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昭眼神一刻離不開斐堇召，立即道︰“沒房子也沒事，我不介意這種事。”
姜暖暖點點頭，附和她，“是，不介意，人好就行。”
斐堇召切好牛排，轉手與姜暖暖的換了，“橙汁我讓服務員加熱了，可以喝。”
原來是注意到她一直沒踫飲料，他特意提醒。
她捧過杯子，“那我喝了。”
榮昭垂下頭，盯著眼前的整塊牛排。
王遠一點沒注意到她的情緒，又說︰“不過我年紀也有點了，現在只感覺以後結婚生活，不能光有愛情，要少了面包，再好的感情都要毀掉。”
姜暖暖听出來了這話里有話，這男人每一句好像都在點她，暗示斐堇召沒錢光有愛可不行。
不得不說，這兩人某個角度來講確實挺配，也難怪榮母要他們相親了。
她抬頭對榮昭說︰“都這麼說了，那你們倆這事肯定能成，畢竟愛情和面包都有了。”
還不等榮昭接話，王遠立即反駁︰“其實也還沒成，我和榮昭也是剛認識，現實總是充滿了許多不確定性。”
榮昭臉色霎時難看到了極點，這和剛剛兩人單獨對話，他捧著自己的模樣可完全不同。
她看著姜暖暖的臉，忽然就明白了什麼。
她 啪一下放下刀叉，嗆聲，“是還沒有，我不是很喜歡大男子主義的男人。”
王遠的表情又有點尷尬。
約會被打擾的沒有一絲氣氛，斐堇召厭煩到了極點，表情轉冷。
好不容易吃完飯，王遠懷揣著自己的小心思，將個人名片從桌邊遞到姜暖暖面前，“相識一場就是朋友，以後也能聯系見面踫踫頭。”
她瞥眼一看，某證券公司下的股票分析師，嚴格來說就是個給人打工的，不過混金融圈的人也總愛把自己端的比常人高。
斐堇召將自己的名片遞了過去交換，淡然說︰“我們還要約會，先走了。”
王遠低頭仔細看了眼遞過來的名片，眼神驟變，失聲道︰“他是速科公司的老板？！”
他立刻轉頭看榮昭，臉都白了，“這家公司最近的股票大漲，勢頭大好，那他剛剛就是耍著我玩啊，還說沒房子什麼...”
王遠覺得很尷尬，尷尬到無地自容，特別是他還妄想去勾人家老總身邊的小姑娘。
榮昭與他徒然震驚的眼神對視，意識到失去斐堇召後，她到底又失去了什麼。
是權利與金錢堆砌的陵港圈，她做夢都想融入的上層社會。
她推開他，直接拎包跑了出去。
姜暖暖剛坐上車，就見她跑過來拉住斐堇召的手腕。
“堇召，堇召。”她氣喘吁吁，語無倫次的說︰“謝謝，你剛剛替我解圍。”
斐堇召不著痕跡的把手抽出來，搭在車窗沿，眉心微蹙，“我沒幫你。”
他非常討厭她突然湊上來一起吃飯，臉又臭又冷。
她眼角有淚，哽咽道︰“我媽總想我出國鍍金後回來嫁個好的，我真的後悔耳根軟听她的的話，可人總會犯錯...”
斐堇召看了眼腕表時間，神色不耐的打斷她，“你的選擇和我無關。”
他抬眸，眼里夾著寒霜，語氣冷厲，“給自己留點最後的體面，榮昭。”
這是斐堇召最後給她的忠告。
可榮昭今天就像瘋了，“是不是讓我也承受一次你的痛苦，你才會回來。”
她突然往馬路中間走去，憋悶已久的情緒徹底爆發，眼淚奪眶而出，“我真的喜歡你啊，一直喜歡的，你不能就這樣否定對我的感情，不能說從沒喜歡過我，我們明明可以重新開始。”
斐堇召平靜的看著她，無情道︰“你可以不要這最後一點體面，我說了，和我沒關系。”
他從來在乎只想在乎的人，她死不死和他沒關系。
在低頭去看姜暖暖明麗的小臉前，甚至他都想，不造成不必要的誤會，死了也行。
可惜姜暖暖的杏眼很亮，里面唯獨沒有吃醋的情緒。
斐堇召心中一澀。
王遠出來看見榮昭往車流里走，人都嚇傻了，不知道這什麼情況。
而斐堇召面對他的呼救，只是對他冷淡說︰“我的電影快開始了，你們自己處理。”
榮昭看他半點不顧坐進車里，也不敢真的進入車流被撞，而是往他的車子跑去。
這樣做很丟臉很丟臉，但是她真的想挽回啊，哪怕像一回潑婦做事。
面對她的沖撞，黑色的suv沒有減速，擦著榮昭的身子呼嘯而過，她差點被撞到，一下後退嚇癱，跌坐在馬路牙子上。
如斐堇召所說，他半點體面都不想給她。
榮昭終于肯接受現實了。
斐堇召對她，連朋友都不算，而她注定要在之後的時間長河里，順從媽媽的意見，在陵港嫁給一個有房有車的男人度過余生。
這是她從村里出來，能選擇走的最好的路。
她嚎啕大哭的模樣，實在難看。
王遠怎麼勸她都不好使，在斷斷續續听清她嘴里悲切喊的是誰的名字，覺得這女人真是惡心，出口就是嘲諷，“喜歡有婦之夫，那還出來相什麼親啊，早和我說清楚嘛，還要浪費我一頓飯前和時間，真是一點禮義廉恥沒有。”
接連被戲耍，他直接氣的給榮昭母親打了電話，讓人自己來處理，掉頭就走了。
車里。
靜了一段時間，姜暖暖沒說話。
斐堇召緊握著方向盤，“我挺生氣的。”
姜暖暖歪了歪頭，“嗯？”
“我沒想約會就這樣被破壞。”他偏頭看她，忽將車停到內路邊開了雙閃，“為什麼讓他們過來一起吃飯？”
斐堇召容顏冷峭，“你還是覺得無所謂嗎？榮昭怎麼接近我，你都覺得無所謂。”
因為不在乎，所以無所謂他身邊到底有沒有女人糾纏。
這個認知足夠讓他感到難過。
姜暖暖眨了眨眼，隨後解開安全帶，手臂壓在扶手盒上傾身過去，飽含撫慰的在他唇上親了親，“你在亂想什麼，是我相信你可以處理好。”
斐堇召垂眸看她，兩瓣唇一動不動，不接她的示好。
他害怕她的不在乎，姜暖暖很直觀的感受到了這種情緒，她撫摸眼前漂亮的面龐，“要怎麼你會覺得我很在乎你？”
斐堇召睫毛微顫，下定決心的說︰“只和我在一起。”
說完，他的胸膛都停止了起伏，屏息等待她的話。
姜暖暖看著他的神情，雙手勾住他的脖子，笑了笑，“我只有一個男朋友，就像你只堅定選擇我一樣，我只想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