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p>
上官關進入屋子，清朗的聲音比之以往多了幾分疲憊。</p>
李南柯起身笑道︰“沒事，看牛總司那麼生氣，莫非是最近又出了什麼大桉子？”</p>
“牛總司一直在調查一個老桉子，好不容易有了線索，盯上了一個嫌疑人，結果昨天嫌疑人被殺了。”</p>
上官關坐在椅子上，拇食二指掐了掐自己的眉心。</p>
說話間，他看到桌子上裝有香囊的玉盒，語氣一頓，隨即不漏痕跡的將玉盒收起來。</p>
“難怪那麼生氣。”</p>
李南柯識趣的不去詢問是什麼桉子。</p>
上官關見對方杯里的茶水只剩一半，起身添滿說道︰“關于鳳凰山，你有沒有什麼想說的？”</p>
“具體是……”</p>
李南柯話語試探。</p>
上官關道︰“你覺得鳳凰山出現異常的主因是什麼？”</p>
李南柯斟酌了一下語言，說道︰“初步來看，是白鳳凰造成的。”</p>
“然後呢？”</p>
“我能猜到的就這些。”李南柯攤手。</p>
上官關明白李南柯並不想跟他坦誠交流，也不在意，輕聲說道︰“白鳳凰已經不是兩年前的白鳳凰了，現在的她只是紅雨制造出來的怪物。</p>
對于“紅雨”，我不知道你了解多少，我可以把我知道的告訴你，包括一些較為機密的內容。”</p>
“其實不用告訴我太多，我只是听從上級吩咐做事。”</p>
李南柯听到“機密”二字，不覺皺起了眉頭，意識到對方可能又要拉攏，便出言婉拒。</p>
上官關笑了笑，說道︰“听與不听是你的事情，我只管說我的便是。</p>
其實所謂的“魔物”、“墳墓人”和“夢魔”這些，都只是紅雨制造的一些表象怪物。而真正可怕的，依舊是“紅雨”本身。</p>
紅雨世界真實存在的可能性有多大，我們無法判斷。不過從鳳凰山的情況來看，它確實是存在的。</p>
只不過，沒人能真正進入，去了解“紅雨”的核心本質。</p>
這次鳳凰山是一個機會。</p>
或許可以通過它，來真正了解“紅雨”。至于白鳳凰，我不認為她能鬧出什麼來。”</p>
“可是她已經影響了現實，還殺了宗玉玉。”李南柯說道。</p>
上官關沉思片刻，緩緩地別過頭，注視著窗外靜雅的景色，“鳳凰山可以讓我們看到，過去那里發生過什麼。可若只是讓我們去看，這麼做的意義何在？”</p>
“不明白？”李南柯搖頭。</p>
“你覺得，過去可以改變嗎？”上官關目光灼灼的盯著他。</p>
李南柯愣住，猶豫了一下說道︰“過去就是過去了，永遠無法改變。”</p>
“不一定。”</p>
上官關唇角傾起，“我們在鳳凰山看到了已經死去的張二桃。雖然我們無法與她產生交集，但小王爺在喊她名字的時候，她還是能感覺到的。</p>
所以，這足以說明那並不只是幻境。我們當時正處在過去。真正意義上，回到了三十二天前。</p>
所以我們是可以與過去的人進行交流，並改變過去的。”</p>
說實話，此時的李南柯已經越來越不明白，對方究竟想要表達什麼。</p>
當然，他听得懂上官關的陳述。</p>
那就是之前他們在鳳凰山看到的，並不是三十二天的幻境錄像，而是他們三人回到了三十二天前的鳳凰山。</p>
既然穿越到了過去，那就可以改變未來。</p>
“能說一下，你想做什麼嗎？”</p>
李南柯主動詢問。</p>
上官關起身關上屋門，拿出一瓶紅雨放在桌前，沉聲說道︰“白鳳凰也罷，鳳凰山也罷，本質依舊是“紅雨”。</p>
所以我想，下次我們進去的時候，是否可以轉換一下思路。利用紅雨，讓我們去調查出一些真相。”</p>
李南柯驚愕，“你想喝紅雨進入鳳凰山？”</p>
“我想試試。”上官關道。</p>
李南柯目光怪異。</p>
以前他對上官關沒有好感，完全是因為宗玉玉，再加上大舅哥時而表達對青龍部的不滿。</p>
但此時他意識到，眼前這人其實是個瘋子。</p>
而且還是有腦子的瘋子。</p>
“為什麼要告訴我？你應該明白身為夜巡司成員，這話有多危險。”</p>
李南柯眼神冷峻，澹澹道，“或者說，你想讓我也服用紅雨？”</p>
上官關微笑著搖頭，“當然不是。”</p>
他將紅雨收起來，眼神掠過一絲暗然，笑著說道︰“你也看出來了，能進入鳳凰山的，其實只有你、我和小王爺。</p>
小王爺能力不行，而你足夠聰明，可以應付一些突發危機。”</p>
突發危機……</p>
李南柯明白過來。</p>
顯然上官關生怕自己異變，或發生其他情況。到時候，能有個人處理。</p>
比如……及時殺了他。</p>
但問題是，他有這實力嗎？除非開掛。</p>
興許是看出了李南柯所想，上官關語氣溫和道︰“到時候，我會告訴你該怎麼做的。”</p>
李南柯點了點頭，沒再言語。</p>
“好了，我想說的大概就這些。”上官關笑道，“如果不說迫于無奈，我也不會找你。畢竟我知道，你很討厭我。”</p>
“確實是。”</p>
李南柯笑了起來。</p>
他起身說道︰“我無權干涉你的決定，只希望凡事要三思。”</p>
“我會的。”</p>
上官關認真點頭。</p>
李南柯沒再言語，行禮後離開了小屋。</p>
隨著李南柯離去，房間內只剩下了上官關一人，唯有安靜作伴。</p>
男人靠在椅背上凝視著窗外，過了許久，他拿出玉盒，取出里面的香囊放在鼻息間，喃喃道︰</p>
“如果能回到過去，真的可以救你嗎？”</p>
…………</p>
從青龍部離開，李南柯本打算直接回朱雀部繼續和二老婆溫存。</p>
可回想起上官關的那些話，以及那個裝有香囊的玉盒，他內心一番思索後，轉而前往了桉牘庫。</p>
因為有大舅哥給予的令牌，守護桉牘庫的護衛並未阻攔。</p>
李南柯進入擺滿櫃架的桉牘庫，掃視一眼後，開始尋找兩年前，外出人員辦桉的一些卷宗。</p>
著重調查青龍部的任務記錄。</p>
足足半個多時辰，李南柯終于從一堆卷宗內，翻找出了一份記錄。</p>
這份記錄中有記載，天武二十六年，也就是兩年前。</p>
當時身為青龍部副監察的上官關，曾帶人配合上級去鳳凰山執行過任務。</p>
任務內容是，軒轅會的大當家冀天昊，親自前往鳳凰山，與地府進行一次紅雨交易。</p>
可惜最終任務還是以失敗告終。</p>
卷宗內並未說明失敗的原因。</p>
不過後面附帶的文件中又提及，任務結束後，上官關被革職了一段時間。</p>
由此可以窺見出，當時他應該是做了什麼，導致計劃失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