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馮小濤怔怔的望著女孩，一時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神色愈加呆滯。
林妄看似老態龍鐘的馮小濤，輕嘲的講“馮總，你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了，真會被一兩個死人嚇傻嗎？”
馮小濤再次听到她的聲音，確定她是現實的，猛一顫。
他無神的眼楮瞬間警惕起來，苟著身子往後縮。
“你以為你裝傻充愣就能活命？”林妄漠然的瞧著他。“馮總，你參與了別人的游戲，這游戲什麼時候結束，是什麼樣的結局，都是別人說了算，你沒有決定的權力。”
就如同吳少鐫給他的股權，他也可以輕易的收回去。
馮小濤仍沒開口，打量面前冷靜自持，只見過幾次面的女孩。
林妄直接講“用不著等天亮，你就會是殺害張牽的凶手。馮總，我是唯一能改變你結局的人，你確定還要繼續跟我浪費時間嗎？”
“……你、你是誰？”
馮小濤沙啞著嗓子，問得非常遲疑。
林妄沒回答他這個浪漫時間的問題。
馮小濤偏著頭，仔細打量她。
他望著女孩有幾分熟悉的眉宇，猛然想到什麼，震驚的講“你是林二小姐？！”
吳少鐫之前來找他，向他問起過林重小女兒的事！
如果這島上的事，真的跟林重一案有關，他倒真希望這一切都是林二小姐做的！
馮小濤想到這種可能，克制不住的起身，走近她，上上下下的打量她，口里喃喃自語著“年齡一樣，姓氏一樣，還是從鄉下來的……”
他說著，希冀又肯定的講“你是林羽月對不對？你就是林重送到鄉下養病的小女兒對不對？！”
馮小濤有些激動，跟見到他自己女兒一樣。
林妄靜望著瘋癲的馮小濤，微壓著眉頭，沒有回答。
馮小濤見她不答，卻仍一口咬定，她就是那個死而復生的二小姐。
他渾濁的眼楮突然明亮了不少，臉上也微微泛著紅光，像是回光返照一般。
馮小濤沒有問她要怎麼救自己，而是關心的問“林重不是說你死了嗎？還有這些年你是怎麼過來的？對了，你跟你奶奶長大的吧？她現在怎麼樣？身體還好吧？”
“對了對了，你現在是桃李大學的高材生。”
“這好啊，好啊，林重要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
馮小濤激動得，說的話顛三倒四，不給人回答的時間。
當然，也沒人會想回答他這些問題。
林妄看了下手腕上的表，拉張椅子坐下，等他冷靜。
馮小濤繞到她的面前，像小時候一樣蹲在地上看她，然後發現她已經很高了。
這不是十幾年前了。
當年那個要上房揭瓦的小姑娘，已經長成文靜的大姑娘了。
馮小濤看著一點也不愛笑了的人，漸而恢復冷靜，小心翼翼的問“你……你來找我，是想了解當年的事情嗎？還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林妄漠然的瞧著他。“兩者都有。”
馮小濤看冷靜又認真的女孩，泄了口氣。
他撐著膝蓋起來，緩緩的坐到床上，沉默著。
片刻過後。
馮小濤再次看出奇冷靜也出奇漂亮的女孩。“你確定你有足夠的勇氣，來听這個真相嗎？”
林妄反問“你這麼確定，我就是林家的二小姐？”
“不是又如何呢？我已經沒什麼可失去的了。”馮小濤苦笑的講“這件事壓在我心里已經很久了，能有個對它感興趣的人傾听，也是幫了我一個忙。”
“它可能會要了你的命。”
馮小濤嘆息的搖頭。“林重一家，以及李建生和張牽都死了，我早已經看到生命盡頭的模樣。”
他說著，抬頭看她。“是我們對不起林重，要真能死在他的孩子手里，我也算是贖罪了。”
林妄冷笑。“你們總是想以最少的付出，獲得最大的回報。贖罪如此，對林氏也是如此。”
馮小濤被她說得低下了頭。
林氏的強盛是離不開他們這些員工。
可真的離不開嗎？他們不是能力最強的，只是在恰當的時機進了林氏，又在里面做了應該做的事情。
他們拿著足以匹配勞動的報酬，沒有承擔任何風險，甚至還實現了財富自由。
捫心自問，林重這個老板，沒有虧待過底下任何一個員工，不管是在關懷上，還是在錢財上。
是他們被巨大的數字沖昏頭腦，是他們日漸強大的狼子野心，使原本可以以上市獲得資本介入渡過難關的林氏，最終被吳少鐫以極低價格收購。
林妄握了握有些涼的指尖，平靜的講“說吧。”
馮小濤羞愧難當的講“這件事要從十二年前說起……”
“關于林氏是如何被收購重組的事就不用說了，我想知道，”林妄冷冷的望著他，低冷道“林重及他一家人是怎麼死的。”
極輕又極重的話，莫名比窗外呼呼作響的風還要冷，又像是被扼制住了脖子，讓人感到無法呼吸。
馮小濤心里一跳，看如凜冬一樣寒冷的女孩，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他掙扎了許久，最後決定什麼一般，艱難的講“——林小姐，你等一下。”
馮小濤說完，匆匆忙忙起身，去衣櫃的抽屜里東翻西找了一陣。
最終在一堆領帶、襪子和內褲里，找出個老花眼鏡盒。
馮小濤拿著眼鏡盒回到原來的位置，邊打開邊講“我在林重出事後，就知道吳少鐫不是正當的商人。我怕他不履行承諾，以及日後對我們下手，所以在他們銷毀證據之前，將監控都復制了一份。”
馮小濤說著，顫抖的手，終于拆開了眼鏡盒的內托，拿出個比手指還小的銀色金屬u盤。
頭發花白的馮小濤，抬頭看對面像花兒一般漂亮的女孩，顫巍巍的伸出手。“這里有你想知道的一切。”
林妄看形同老驥伏櫪的老男人，抬起縴細白皙的手，從他干枯起皺的手里拿過u盤。
她垂著簾打量它，不置可否。“一切嗎？”
馮小濤篤定的點頭。“一切。包括你母親的。”
林妄輕輕挑簾，打量著他。“你怎麼做到這些，而不被吳少鐫發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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