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景和推開門,邊脫雨衣邊往亮著燈的里屋走去。
不知該說是江家豪氣,還是他們根本不知道這事。
這木棚不僅有獨立的發電機,倉庫里還有成套取暖的設備,另外還有疊放整齊的被子、臉盆和各種各樣的生活用具。
這些東西,想是為保障工人日常生活,由老板一手采辦的,導致工人撤離時它們都留在這里。而入住這里的江家,要麼不知道這里還有個木棚,要麼是知道也從來沒來過,即使來過,落了灰的東西他們大概也不會要。
正是因為有這些東西,昨晚馮小濤才不至于被凍成冰棒。
劉景和進入里屋,看開著暖黃的燈,以及取暖機對著銬,和墊著厚實被子的床,忍不住感嘆。「是我魯莽了,沒想到這里條件這麼好。」
森林里的木棚,有電有取暖機,要是有f就更好了。
鹿鳴跟進去,看四處打量的醫生。「條件好就住下來。」
劉景和轉頭看不像開玩笑的鹿鳴,沒敢多問。
他去床邊看病人的時候講︰「你一直跟我說傷得很重,他到底傷哪里了,你要告訴我……」
劉景和話沒說完,看到床上趴著的馮小濤,瞳孔震動,驚駭失聲。
鹿鳴把馮小濤身上的被子掀開,示意他後背染紅紗布的傷口。「子彈已經取出來了,上了點藥,但傷口有感染。」
劉景和瞪大眼楮,望著據說被槍殺的馮小濤,再轉頭看平靜的鹿鳴。
鹿鳴歪了歪頭。「劉醫生,要我教你怎麼操作嗎?」
劉景和聞言迅速冷靜下來,克制的拋去雜念,壓下疑惑和情緒,打開藥箱,給馮小濤清理傷口。
鹿鳴去找劉景和的時候,說的是有人在森林里受了嚴重外傷,需要現場進行小的手術,讓他帶齊東西過來的。
現鹿鳴看拆紗布,清理傷口,一切都有條不紊進行的醫生,坐到一邊。
劉景和用消毒水和棉花清理完,看傷口不規則的槍洞,皺起眉頭來。「這傷口是怎麼處理的?」
簡直是一團糟。
鹿鳴慢不經心的講︰「子彈已經取出來了,接下來你看要怎麼弄。」
劉景和︰……
劉景和確定子彈沒在里面,便重新包扎好傷口,仔細檢查了遍昏迷的馮小濤,就打到藥箱的第二層,拿出注射器和抗生素。
他調配要注射的液體時,忍不住問︰「你怎麼扣出來的?」
生扣嗎?那得多疼啊!
鹿鳴講︰「我用鑷子扣的。不過放心,有麻藥。」
沒麻藥也得扣,因為那個時候馮小濤反正都是死的。
當然了,林妄這一槍開得跟她的人一樣漂亮,漂亮到鹿鳴都快以為自己能去當外科大夫了。
鹿鳴看給馮小濤打針的醫生。「他情況怎麼樣?」
劉景和講︰「不太好說。傷者失血嚴重,傷口中度感染導致高燒不退,最好是把他轉去三號別墅,進行更全面的檢查和救治。」…
說著,給馮小濤注射好了抗生素,拿出提前準備好的血袋。
劉景和拿著血袋,為馮小濤輸血的時候,忽然想到什麼的,看悠閑的坐在一旁的男生。「你跟馮先生很熟?」
鹿鳴聳肩。「不熟。」
劉景和疑惑。「那你怎麼知道他是什麼血型?」
這就是林妄的厲害之處了。
不管發生什麼事,她總是能冷靜的把事情做到無微不至。
鹿鳴看因為自己說出是林妄的請求才來的劉景和,不想跟他說太多關于老板的事,便不耐煩的催促。「你問這麼多干什麼?快做你的事!」
劉景和看一幅不好惹的鹿鳴,把血袋給馮小濤掛上。
藥換了,抗生素打了,血輸上了,接下來就看馮小濤的命了。
劉景和把污染過的棉花和紗布還有醫用品拿袋子裝好,再脫下手套,將藥箱整齊的收納好。
他做完這些,正式的看坐得歪七扭八的鹿鳴。「我們來談談吧。」
鹿鳴瞧一幅老師要談話模樣的劉景和,切了聲。「無話可談。」
劉景和也不急,他搬條凳子坐他對面。「現在大家都以為馮小濤死了,你跟林小姐把人搬來這里,是若大的莊園沒有你們可以放心的地方吧?」
按理說,明江島上除了莊園外,還有好幾棟別墅,要藏個馮小濤還是比較容易辦到的。
可他們卻舍近求遠,把人弄來這破地方,肯定是另有隱情。
事實如劉景和所猜測的,莊園那一塊的建築,到處都是攝像頭和巡邏的保安,要把馮小濤藏在那里,很難做到百分百的掩人耳目。
鹿鳴看還挺會分析的醫生。「劉醫生,挺聰明的啊?那你猜猜,你現還回不回得去那富麗堂皇的莊園?」
劉景和听到鹿鳴這話,臉上的笑,轉移到了對家身上。
鹿鳴笑著講︰「劉醫生,在我們離開明江島之前,還請你受累,貼身照顧一下。」
劉景和聞言,立即著急緊張的講︰「該做的我都做了。我什麼都不會說的,這里我就當沒有來過!」
「晚了。」
鹿鳴示意了下角落的東西。「臉盆在那,要洗手就拿出去接點水,吃的我晚點給你送過來。」
鹿鳴起身,看了下時間。「我先回去了,離開得太……」
拿上鎖往外走的鹿鳴,察覺到什麼的,突然竄起來追出去。
劉景和看猛得跑出去的鹿鳴,也害怕的緊跟往外跑。
鹿鳴追出木棚,只看到樹葉一陣劇烈的晃動。
他透過樹葉隱約看到人影,沒有遲疑,反手就將手里的鎖頭甩了出去。
鹿鳴扔出鎖頭,就飛撲進森林。
劉景和跑到木棚的陽台上時,就見鹿鳴像疾風一樣沖進大雨里。
他很快不見身景,只遠遠看到叢森的樹枝一陣劇烈的晃動,接著沒多久,劉景和就見鹿鳴拖著個奄奄一息的人出來。
鹿鳴渾身失透,身上沾了泥,頭上落著枯樹葉,看著挺狼狽的。
不過他再狼狽,也沒有他手里的人狼狽。
被鹿鳴拖在泥地里,穿著保安制服的人,頭上淌著血,毫無反抗之力,猶如一具新鮮的尸體。
劉景和看原本干干淨淨一大男孩,忽然就這麼凶殘的把人干翻,被嚇得不禁後退。
剛他還把他當弟弟來著。
這哪是什麼帥氣的弟弟?
是暴力加叛逆的不良青年吧?!
鹿鳴拖著人經過劉景和,把人扔到門里,對身後的人講︰「劉醫生,請開始你的工作。」
愛吃香瓜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