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暖暖抱著黑西裝跟在後面，掃了眼圓桌周圍落座的人，發現其中人一個分外眼熟。
季閆森。
她眉頭一挑，心中頓時感覺有點不好。
對方也一眼看到了她，臉上的表情早不復當初哀求她那般含情脈脈，眼神陰郁，還有憤恨。
當初的幾段錄音幾乎將他的名聲掃盡，季家股市暴跌，在陵港大廈收購這事上顧廷宴也沒少給他們使絆子，處境一下變得困難。
礙于這頭吃人不眨眼的獅子在場，他忍了下來，沒有第一時間發作。
“這位是...”顧宋岢看見她，眼楮都直了。
姜暖暖學著顧廷宴淡漠的樣子，“顧總的助理。”
話一出，大家都心知肚明。
顧廷宴的助理都是男人，最熟絡的姓李，她就是前不久網上鬧得沸沸揚揚的假千金。
幾雙視線又在季閆森和她身上來回掃。
等兩人坐下，顧宋岢笑呵呵的說︰“看來都是熟人了。”
姜暖暖挨著顧廷宴坐好，立即有人上來倒酒，她瞥了一眼他的杯子，不由得挨近他小聲說了一句，“意思意思就行，你別喝多，我今天沒帶胃藥。”
顧廷宴垂眸看她認真囑咐的模樣，心中微軟，輕應了聲。
“這位是開興創業負責人朱良，內運作股票頗有名氣的分析師呂梁，你應該听說過。”顧宋岢笑著介紹人。
姜暖暖在旁邊當個陪襯不應聲，听著他們談著超出自己認知範圍的談話。
顧廷宴搖著紅酒杯，漫不經心道︰“所以小叔是希望我配合，將開心創業變成高科技加金融的新型企業，進行一番利潤包裝，炒高二級市場的股價。”
張良當即向他做出保證，“我們的操盤手很穩，絕對不會出意外。”
男人一雙長腿交疊，背靠近座椅，面上多了審視，“小叔不知道互相參股或發生資產連帶關系，容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顧宋岢年近五十也是商場上的老手，一對上他的黑眸心里總控制不住的犯怵，那深幽幽的眼底總有著能把人看穿的懾人感。
他挺了挺脊背，讓自己看著底氣足一些，“當然，我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季閆森看顧廷宴並不感興趣的模樣，主動搭話︰“開興科技目前的股價瘋漲，最高一度觸及64.72元/股，階段漲幅高達300.％，勢頭大好啊，只要我們肯出手幫一把，幫他解了套，賺的盆滿缽滿。”
姜暖暖盯著他這副言之鑿鑿的面孔，忽然想起66對她說的話。
她曾靠在法國工作室賺了不少錢，全部都因為跟著季閆森做投資而虧本了，可想而知他的眼光和手段究竟有多爛。
不由得，她在桌子下面輕輕踫了踫顧廷宴的大腿。
柔軟的手指攥緊他的褲縫，察覺到她的小動作，男人垂下頭，“怎麼了？”
姜暖暖立即湊到他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表情還跟著語氣用了力，看著氣呼呼的。
季閆森一看這情況，心中霎時聯想了許多，暗道女人要壞事，嘴上立即說︰“暖暖，我敬你一杯。”
姜暖暖回眸看他，頓時皺起眉，紅唇微翹，“我跟你熟嗎？”
當中被駁了面子，季閆森咬牙，“姜小姐，曾經多少個日夜我們都在一起喝酒，忘得這麼快？”
“嗯。”姜暖暖點點頭，“你確定跟我熟悉的話，曾經我跟著你做投資虧損下去的錢也有幾千萬了，吐出來還我，我跟你喝。”
季閆森臉一陣紅一陣白，正欲說什麼，顧廷宴端起酒杯，隔空與他踫了踫桌。
“助理不懂事，我敬你。”
他主動替姜暖暖擋了酒，季閆森也不好拂了面子，甚至于，他心里猛然間多出了幾分倨傲。
想他堂堂顧氏集團的總裁，還不是要玩自己剩下的女人。
這一杯酒，算是敬到了季閆森的心里。
他不再揪著姜暖暖，面帶微笑，繼續殷勤向顧廷宴訴說以後合作的好處。
“季家名下有兩家上市公司，你可以放手去做，等你和小叔幫開興創業解了套，來找我。”
顧廷宴最後松了口，像是念在舊情。
“顧總大氣。”季閆森恭維一句。
“只要廷宴你肯合作，那麼資本和科技的結合就是雙贏。”
顧宋岢見今晚目的已經達到，猛松了口氣，連連招呼著眾人吃菜。
顧廷宴漫不經心的放下酒杯，唇邊噙著一抹笑，笑意有多少達眼底，就連坐在身邊的姜暖暖也看不清。
旁邊的張良也笑著扯開話題︰“季家和姜家的好事也將近了吧？”
季閆森點點頭，看了一眼毫無波瀾的姜暖暖，“這兩天在發請帖了，顧總，姜助理，到時候來。”
還讓她去？真的不怕膈應到姜夢嗎？
姜暖暖微微一笑，“好的，請帖寄到集團里就行，如果顧總行程不忙，會抽空走個場子的。”
這話未免多了幾分輕視，幾人看向主座上的男人，他神情淡然，沒有絲毫反對她的自作主張。
見他如此，他們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徒留季閆森一個人心里又泛起了堵。
從飯店出來。
回家的路上，姜暖暖忍不住焦急的問︰“你為什麼答應他們呀，我都告訴你肯定會賠本的。”
跟著季閆森做生意，能贏才怪。
“你以為隨便什麼人都可以受我敬的酒麼。”
顧廷宴闔了闔眼，喝了酒後的嗓子微微發啞，刮過姜暖暖的耳畔，低沉沉的充滿磁性。
他轉過頭，眼里的桀驁和輕視一覽無遺的展現在她眼前。
姜暖暖這才明白，他根本就沒把那群人放在眼里。
她往他身邊挨了挨，攥著他的襯衫袖，眼楮亮晶晶的，殷紅的唇瓣上揚著，面龐羞澀而嬌媚，“那你只是幫我擋酒嗎？”
顧廷宴不否認事實，他眉梢微挑，盯著她嘴唇的眸子發暗，“你肯主動告訴我季閆森的事跡，對我而言很受用。”
不過一會，男人斂眸移開視線，車外的光影照在他背後，將那張俊美的五官襯的灼人無比。
“想把你的錢拿回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