為很餓。”
祁千雪經常會睡著睡著就錯過飯點,尤其是在早上,燕朗笑著拉著祁千雪坐到他旁邊,正對著蕭遷,一接觸到蕭遷的視線,祁千雪就連忙移開眼。
他感冒還沒好徹底,飯菜是單獨的,夏京墨像沒什麼胃口,很少動筷。
吃完了飯,祁千雪就朝著樓上去,也沒有人攔他,在揭穿牧鶴破產前,或許還能找到借口,知道真相後,躲他們都來不及。
但躲避他們的時間,也可以用來做其他事情,不止是留給祁千雪思考,內部的爭斗也在進行。
大概是快到七點的時候,房門被敲響了。
祁千雪手指顫顫巍巍地握上門把手,打開門,抬眼看過去,心髒跳的很快。
是夏京墨。
沒有說多余的話,伸出手&bsp&bsp“他們睡著了,跟我走。”
他準備的藥效劑量很強,大概能昏睡過去很久,等到他們醒來,他早就帶著祁千雪回去他的家鄉了。
除了前往他家鄉城市的機票,還有很多用來打亂他們視線的,天南海北,夠他們慢慢查的了。
離開的路上祁千雪心跳得像是要從喉嚨里跳出來了,直到車子駛出莊園,逐漸朝著熱鬧的街道駛去,一直朝座椅後望的姿勢才收回。
視線落在窗外,秋季已經有點偏冷了,但街上的奶茶店,賣甜食的地方很多。
路過一家店時,夏京墨忽然叫停司機。
祁千雪不明所以,立馬抬起眼睫看過去,看他下了車,不一會兒就提著一杯奶茶上來&bsp&bsp“我看到你往路過的奶茶店看了好幾次。”
溫熱的奶茶觸踫到祁千雪絞在一起的冰涼手指,眼楮亮起來一瞬&bsp&bsp“謝謝。”
在嫁給牧鶴後就很少出門,任何事不用出門都能辦到,奶茶也是好久都沒有喝過了。
輕輕吸了一口,白嫩的腮幫子鼓起,臉上的表情有點奇怪。
夏京墨疑惑&bsp&bsp“不好喝?”
祁千雪搖搖頭,攪了攪吸管,輕輕說&bsp&bsp“味道有一點奇怪……”
夏京墨進去買時,推薦的人說是很受歡迎的一款,伸手想拿過來&bsp&bsp“那就別喝了。”
被躲開了,祁千雪抱著奶茶,像藏著自己喜歡食物的小動物,身體都小幅度地往後縮了一點。
沾了水的唇仿佛吸多了汁水,唇瓣飽滿,像是能滴下蜜來。
夏京墨受了蠱惑一樣湊近,還能聞到他唇齒里溢出來的香甜的味道,眼神暗了下來,手指指腹在飽滿的唇上摩挲。
“一個月。”
祁千雪抱著奶茶,眼神茫然懵懂地抬眸。
“牧鶴用了一個月追求你,我可以用比他更多的時間,用一輩子。”
到了這個時候,即便再不想,也不得不承認,眼前的人是從一開始就想要的。
甚至不惜在心里貶低他,想要證明
他和那些見錢眼開的人沒什麼兩樣。
但其實早在對他抱有惡意看法之前,就已經心動了。
所有的掙扎、惡意,不過是想掩飾日漸嫉恨的心。
因為得不到。
從見第一面起就注定了結局。
唇色被指腹摩挲得像染花了一樣,嬌嫩的紅色渲染開,祁千雪倉促地移開視線,沒有給予答復。
夏京墨並不失望,祁千雪的反應在他的預料之中。
夜晚的機場人不算太多,離登機還有一會兒。
祁千雪捧著手里的奶茶,還剩下一點半天都沒喝了,轉頭猶豫地看著夏京墨&bsp&bsp“你,要不要……”
他臉上露出一點糾結,不想浪費,但給夏京墨又有點過于親密了,像間接接吻。
猶豫間正準備站起身去扔掉,就被拿走了手里的奶茶,剩下的奶茶不多,幾口就能喝完。
夏京墨不喜歡吃甜食,嘗到奶茶的味道時又感受到了祁千雪說的怪味,皺著眉才喝完。
接近半個小時的等待時間,似乎都變得格外漫長起來。
夏京墨直到坐下都還牽著祁千雪的手,能感覺他冰涼的手慢慢有了暖意,腦袋似乎都沉浸在這股暖意里。
大腦逐漸發沉。
呼吸變得平緩勻稱。
除了胸膛輕微的起伏幾乎感受不到一點氣息。
祁千雪的手輕易就從夏京墨原本握緊的手里抽了出來,視線落在夏京墨的臉上,聲音低得近似呢喃。
“……或許你應該堅定一點。”
“因為我就是你想象的那種人。”
祁千雪慢慢起身,拿著自己的證件去辦理登機手續,是通往國外的機票。
他沒有帶行李,所有的卡、存折、房產證都妥帖地帶在了身上。
牧鶴在破產的事還沒有一點跡象前,就給他買了很多東西,房子、車子,都登記在他名下。
雖然暫時還沒辦法帶走,但他已經找好中介,在他離開這里後就幫他掛出去銷售。
再加上已經分到的夫妻共同財產,數值非常可觀。
辦理好登記手續,準備上飛機前,祁千雪回頭看了一眼,腦海中思緒紛雜。
三個月說長不長,卻還是在他心里留下了痕跡,想起牧鶴,祁千雪有片刻的出神。
轉過頭時,眼前倏地多了一堵人牆。
熟悉的黑色西裝。
祁千雪心跳猛地加速,垂在身側的手指都開始痙攣似的顫抖,一點一點抬起顫抖的眼睫。
剛剛還在腦海中的人驟然出現在眼前,沒有感受到半點驚喜,只覺得悚然。
心髒跳得快要從喉嚨里跳出來了,冷汗順著脊背往下流,想要倒退。
面前的人卻步步緊逼,冷硬的容貌,握住祁千雪拿著登機牌的手,晦暗不明地問。
“寶貝,你想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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