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酒吧距離醫院不遠，兩人便一同去了醫院。
巧合的是毀容的紅姐也在這緊急就醫，這會不光酒吧被控制起來了，從急救室出來的她還當場被警察壓在床上，做了調查。
“吃晚飯了嗎？”翟蘅問她。
姜暖暖搖搖頭，“沒。”
兩人坐在翟霖的病房里，他打著點滴，他們吃著外面送進來的精品壽司。
時間分秒而過，緩過來的翟霖難受動了動眼皮睜開，天花板上的燈光眩暈令人不適，他側過頭，昏沉的眼楮正好看見他哥哥那只戴佛珠的手，拭去了姜暖暖唇邊沾著的一粒米，眼中溫柔都快要溢出來了。
“慢點。”
“餓了嘛，我都一晚上沒吃東西了。”
姜暖暖還對他回以微笑，一些嬌俏可愛的小動作，是面對自己時不曾有的。
翟霖忽然感覺身體更難受了，難受的想砸點什麼。
他低喝道︰“吵死了。”
那邊聲音一停，姜暖暖往床上看去，舔了舔唇，嘴邊又被喂了一個壽司，“翟霖，你餓嗎？要不喂你吃點？”
翟蘅完全無視翟霖在床上的眼神，抽了張紙擦手，“他精力十足，不會餓，吃完飯你就回去吧，不用守在這。”
姜暖暖︰“等他輸液完吧，也不會很久了。”
翟蘅笑了笑，溫聲道︰“陪陪我也行。”
他們不常見，多留會也好。
翟霖幾個呼吸強忍下來，翻了個身，手背上的針直接脫出，胃里攪動的難受，沙啞的聲音低吼︰“我要吐了。”
姜暖暖看他這樣，連忙起身繞開翟蘅去拿了盆，放到翟霖面前，“別吐地上。”
她按了床頭鈴，看著旁邊的監視心率的儀器心跳一再竄高，翟霖今晚喝的酒這會全吐盆里了。
屋子里都是他極度難受的低吟和一股怪味，姜暖暖彎腰去拍他的背，輕聲道︰“吐出來就好受了。”
她並不嫌棄那些惡心的污穢物，見他吐完還端著盆去倒了，翟蘅抓著她的手，“我來。”
“沒事，剛從醫院出來你就坐著吧。”姜暖暖走進廁所，沒看見背後翟蘅轉頭看向翟霖的表情冷峻。
翟霖喘著氣與他對視，啞著聲，“你心疼了？”
礙于她還在廁所里洗盆，翟蘅沒發作，溫和的聲音沒有絲毫起伏，“在去給她惹麻煩，我讓傅穎從醫院頂樓跳下去。”
翟霖咳嗽兩聲，眼微發紅，“今天可是她來招惹我。”
門口進來的護士給他重新扎針，兄弟倆詭異的氣氛讓她後背起了汗毛，這種感覺在姜暖暖拿著盆出來後消散。
翟蘅去床頭抽了張紙，握住她的手腕給她細心擦干淨，“味大，要不要走？”
“再等等吧，開開窗透氣就行。”姜暖暖其實懷疑翟蘅現在根本懶得管翟霖，而且今晚也有她一份責任，再多待會也沒事。
還差一袋藥水，開窗室內冷護士送了條小毯子過來，本來是怕翟蘅冷給他的，轉手就被他蓋到了姜暖暖的腿上。
她展開分給翟蘅一半，想摸個手機打發會時間，又想起來泡水壞了，只好將手放到毯子下面捂著發呆。
翟蘅的長指也鑽入毛毯，勾住她的手指在掌心把玩，然後十指交纏。
姜暖暖看他一眼，他動動唇，無聲說︰秘密。
他們已經有很多很多秘密了。
她笑了笑，點點頭。
室內一片安靜。
吃飽飯就容易打瞌睡，還特別是在沒手機娛樂的情況下，姜暖暖有些累了，靠在沙發里緩緩閉上眼，身邊，翟蘅起身去了廁所。
醫院樓下，邁巴赫停到奧迪車的旁邊，顧廷宴從車上下來，看了一眼車牌，徑直走入醫院。
她從飛機落地後就沒有回過家里，手機里最近的一條短信是在醫院看傅穎。
簡單查了一番，很容易得知翟霖今天下午在醫院出事了。
他先去看了一眼傅穎的病房，湊巧傅詩柳正在床位邊苦口婆心的勸她打胎。
“那就是個低賤漁民，看著智商也不高，我們家人怎麼能懷他的種？”
“你听我的去打胎，算姐求你了，翟霖多好啊，那麼愛你，你跟他在一起會幸福的。”
傅穎嘲諷道︰“你們都知道那是個會殺人的瘋子，你還要推我進火坑，你自己怎麼不去愛他？我不犯賤也不愛錢。”
“你！”傅詩柳氣的站起身，門口一閃而過的熟悉身影讓她一愣，她驚慌失措的跑出去，顧廷宴進入電梯，門恰好在她追過來的那一刻關上。
那雙通過門縫看她的黑眸，冷漠無情。
傅詩柳眼楮一酸，顫抖著手給他打了電話，無法接通。
他們早就沒有交集了，她今天擺出勸人打胎的惡毒一面，還是覺得丟臉。
傅詩柳攥緊手機，穩下心找到了照顧傅穎的醫生，“明天你去請產科醫生安排引產手術。”
醫生猶豫，“這，還是要遵循一下產婦意見吧？”
傅詩柳尖聲道︰“我是她親姐姐，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被誘騙懷上的，我說打就打！”
最後她動用了私人關系，通知院長下了命令，醫生終于答應下來，明天就為傅穎做引產手術。
顧廷宴被護士帶領找到翟霖的病房，正好翟蘅從廁所間出來，兩人打了個照面。
“怎麼來了？”翟蘅問。
顧廷宴瞥了一眼睡著的姜暖暖，目光微柔，“來接人，她給你惹事了？”
翟蘅坐回姜暖暖身邊，溫聲道︰“是我弟弟被女人下了藥，連累了她。”
顧廷宴又看向床上的翟霖，藥物作用下這會正在安靜沉睡。
他走到另一側，提了下西裝褲坐下，“說說怎麼回事？”
姜暖暖是被一左一右兩個男人的談話聲吵醒的，她一睜開眼先是往左看了看，是熟悉的翟蘅，緊接著她又扭頭往右看，對上一雙濃眉壓眼的黑眸，看清這人是自己的atm機後，頭皮瞬間炸裂發麻。
嗯...
這場合真是...
“你怎麼來了？”她雙手撐著沙發墊支稜了下身子快速坐好，心中發虛。
“你不接電話，來看看。”顧廷宴理了理她後腦勺亂蓬蓬的頭發。
翟蘅保持風度，冷靜看著男人故意制造的親昵一幕，長指卻從毛毯下鑽入，捉了姜暖暖的手壓在腿側十指相扣。
“嘶。”她晃了下腦袋，強忍心慌，“你弄疼了。”
顧廷宴放下手，搭在她手背上整個包住，“你手機呢？”
左右手都被牽著，姜暖暖一顆心髒快要起飛到嗓子眼，努力維持平靜開口︰“我讓翟霖泡水降溫的時候，手機也一起被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