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淵見龍

第四章 夜殺小州牧

類別︰武俠修真 作者︰擺爛帝君 本章︰第四章 夜殺小州牧

    小州牧知道那些江湖高手成了府上客卿,卻依舊自恃清高,平日就不恥與他為伍,可是都來府中當狗了,怎還放不下身段,難不成想站著把錢掙了?以前他就覺得這些人礙眼,等回去後一定要好好整治一下,願意當狗的高手比比皆是,不缺這一兩個。

    李管事心中暗笑,此事乃是他有意為之,府中客卿平時對他們這些家奴頤指氣使,家奴間早已怨聲載道,今夜他特意找了個客卿中心高氣傲的家伙,就是為了讓氣頭上的小州牧去教訓教訓這些狗屁高手。

    “明日再好好收拾這瀟湘館,至于今晚。”小州牧想到一開始那個清冷女子,接著說道:“告訴杜媽媽,只要她今夜和那洛青衣伺候我一晚,我可以不追究瀟湘館的責任,否則,瀟湘館就等著關門大吉吧。”

    “小州牧息怒,小州牧息怒。”醫師忍痛爬起,匍匐在地,不斷磕頭,今夜小州牧正在氣頭上,一不留神怕就要被拉去喂狗。

    “能服侍少爺,那是她們的福氣,我這就去幫少爺安排。”李管事發出淫笑,也不忘溜須拍馬。

    這些平時讓耳朵起繭的話此時在小州牧听來頗為受用,奴才就要有奴才的樣子。

    小州牧正在包扎傷口,醫師被屋外炸雷一嚇,手上失了分寸,小州牧吃痛,抬腳將醫師踹飛數步。

    也不等回話,沈虞生彎膝蓄力,人如脫弓之矢刺向小州牧,生死之間,小州牧舉起一旁木桌扔向沈虞生,沈虞生身形一頓,劍刃輕挑,破開木桌,小州牧趁機往廂房門外跑去。

    只要他喊上一句,那六品高手瞬息便至,屆時這賤奴縱有通天手段也只能束手就寢,小州牧只覺心中大快,好像已經看到了沈虞生飽受折磨的模樣,廂房之門近在眼前,只有一步之遙。

    可就是這一步之遙,猶如天塹。

    沈虞生後發又至,劍刃貫穿了小州牧的胸膛,滲出的鮮血好似花朵綻放在小州牧白衣之上,他勉強扭過頭,面露哀求之色,口齒不清說道︰“放……放過我,我……我……榮華富貴……”

    不等說完,沈虞生劍刃一橫,徹底攪斷他的生機。

    “下輩子記得做個好人。”沈虞生面無表情,抽出黑色長劍,小州牧無力倒下,血液未染劍身分毫。

    “該走了,我現在虛弱無比,遮掩不了太久氣息,要是被門外那六品刀客發現,我們誰都走不了。”腦海之中傳來朔的聲音。

    當時困龍潭中,兩人締約成功,朔成功脫困,沈虞生卻因逆天改命遭遇雷劫,朔舍身替沈虞生抗下此劫,元氣大傷,只能先進入沈虞生氣海中靜養。

    她本想帶著沈虞生先逃出城外,可是沈虞生不願,禍根不可留,小州牧今夜必須死,這才有了剛才的襲殺,好在命格補全,加之多年修煉結發受長生,沈虞生已步入九品大圓滿,對付小州牧手到擒來。

    收起長劍,沈虞生不好意思的摸頭說道︰“姐,我還有點事。”與剛才凶狠模樣判若兩人。

    朔輕聲嘆息,隨後說道︰“我最多還能遮掩氣息半個時辰,之後便要陷入沉睡。”

    “謝謝你,姐。”沈虞生忙的沖出廂房,往春院跑去,他還有兩個人要見。

    春院之中,大概是今夜事故叢生,院中鶯花們都還未睡,燈火通明,沈虞生巧妙避開幾人注意,來到了春曉閣中,這是洛青衣的住處。潛入閣中,沈虞生看到洛青衣正愁容慘淡,坐在琴前,手指不時撥過琴弦,眉頭緊皺,不知在想什麼。

    沈虞生故意弄出動靜,洛青衣察覺回頭,接而面色大變,匆匆忙忙起身跑到沈虞生面前,試探著伸手觸摸他的臉龐,感受到溫熱,這才舒了口氣,繼而又想到什麼似的警覺起來,將閣中窗戶放下,檢查無漏,方真的安下心。

    “阿生,你既已假死逃脫,又為何冒險回來?速速離去,小州牧一行人還在瀟湘館中,別被他們發現了。”洛青衣埋怨似的說道。

    “洛姐姐別怕,我來這是有話與你說,小州牧已死于我手,明日白帝城必將大亂,他死于瀟湘館,難辭其咎,明日一早你便出城去吧。”

    沈虞生的話讓洛青衣驚訝不已,小州牧居然死了。

    “那這瀟湘館是呆不得了,你快回去收拾東西,明早與我一起起來。”沒有絲毫懷疑,洛青衣交代道,轉身欲收拾銀票以及名貴飾品,以後路上都要用到。

    沈虞生搖了搖頭,“洛姐姐,我不能走。”

    洛青衣動作一頓,然後才說道“若是因為你賣身契的關系,不必擔心,我會幫你處理好的,我也是慌了神,你也別回去了,腌小院人多嘴雜,等我收拾好我們就離開。”

    此難因她而起,她不可能放任沈虞生不管。

    沈虞生拉住洛青衣的手,將洛青衣鬢角垂落的頭發綰好,洛青衣對這親密舉動有些不知措施,卻也沒有拒絕。

    “我是來于洛姐姐告別的,我知道我沒有賣身契,因為當年買下我的不是杜媽媽,而是你。”

    當年他流亡多日,面黃肌瘦,比乞丐不如,一個唯利是圖的老鴇又怎會花一百兩銀子買下賠錢貨。

    當時是與杜媽媽同乘車駕的洛青衣出了一百兩,這才有了後面的魚鰾小廝。

    “此事現在已無關緊要,你等我收拾好,待城門一開,我們就離開,之後想辦法離開白帝州,你就安全了。”

    洛青衣有些驚訝沈虞生居然知道這件事,但現在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沈虞生拉住洛青衣的手,神情真切的說道︰“洛姐姐,我不能走,州牧府一六品客卿就守在館外,等會我會想辦法把那人引開,順便把白帝城攪亂,這樣你們才有機會順利出城。”

    洛青衣沒注意到沈虞生說的是你們,她看著眼前少年,好像回到了八年前那場風雪之中,她隨南逃大軍離開龍淵,半路轉道來到白帝城,杜媽媽早有耳聞,她還沒到,杜媽媽就已在城門外等候。兩人同車而行,杜媽媽邀請她前往瀟湘館,只要她願意,便會傾盡全館資源捧她,杜媽媽說的誘人,只是她有些意興闌珊,此業繁華,她早在教坊司中看盡,無甚留戀。百無聊賴間,洛青衣看向車外,看到了年僅七歲的沈虞生,那時的他渾身髒亂不堪,形如枯槁,完全看不出後來會生的如此好看,可沈虞生的眼楮是明亮的,星辰般的眼眸中蕩漾著痛苦,孤寂,悲傷,還有倔強。洛青衣差人打听,得知這孩子賣身葬母,已有數日,之所以沒人買,是因為這孩子定價百兩紋銀,是匪夷所思的天價。

    洛青衣買下了沈虞生,借的杜媽媽的手,當時是可憐,亦或是好奇她早已忘卻,可是現在看著沈虞生從未改變的眼眸,洛青衣覺得當初買下他,是正確的。

    “我知道了,你務必小心行事,保命為主。”洛青衣知道沈虞生心意已決難以改變,索性不再多說。

    沈虞生收回握住洛青衣的手,後退兩步,拱手道︰“還請洛姐姐保重,日後有緣再見。”

    洛青衣恍惚之間,沈虞生消失在春曉閣中,所站之處只上下一沓泛黃紙張,洛青衣上前將紙張撿起,放入懷中,喃喃道︰“後會有期。”

    出了春曉閣,沈虞生轉頭奔向秋院,他第二個要見的人是何笑笑,瀟湘館中真正關心他的只有洛青衣、何笑笑二人,至于杜媽媽為何對他照顧有加,則是因為這春秋二院的花魁每月都會各自交出數百兩紋銀予杜媽媽。

    這些事也是近年來他才知曉,洛青衣如此做尚有解釋,何笑笑為何這般他就不得而知,他在何笑笑那里是極其特殊的,其中緣由大概只有何笑笑自己知曉。

    只是他知道,何笑笑對他並無算計,所有奉獻皆是真心,既如此,他沈虞生就不會對此情誼視若不見。

    秋院和春院的布置如出一轍,沈虞生輕車熟路潛入秋香閣中,何笑笑伏身在案,雙肩聳動,隱約可聞啜泣聲,他小心走到何笑笑身後,輕拍何笑笑肩膀道︰“笑笑姐,誰惹你了,讓我揍他。”

    聞言何笑笑猛地起身,眼眶紅腫,妝容髒亂,卻也顧不得這些,抬手將沈虞生擁入懷中,壓低聲音,眼淚橫流。

    沈虞生輕拍著何笑笑的後背,安慰道︰“不哭不哭。”

    何笑笑突然停止哭泣,推開沈虞生,手忙腳亂的來到窗邊探頭查看,再將窗戶放下,跟洛青衣動作一模一樣。

    “你在我這躲著,明早我就送你離開。”

    好吧,連說的話都一樣,沈虞生只能趕緊把之前和洛青衣說過的話再重復一遍,可何笑笑不是洛青衣,听到沈虞生要以身犯險,再度哽咽起來,抽泣道︰“不,不要,你就在這,我保護你。”

    “還有半炷香時間。”朔出言提醒。

    沈虞生知道不能再拖延,否則可能會把何笑笑置于險地,當即從懷中褪下一串吊墜,吊墜外形是一銀色小劍,華美異常,沈虞生把吊墜戴到何笑笑雪白脖頸上,柔聲道︰“笑笑姐你出城後若是無處可去,便去中原郡,新鄭城,四方坊,我母親對此墜主人有恩,到時你亮出此墜,她必會全力護你。”

    “還有一杯茶時間了。”

    該告別了,沈虞生抱住何笑笑。“笑笑姐一路小心。”一觸即松,何笑笑感受著懷中溫暖,沈虞生已經離開。

    年幼時,何笑笑曾有一弟,男生女相,鄉中教書先生曾言其有傾城之姿,可何笑笑剛被賣入瀟湘館中不足半年,她的弟弟也被賣入豪紳家中,成為孌童,再過半年,她弟弟難堪折磨,自殺身亡,死時瘦骨嶙峋,滿身紅瘡。她一直後悔自己沒能護住弟弟,消沉數月,直到看見了沈虞生,一樣的俊美,一樣的出身低賤,她心中發誓,一定要護住沈虞生的周全,現在看來也不過是痴人說夢。

    “四方坊嗎?”何笑笑握住吊墜,眼神堅定。

    沈虞生出了秋香閣並未著急離開,他在等。

    “你可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朔懶洋洋的傳音道,她已經快陷入沉睡,之前沈虞生所說他也听得清楚,沒想到這小子居然要引開那六品刀客。

    沈虞生寬慰道︰“姐你只用放心睡覺,我定帶你殺出重圍。”言語鎮定,手心卻布滿細汗。

    “別耍嘴皮了,我接下來可護不了你,你自己小心。”朔月說完再無聲息,他悄然運轉結發受長生放出氣息,緊接著瀟湘館外發出駭人氣勢,沈虞生知道魚已上鉤,也不敢托大,幾個跳躍間快速離開瀟湘館範圍,他現在要去困龍潭,朔跟他說過,潭下有一條暗流通往城外,至于通到哪就不得而知了。

    身後那六品刀客的氣息越發接近,其氣勢壓人,沈虞生不敢與之接觸半刻,心中也不由感嘆中三品的武者果然非同一般,還好,困龍潭已在面前。

    “小賊,休跑!”六品刀客已然看到沈虞生背影,開口威懾,他萬萬沒想到小州牧竟在他眼下被人殺害,要是不能擒住這賊人,他就算有十條命,也難有活路。

    沈虞生心中諷刺,這刀客實力不錯,只是沒長腦子,讓我別跑,咋不讓我直接去官府自首呢?

    月光之下,沈虞生如鯉魚一般躍入潭中,往朔所說暗流之口游去,正在慶幸安全逃脫時,潭邊刀客青筋暴起,右手反握刀柄,以死力發出窮盡此生技藝的一刀。

    刀出如弦月,沈虞生只感覺危險將至,但根本無力抵抗,幸虧他氣息飄忽不定,刀客難以鎖定,那彎月刀貼著腰身飛過,只是刀上氣機半數入體,沈虞生五髒六腑如被刀攪,意識迷糊,只能急忙咬一口舌尖喚回心神,流只暗流以後,沈虞生再也壓制不住刀氣,昏迷過去,背上黑劍發出幽藍光芒護住其身。

    “撈,找人給我撈,活要見人!死要見尸!”潭邊六品刀客幾乎崩潰,拖著油盡燈枯的身體大喊道。

    白帝城一夜無眠,第二日午時,一刀客城中暴動,砍殺數命守城護衛後逃出城去。

    “來者何人?”小州牧感覺來者不善,卻依舊泰然處之,只要除了意外,館外候著那位六品高手頃刻間就能來到這廂房中。

    “小州牧貴人多忘事,這才半個時辰不見,就不記得我了?”黑影走出黑暗,進入廂房之中,小州牧大驚失色。來人竟是沈虞生,此時的他眉間一抹黑線,氣質妖異。

    “那姓李的狗奴才居然騙我!”小州牧怒不可遏,正欲把李管事扒皮抽骨,下一秒。

    小州牧擺擺手,李管事跪在地上後退幾步,這才起身離開。

    廂房之中只剩下小州牧一人,他坐在床上等待杜媽媽和洛青衣,腦中則回想之前的打斗,不免有些懊惱,他已及冠,且九品圓滿,明明優勢在他,卻別一個未束發的小孩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還是大意了,要是重來一次,我必能一刀取他性命。”小州牧自顧自的說道。

    “小州牧這是要取誰性命,好不嚇人。”

    揶揄聲打破了廂房的寂靜,小州牧心生警覺看向屋外,一單薄身影從黑暗中走來,黑影一手持劍,另一只手則提著什麼東西。

    現在目的達成,還得了賞賜,李管事心滿意足,行五體投地的大禮,道︰“謝少爺,我這就去幫少爺把一切安排妥當。”

    “今夜你不用回府了自己挑個頭牌吧,至于那六品高手,他願意在外面吹冷風就讓他吹一夜。”

    “這次來的急,只能給小州牧備點薄禮,小州牧莫要見怪。”沈虞生拱手行禮,隨即將手中所提之物拋出。東西滾動數圈,來到小州牧腳下,他定楮一看,毛骨悚然。沈虞生所提便是李管事頭顱,只見那李管事面如土色,死不瞑目。

    “好了,敘舊結束,接下來就讓我送小州牧上路,你倆黃泉路上作伴,也不孤單。”話畢,沈虞生握起黑色長劍,殺意凌然。

    醫師如蒙大赦,屁滾尿流的離開,心中為保住小命感到慶幸。

    與此同時,李管事進到屋中,關上門,李管事獻媚道:“少爺,我已將府中六品高手調來館外候著。”

    小州牧心中煩躁,自出生起,他在這白帝城中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誰人敢忤逆他?區區一個最低賤的勾欄小廝,膽敢拒絕了他,還傷了他千金之軀,李管事說這賤奴死在困龍潭,還真是便宜他了!

    想到怒處,小州牧一拍桌子,醫師更為懼怕,早已磕得頭破血流卻不敢停,小州牧听得心煩,吼道:“滾!”

    小州牧點點頭:“此番你做的不錯,那瀟湘館的老鴇還在外面?”

    “正跪著求見呢。”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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