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司她就是個助理，別公私不分。”艾登扶正了眼鏡，視線又回到報告上頭。
“安心了嗎？沒別的問題就出去。”湛平之替威嚴的不可一世的兄長下驅逐令，打算跟他說些私下的家常話。
“新來的助理是總裁夫人，她不想落人口實才讓總裁辦這個應征面試，她進來之後還要跟著你學習集團營運，怎麼會把你給炒了！”他替艾登回答，臉上的輕松笑容更突顯艾登的總裁威嚴。
“有什麼事就直說。”艾登連眼都沒抬，那帶著磁性的威嚴口氣讓吉安顫了一下。
總裁夫人？就是上次副總裁說在D國出事的那一個？
所以等一下走進來的會是一個黑皮膚的D國女子……天哪！
總裁戴著手工黑粗框眼鏡，聚精會神地看著這半年來集團的營運報告，副總裁陪伴在側，隨時等著總裁的發問。
“我早說了你該把底下那些白痴換掉。”
“從現在開始我會認真考慮你的提議。”如果人事經理不給他個好理由，今天將會是他最後一天在GVGF集團上班。
清脆的敲門聲響起，人事經理彷佛邀功般的表情走進艾登的辦公室。
“總裁。”
“征選結束了，你辛苦了。”艾登的手指在辦公桌來回敲著，緩慢的節奏讓人听出有異。
“總裁，這是我份內的事情。”怪了，總裁怎麼會突然把他叫來只為了要夸獎他……難道說，他知道自己受人所托嗎？
“你的工作能力不錯，果真是良好家世教導出來的，令尊近來如何？”艾登站了起來，雙手插進西裝褲口袋，走到落地窗前背對著人事經理。
“多謝總裁關心，家父正這期屆滿就準備從副市長位上退下來，他這輩子的官路順遂，一輩子沒有什麼錯事只怕不能安穩地退休。”人事經理來自政治家族，以他的人脈在米蘭吃得很開。
“你怎麼沒有想過要繼承父業？”
“我還很年輕，不想沒有奮斗過就跳入穩當的體制之中。”人事經理不滿四十，以現在男人的挑選標準，三十幾歲快四十是最搶手的。
“是，你也不過大我一些；但你知道為什麼我33歲坐總裁位，而你38歲，卻在人事經理的位置？”艾登轉過身來，表情蒙上一層剛才所不見的陰霾。“我們都來自政經家庭，你說說是為什麼。”
人事經理有些愣住，不知道該怎麼樣去回答他的話。
“因為你總以為，事情搞砸了，我還有後路可退！”艾登眉頭不皺一下，語氣平淡卻殺傷力足夠。“人沒有把自己逼入絕境里，就永遠不會成功。多蘿西?範堤是誰？”
“產品研發部的新進職員。”果然總裁知道了，知道他跟外部公司有掛勾。
“這種答案我有必要問你嗎？”
總裁這口氣讓他冷汗直冒，趕緊把事情的經過報告出來︰
“今日的招聘會依照您的吩咐招了兩個職缺，一是您的助理，一是產品研發部爭取許久的新職員。”語畢，他便把兩位新人的人事數據放在總裁桌上。
“你似乎不太記得我們招聘新人的潛規則。”艾登笑了笑，卻讓他感到芒刺在背。“我知道集團內部有些人白天為我賣命，晚上可能替別人賣情報。而我想知道的是，多少錢你們願意干這事，拿這錢去做什麼？”
艾登這番話好像是子彈掃射過經理的腦袋，被打爛的腦組織全無思考的功能。
“這……”他完蛋了，他要被開除了，他要卷鋪蓋了……“對不起，我會想辦法彌補。”
“你累了，明天開始放假去吧！”艾登此話一落，人事經理只能含著眼淚離去，再不敢說第二句辯駁的話。
因為全公司的人都知道，這是一間只求結果不問過程的集團；結果不如預期，那麼所有與這件事情有關系的人都會一並陪葬。
總裁助理不是內定安雅嗎？人事經理在搞什麼鬼？
總裁助理不是听說是漢江人嗎？漢江人長這樣啊？
“知道了。”簡短的三個字便打發掉多蘿西，艾登的臉色宛如冰窖里的一灘死水。等多蘿西離開總裁室後，他馬上按了分機到人事部，冷言︰“十秒之內出現在我眼前。”
“斯拉維總裁您好，冒昧打擾您辦公。”一活潑的女聲讓三個男人不約而同地將視線落在她身上。
“我們有約嗎？”艾登挑眉，怎麼吉安沒跟他報告。
“對不起總裁，我們明天才有約。”多蘿西笑盈盈地看著眼前宛如性格男模JonKortajarena的總裁，見到他的第一眼馬上被他知性的外表迷惑，方才他開口講話……那聲音真是超具磁性的；從今以後她要在他身邊工作，真是太美好了。“我是新來的助理，多蘿西?範堤，明日起開始上班，請總裁多多指教。”
艾登、湛平之和吉安愣神地看著眼前自稱是總裁助理的女子，反應各不相同。
怎麼來了個荷蘭女人？妍妍呢？
“是。”他當然要趕快出去，沒事在里頭看著大總裁不苟言笑的臉色，他就胃痛。在吉安要伸手踫觸門把時，厚重的大門倒是先響了幾聲後自動打開了。
“總裁夫人是漢江人，你想太多了。”湛平之看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因為那表情他之前也有過。
湛平之勾起嘴角，這後頭又有好戲可以看了。
只要他大哥回來全公司的人都像是走鋼索般戰戰兢兢，這就是艾登天生為領導人的氣質，他很佩服。
“什麼意思？”
“總裁您不是招了新的助理，要把我炒魷魚嗎？”
“總、總裁，請您明示，我哪里不得您歡心？”吉安這句話在心里反復演練了好多次，就怕一個措詞不當惹得他們老大不開心。
這莫名的疑問讓艾登擱下手中的營運報告，銳利的眼神直看進他的眼眸深處︰
湛平之弄懂他在害怕什麼，笑了，但是這個笑容卻讓吉安更加惶恐。
副總裁笑了？笑什麼？笑他的愚昧居然看不出來，還要人難堪的點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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