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沒辦法，起身又去拿了碗筷來，她趕緊將大半面條扒拉進他碗里，兩個人面對面坐在小木桌前一起吃，湯面散著騰騰熱氣，氣氛很和諧。
吃了一會，姜暖暖思考一番順口說︰“明天一早你要去醫院交費用，要不我今晚還是在這睡一晚，你帶我一起去吧。”
她剛剛听見陽台上他說的話，很零散的幾句也能猜出個大概。
現在時間快12點，要她再吃完了飯走，趕回陽光華庭又要很長時間，來來回回太不方便。
斐堇召停下筷子，將碗里撥過來的香腸重新放進她的碗里，栗色的雙眸軟了幾分，“謝謝。”
“不客氣，我是真心想和你交個朋友。”姜暖暖咬著筷子沖著他笑，“現階段的。”
以後還能不能做朋友都不好說呢。
這話在斐堇召耳里听來，又是另一層意思。
吃完飯，他收拾好桌子，在臥室里的地板上鋪了張席子，丟了個枕頭和薄被下去。
“我睡地板，你睡床。”
斐堇召的家里沒有女人露宿過，考慮到她的洗漱問題，他翻出了外婆很久沒穿過的寬大睡衣和長褲。
衣物送到姜暖暖的手中，她看著肥大的花式老年短袖，又想起醫院里那位只見過一面的瘦骨嶙峋老人，心中嘆息。
疾病磨人啊。
斐堇召的浴室里放著香皂，還有一瓶同款味道的舒膚佳沐浴露，那股總是在他身上縈繞的香氣其實是薰衣草的味道。
姜暖暖洗了澡出來，感覺自己被他沾滿了一樣的氣味，清爽又甜。
斐堇召看她從紅裙灼人的模樣變成穿老奶奶的花短袖，唇角微勾起，“還合身嗎？”
“有點大，當睡衣還挺涼快。”上面還有樟腦丸的味道，姜暖暖挺喜歡。
她的頭發很濕，披在身後，細眉杏眼，沖著他彎唇笑的奪目。
斐堇召移開眼，去衛生間櫃子里拿了吹風機遞給她，“吹完先睡。”
“好的謝謝。”
兩人都客客氣氣的，仿佛剛剛在床上那曖昧的一幕根本不存在。
斐堇召在客廳里坐下，處理還未完成的作業，視線瞥過桌上的那份合同副本，電腦屏幕又正好跳出帶有姜暖暖名字的娛樂新聞，這次他指尖失控，將頁面點了進去。
首次，他開始了解姜暖暖這個人。
里面配著一張她對著鏡頭微笑的甜美照片，和剛剛的笑容很像，透著一股美好。
而照片下面卻細數了她的無數過去黑歷史，半點不提她最近的耀眼表現。
渣男劈腿姐姐、趕出家門、一無所長只會戀愛的草包...
字字扎心，所以她之前一直都生活在這種言論里。
斐堇召沉下臉，想起她翹著唇委委屈屈的說自己設計的珠寶被人搶走，潛意識里，他更願意相信她是個聰明的人。
南大畢業的人，怎麼可能蠢呢。
他退出作業界面，指尖刷刷在鍵盤上快速敲擊。
剛發完黑通稿的人倒進座椅里，給鹿靈打了個電話，“啊對都完成了，幾個娛樂網都轉發了，按你的要求，明天應該就能上熱詞吧。”
掛了電話，他就準備關電腦回家了。
剛手指點上網頁關閉，電腦屏幕忽然一黑，刷刷刷的出現無數條亂碼。
“草，什麼情況？”他趕緊拉了椅子到電腦跟前，卻半點辦法沒有，根本不能把入侵自己系統的人趕走，好歹他也是個技術人員啊喂！
與此同時，所有發布過這條娛樂新聞的網頁全部遭受攻擊。
半小時後，關于姜暖暖的黑通稿消失的一干二淨，順勢頂替上來系統自動發布的，是一篇關于鹿靈海島生活里欺負姜暖暖的小新聞。
本就炒過一次的黑熱搜，又被斐堇召從他們的電腦里翻出來，齊齊掛到了幾個網站首頁。
做完這一切，他不帶一點把柄的干淨退出，又繼續寫自己的作業。
下周要交個小程序，他還沒敲完代碼，有的忙。
有的忙的也不止是他，準備下班回家的幾個網站編輯和寫黑通稿的人，通通抱著病毒入侵的電腦連夜趕去電腦店拯救。
也不知道哪個神經病啊這麼對他們！不知道里面有多少重要未發的稿子麼！
草了真是！要大命了！
凌晨兩點，姜暖暖感覺有人進了房間，她迷迷糊糊的睜眼，听見旁邊有響動。
“斐堇召？”她咕噥著問，困意濃厚。
“嗯，睡吧。”
斐堇召低應一聲，在地上的席子里躺下，眉間帶著疲憊闔了眼楮。
一大清早，啪的一聲響，地板上的少年驟然睜眼，一只白嫩的手掛在了面前，剛往他的臉上甩了一巴掌，不痛不癢。
他捏捏眉心，將臂彎搭在眼皮上，低聲嘆了口氣。
電風扇的風聲呼呼吹著，過了幾分鐘，他撐著地板坐起身，側過頭。
寬大的花短袖領口往姜暖暖的一邊肩上滑下，鎖骨和香肩露出大半，長褲也卷到了小腿上，露出的部分又細又直，風吹著她的鬢角短發，沉睡的面龐看著香甜誘人。
晨間的生理行為不可抗力，而在看見這一幕後，斐堇召迅速抓起窗戶外晾了一夜的毛巾，轉身進入浴室，嘩啦啦的涼水從頭沖下，沖淡一切不該有的情緒。
系統66︰“支付寶到賬50萬，斐堇召好感度12％，你勾引人的行為還挺有一套的。”
睡的迷糊的姜暖暖說了句吵死了，又翻了個身趴著。
直到床頭櫃上7點鐘的鬧鐘響起，刺耳的鈴聲喚起了她的社畜細胞，一個翻身從床上坐起，火急火燎的爬下床找拖鞋。
“遲到了遲到了遲到了。”
她眼楮半睜著，奔出房間，之前家里的格局往左就是衛生間，她也一個拐彎，正好摸到衛生間的大門。
把手一擰開，里面傳來吹風機的呼呼聲，一身水汽裸著上半身的俊美少年轉過頭，兩人視線空中踫撞。
姜暖暖呆了呆。
他手里的吹風機一停，放下看她，平靜問道︰“怎麼了？”
姜暖暖︰“...!!!”
忘了她早就嗝屁穿越成替身了！這該死的社畜記憶害人不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