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舊秩序易破,新秩序難建
“怎麼回事兒?都有返回來了?”
西魔一看著十幾位客人又返回了龍門客棧,幾十波馬匹車隊又陸陸續續緊急向客棧後院回撤。
“發生什麼了?”秋月迷茫的眼神露著精光。
“過往山道,又起黑沙塵暴!過不去了,今晚又要再住一宿了。”一位老跑絲路商道的客家無奈的笑道,扭身就向正堂的接待櫃台走去。
“大掌櫃,挑一間上好大房!”說著就將定金付上,害怕訂晚了沒有客房,一看就是老江湖派頭,經驗老道。
此時,院子里已經是人滿為患,罵罵咧咧聲音此起彼伏。
“真倒霉,又踫到這鬼天氣!”
說話的是歪把臉,賴不兮兮的樣子,沖著白發老漢發脾氣。
“這還算幸運的,一大早就走的商隊要倒霉了!”有高個子幸災樂禍笑道。
“又怎麼了?”秋月很好奇的多了一嘴。
“人財兩空唄!”斜眼看了看年輕的小帥哥。
“什麼?”
“肯定被響馬搶劫了,那麼多金絲綢緞,嘿嘿,早被盯梢了…”
“啪!”一顆小鵝卵石打在傻大個子的門牙上,當場門牙斷裂,滿口血水飛濺。
“誰?”
握著已經崩掉兩顆門牙,滿臉血跡,滿眼驚慌,一側身被後坐力後勁掀翻在地,疼的滿地開始找牙。
“活該,多嘴!”旁邊附近的一個黑衣店小二,輕輕說道。
不遠的大掌櫃白發老頭狠狠的瞪了一眼。
“干活!”聲音很低沉,但傳出很遠,仿佛每個店小二都能听到見。
就在此時,一群雞飛狗跳,慌不擇時的駝隊,沖回了龍門客棧,那兩扇巨大可以放行八匹馬車並排的大門,仿佛一直這樣敞開著。
猶如一道不可逾越的安全屏障,進入里面就安全了,外面好像就是魔鬼地獄的禁忌。
帶頭大哥滿身血跡,左臂已經被砍斷,耷拉的血布條,依舊風飄著殘跡,跟進了幾位把兄弟,拖著僅剩下四五只馬匹的貨物,急閃進客棧大院。
“都散去了吧,該辦入住的,辦入住。該到後院卸貨的,去卸貨。”
一位中年大管家吆喝著,一語雙關,即安排客人,又叮嚀店小二,好像習以為常的樣子。
西魔一始終感覺哪里不對勁,但是,總是說不出來的感覺,還是信息不對稱,沒有足夠信息,能夠透析這龍門客棧曾經發生的事情。
“我們也先快點辦理入住吧!免得住不上客房。”
看著已經擠滿櫃台的客人。
“原則上,昨晚住的哪里,依舊定那間客房,請大家不要擠,不要慌張,我們會盡力做好安排的,請大家放心,絕對保障每個人都有住處,”
白發老人底氣十足的聲音,將亂哄哄的場面震懾住,大家安靜下來,依次主動排隊繼續辦理交錢入住手續。
一樓的酒樓餐廳又擠滿了人,賣小吃,賣唱曲,小雜耍又開始忙碌起來。
“旁邊居然還有小戲台子內置堂台,哈哈,那里居然還有說書的茶苑,好家伙,居然還有棋舍怡園。這大掌櫃不一般。”
秋月趁著,西魔一排隊的功夫,將龍門客棧里里外外的內設都轉了一個遍。
“哈哈,西哥,這里儼然一個完整的小社會啊,五毒俱全,應有盡有啊!”
“看來你是不打算出去了,就準備在這里談戀愛、生男育女、普度余生了?哈哈,你,得加緊努力啊!呵呵!”
西魔一調侃著,腦海里依舊不忘捕獲大掌櫃白發老人的神情,還有悄悄的打開心眼,仔細觀察著方圓三五里動靜。
黑壓壓,灰蒙蒙,狂風暴躁的天,依舊沒有影響到龍門客棧里發生的一切故事,西魔一很奇怪,沒有結界護法,也沒有大陣保護,為何到了龍門客棧就會沒有了動靜?
“難道說?這黑風暴的蹊蹺?還有這響馬強盜,與龍門客棧有關聯,根本就是一伙人嗎?”西魔一心頭開始犯嘀咕。
“不像啊?”西魔一右手拿著兒子出生玩耍的小水晶球,來回搓著撫摸著,像是撫摸孩子的臉和心肝。
現在,這個動作已經成為他習慣性的思念妻兒唯一寄托。
“客官,你…”
白發老掌櫃瞠目結舌的盯著水晶球,眼神閃爍著陣陣光芒,神情極度緊張,雙手顫抖起來,兩腿有一種無法自控的跪拜渴望。
“你…”
西魔一驚奇的看著這一幕,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白發老掌櫃頓了頓神。
“二黑子,你過來一下!”老掌櫃激動叫過來正在後堂忙碌的大管家。
“你先接待一下這邊客人,我帶貴賓到後庭院去一下。”
西魔一不斷思索到底發生了什麼?順便將右手的水晶球放進了口袋,起身跟著白發老掌櫃向後庭院走去。
他始終注意到老掌櫃一直沒有放松對小水晶球的超級關注,篤定肯定于此相關。
閑來無事的秋月,很好奇的看著白發老頭,也沒搞清楚,到底出了什麼事?非要去後庭院去?難道踫見故人?
進了一處鳥語花香,世外桃源般的庭院,進入青磚琉璃瓦裝飾的正房,一股佛門清香撲面而來。
大堂正面龍騰虎躍的高堂大祭台,前方並排擺放兩把檀香木文龍雕鳳的四方大座椅。
“請貴人,上座!”白發老人半鞠躬的親自將西魔一迎上,是請進坐在高堂右上座,根本來不及向秋月打招呼。
“啪!”一聲跪在西魔一面前。
西魔一直接悶了神︰“什麼情況?”
“我皇在上,請授子民叩拜!”白發老掌櫃直接跪地叩首禮拜。
“這???”西魔一再一次糊嘟。
“老伯,請快快請起,不要這樣,你這是?”
秋月站在一邊也開始納悶起來。
“臣不敢!”白發老頭依舊低頭跪拜著,始終不敢起身。
西魔一,沒法,只有鄭重其事道︰“請免禮,你起身再說!”
白發老掌櫃這才平身側立正堂左側。
“老伯,我想知道到底怎麼回事?”西魔一探頭問道。
“我皇陛下,可否將水晶珠取出,一觀尊容?”白發如此尊敬的口氣,西魔一十有八九猜到此水晶珠不一般。
“此為,狐仙界皇帝繼承寶物,代表狐仙界至上皇權,見寶如見狐皇!敢問此物從何而來?”
“是吾兒西神一與生俱來胎生而來!”西魔一鄭重其事道。
白發老掌櫃直接啪的一聲就跪下了。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老伯,請免禮,直言道來就是了,無需禮數。”
白發掌櫃起身後,激動淚流滿道︰“不滿狐皇,當你將這水晶球取出時,我就已經嗅到了皇家神仙的氣味。”
西魔一驚奇的看著老掌櫃。
“我乃是萬年九尾狐精演化而來,曾經為妖界天機記名閣老,千年前尋到桃花島。”
“想繼續修煉妖法入道,重回神道狐仙界,但,因為被人抓取做試驗,抽取了愛、情雙魄,導致功力大減,法術衰退。”
“千年前,在此開店,偶然踫到一個貴人相助,才苟延殘喘活在世間近千年有余。”
“請問此貴人是?”秋月很好奇。
白發老掌櫃躊躇滿志的將一幅畫卷從高堂大祭台後面的暗室中取出,將一個胡楊 化木的玉盒擺放在西魔一的面前。
執意請西魔一打開玉盒。
一道金光,從盒子中四射而出,虛空緩緩展開一幅畫面,《龍門客棧》,居然展現當下外圍觀摩龍門客棧的實景狀態,只是,背後是一道道 紅日萬丈光芒的景象。
“這不是畫魔的手筆嗎?”西魔一一眼就認出來了,很吃驚此畫從何而來?真想問。
“此畫,是一位蒙面紫衣仙子在一千年前離開客棧時留給我的。”
“領走前,她說一千年後,會有一位右手拿著水晶珠,彌散九狐味的男子,會來你龍門客棧住宿。”
“記住了!”白發老掌櫃停頓了片刻強調道。
“他將成為狐仙界的皇帝!是帶你族人成仙的引路人。說完,就消失了!”
白發老掌櫃神奇說著一千年前的那一幕,今天卻見證預言中的神奇,既激動,又驚慌失措,仰慕著看著西魔一,久久不能自我。
西魔一明白了,這就是那位神秘紫衣仙子,穿越了無數千古,費盡心思,布下一盤精彩跌宕的棋局。
你不下,還不行,下了還必須真心入局,才有希望贏得精彩人生。
“老伯,你就好生等著吧!”西魔一已經想明白了。
“請吾皇明示!”白發老掌櫃彎身行禮。
“待到旭日高升時,我會腳踏七彩祥雲,飛駕萬丈長虹,來此…”
西魔一仿佛看到未來一百年後那一天場景,說著。
兩道光環從畫卷飛出,一道沒入西魔一的魄海中消失,化作意海世界的又一處龍門客棧。
另一道光環又濃縮回胡楊 化玉盒之中,落到高堂大祭台上,虛空《龍門客棧》的巨幅畫恍然消失。
西魔一此刻心情越發的沉重起來,問道︰“老伯,黑風沙暴是怎麼回事兒?響馬強盜又怎麼回事兒?”
白發老掌櫃臉色有些難堪,變的越發慘白,但並沒敢隱瞞實情。
“此地系桃花島外圍與博樂地區交界,屬于天山雲脈三不管地帶。”
“千年前,一部分外逃出的桃花精族群佔據龍門村,蝴蝶谷遷移了一部分蝴蝶昆蟲妖精盤踞山道之中,還有一部分榆樹精與地妖族群盤踞沙漠邊緣地帶,三族群在此盤根錯節,彼此之間地相依為命。”老掌櫃清了清嗓子。
“都在這千萬年的東西絲綢古道之路上生活、生存、發展,不斷實現種族的繁衍生息。”
“千年來,彼此摸索、探討、配合、運轉和磨合,形成了一整套過路、駐店、截貨、分利一整套良性運行機制和秩序,維持、維繼著三大族群生活、生存、繁衍,才導致千年生靈的生生不息。”
“我知道了,迎客駐店是收入,搶劫貨商是收入,黑沙風暴是手段,形成產業集團利益鏈一條龍,確保這一片小社會活下去的運行秩序。哈哈,好有趣。”秋月心直口快直接點明,西魔一直接無語。
但是這樣一個黑三角地帶,官方不管也管不了,桃花妖界不管也不想管,妖域界不管也沒法管,管了這三幫不多不少族群誰來收養?
重新整動後,舊秩序易破,新秩序難建,關鍵還是缺乏錢,或缺少支持新秩序、支持新世界的急需的資源。
因為如此幾十萬人,要吃、要喝、要活,他們都要生存下去,都要想活下去,僅僅是先活下去,才能指望以後慢慢的種族群體的發展啊!
“沒辦法,都是為了活下去!”
西魔一不再吭聲了,對著秋月笑了笑。
“還有比我們倆還悲催的人們啊,我們是不是該做點什麼?”
秋月明白了。
將那一兜錢袋子掏出來,遞給西魔一。
“應該叫九狐老伯吧,我愛人,九狐仙,都算是同族人,也沒有什麼可以照顧大家了,為了同族兒童青年人的發展。”
“我代表狐妖界子民們,向你們捐贈一批黃金,不多上百萬兩,作為扶持青少年成長基金,請你們用好管好!”
西魔一說完後將此筆錢捐贈給了白發老人,由他代為狐界子民青少年接受好資金捐助。
“我無法改變現狀,也無意于改變秩序,更無能為力破壞種族已經形成的千年生存法則!只能如此,盡自己和我兩姊妹家人的一點心意,也算是做出一點公益的善舉,請老伯接受吧!”
西魔一再次重申道,看了看秋月的紅彤彤笑臉,也替春花表達愛心,很是開心。
白發老人哭了,在拿到錢袋子的一剎那徹底痛哭起來,他太激動了,終于找到了夢想的起點,也找到了奮斗的目標。
為了種族的生存,活下去,為了族群的繁衍生生不息,而活著,無比驕傲,而自豪!
那一夜,西魔一與秋月享受了一次皇帝般的待遇,住進龍門客棧的內庭深宮…
西魔一笑了,秋月哭了…
他們吃的還是花生米,喝的還是老白干,那一夜,還是喝醉了,還是睡在一個大床上,只是一個人睡在床頭,,,,
另外一個睡在床尾,,,,,,
她們相隔10米之遠,沒有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