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那並不是她能管得了的事，但柳輕水還是會忍不住想，秦翠花拿著那些銀子，是不是已經跟自己的相公回鄉去了呢？如果是的話，她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那些銀子花的也沒那麼冤枉。
從空間里出來，柳輕水就簡單地洗漱了一下，準備去集市上買些農具，然後再買一些生活用品。
誰知還沒出門，外面就風風火火地跑進來一個老媽子。
“李大夫！李大夫，快，給我一包墮胎藥，老方子，掌櫃的急著要呢！”
柳輕水一下子愣住了，這個老媽子雖然看起來已經上了年紀，身上卻透著一股濃郁的胭脂水粉的香味，她嘴里叫的李大夫，應該是這兒的前一任主人吧，興許是走的急，許多老顧客都還不知道。
那老媽子看見柳輕水也是一愣，“怎麼是個年輕姑娘？李大夫呢？”
“應該是回鄉去了。”柳輕水回道。
“那你是？”老媽子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柳輕水幾眼，狐疑地問道。
“我租下了這兒，正打算開個醫館，不過還沒開張呢。”
“醫館，你也是大夫？那正好了，給我來一副墮胎藥，藥效強一點的，已經快三個月了，這胎兒都快穩了，一般的藥恐怕還打不下來。”
倒不是柳輕水不懂怎麼配藥，不過她這兒還沒開張，藥材都沒備齊，實在是愛莫能助。
柳輕水照實說了，那老媽子臉上便露出嫌棄的表情︰“那你不早些說，掌櫃的還等著我拿藥回去呢！”
說完那老媽子轉身便走了，她走了之後許久，那股濃郁的脂粉味還在空氣里揮之不去，柳輕水甚至還隱隱覺得這味道有幾分熟悉。
是了，她想起來了，這味道她曾經在倚紅樓聞到過，那老媽子，想必是倚紅樓的人，她要買墮胎藥，想必就是倚紅樓的某個姑娘懷孕了。
雖然柳輕水對那一行的規矩不太懂，但是也知道，青樓里的姑娘，多半是不能懷孕的，不知道是哪個倒霉的女人。
與此同時，倚紅樓中。
“哼，這個死妮子，恐怕還在偷偷地琢磨著怎麼著把那個孩子生下來吧！大安，走，你這就跟我上去！對了，一會翠英回來了，就讓她先去把藥熬了。”金蘭花說著，就帶著一個叫做大安的龜公上了樓，來到了紅英的房間。
“好你個紅英啊！平日里見你都是很乖巧很听話的，還以為你是最讓媽媽省心的呢！誰知道你的主意反倒比別人的都大，私下里想逃跑就算了，竟然連懷孕了也不說，你是想反了，是不是？”
紅英縮著身子坐在一個角落里，緊緊地抱著身子，一言不發。
“你以為你不說話，我就能饒了你了？你老實告訴我，你肚子里的孩子有幾個月了？知道是哪個男人的？”金蘭花逼問道。
紅英仍舊是一言不發，只是蜷著身子坐在角落里。
“好你個紅英啊！好的你不學，現在也學會跟媽媽擰著了！我看看你的嘴巴到底有多硬！”金蘭花說完就轉身對大安說道︰“大安，把這個死丫頭給我拖下來，你知道該怎麼做，我看她今天到底會不會說話？”
“掌櫃的，這？”大安因為知道紅英已經有了身孕，所以有些猶豫。
“怎麼？連我的話也不听了？看來你們是都要反了啊！”金蘭花氣急敗壞地說道。
“掌櫃的，您消消氣，我這就把那個死丫頭給拖下來，您瞧著吧，她會說話的。”大安說著，一伸手，就將紅英從床的角落里給拖了出來，提溜到了地上，紅英仍舊緊緊地抱著自己的身子，蜷縮在一起。
“紅英，你還沒回答我的話呢？你倒是說啊！”
紅英沒言語，兩只大大的眼楮哀求地看著金蘭花。
“大安，給我打，看她說不說！”金蘭花對大安命令道。
大安便拿起棍子使勁地抽打著紅英，紅英只是將身體團城一個團，護著自己的肚子，胳膊上和臉上都起了一道道的血痕，舊傷未愈，又添新傷。
“好你個紅英，還想護著你肚子里的野種，是不是？大安，拉開她的手，給我狠狠地打！”
大安扯開了紅英護著身子的手，棍子抽打在紅英的前胸以及腹部，紅英開始痛哭起來。
忽然，紅英跪倒在地上，爬到了金蘭花的面前，一邊哭一邊哀求道︰“媽媽，求求您，求求您放過我的孩子，放過我吧！只要您讓我生下這個孩子，您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您行行好，放過我吧！”
“放過你，那誰放過我啊！你生了孩子，還怎麼在這個行當里混啊？你給我老實說，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誰的？”金蘭花冷冰冰地說道。
“媽媽，只要我能生下這個孩子，您以後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這是陳郎的孩子，我必須得保護好這個孩子。”紅英終于說出了孩子的父親。
“陳郎？要是我袁嬌嬌沒有記錯的話，就是那個總是點你的牌子的窮書生吧？”金蘭花繼續逼問道。
“是的，媽媽，我和陳郎是真心相愛的，他說過，等他考上功名，就會來為我贖身的！”紅英想著保住孩子，隨口編了個謊。
“那我勸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媽媽我在這一行干了這麼多年，什麼樣的男人沒見過？你啊，就別做這個夢了，你的陳郎是不會來贖你的，他根本就是又窮又沒用的窩囊廢！”金蘭花拍了拍跪在地上的紅英的肩膀嚴厲地說道，一雙眼楮直盯著紅英。
“可是，媽媽，我還是舍不得肚子里的孩子，他都已經跟我一起這麼久了，我真的不忍心失去他啊！媽媽，求求你，就讓我生下他吧，我自己掙錢養活他，我會多接客，不會讓他成為媽媽的累贅的！”紅英說道。
“你說的倒輕巧，你在京城各大窯子看看去，有哪個是帶著孩子接客的？真是天大的笑話，紅英，你啊，什麼都別說了，听媽媽的話，打下這個孩子，翠英已經買藥去了，你今天必須把藥給我喝了，趁著孩子月份還小，這件事早解決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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