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夏魄承認,他的臉上露出微笑。
“你這廝,這麼多年都跑到哪里去了?”
“小福子,你也老了啊。”
這京都城說得上名號的酒館其實也就那麼幾個,結果天淵王朝亂了今年,破敗的就剩一個了。
听到這話,掌櫃的眉頭輕皺,抬起頭看了夏魄良久,這才略顯遲疑的開口道。
“你是……你是李不覺?”
打听消息,那肯定最方便的地方就是酒館了,那些老爺們兒一天最大的娛樂愛好就是聊天聊地,雖然說的東西有時候挺離譜的,但是從這些話里捕風捉影,總能獲得一些有用的信息。
“半斤燒白,一疊茴香豆。”
如果是以前,夏魄來喝酒是要吃肉的,但是對方的親人剛剛被抓走,按照天淵王朝的規矩是不能沾葷腥的,干脆吃點茴香豆罷了。
夏魄一直在角落里喝著悶酒,不知為何,這最辣口的白酒居然是顯得寡淡無味。
在此期間,他特意向周圍幾個喝茶的人打听關于雄國的事兒。
本來這幾個人還不樂意搭理夏魄,但是看到夏魄將一串銅錢擺在他們面前的時候,立馬就見錢眼開了。
“雄國啊?這年頭,誰不知道雄國啊!”
“哦?說說?”
一個大爺一邊分著錢,一邊露出笑臉。
“你給我們這些錢,屬實是吃虧了,因為雄國的事兒早就已經名滿天下了,那雄國的君王可真是個能人啊,只是苦了雄國的老百姓嘍。”
听到這話,夏魄心中一喜,看來夏萬功那家伙是真的按照自己信中寫的去做了。
“就在八年前吧,雄國的那個什麼王,突然就開始朝著周圍的幾個國家開戰,我听一些年輕人說,那雄國的士兵簡直就不是人,倒像是一群狼。
那家伙,看到敵國的人,就跟狼看到了羊一般,眼楮里都放光!”
“哦?是嗎?”
那可不得放光嗎?
畢竟在那些人眼里,敵國的士兵哪里是人命啊,那就是能行走的錢和地位,這種最直接刺激的是會讓迷戀錢與權的凡人痴迷的。
那些人,到了戰場上就不能被稱之為人了,只能說是一堆戰爭兵器。
他們被灌輸的思想就是除了殺敵什麼都不用管,甚至連自己的生死都不會去理會了。
其他國家的士兵再怎麼狠,那也會本能的怕死啊。
畢竟雄國的對手都是那些自己獨立的小國家,那些國家的士兵會有愛國情懷?
所以無論是從戰斗力還是士氣來說,雄國絕對是碾壓其他國家的。
而其他國家還特別蠢,知道自己打不過雄國之後,就選擇割地賠款,希望能和雄國結盟。
這世界上最愚蠢的方法也莫過于此了,因為夏萬功只會收下他們的好意,然後用這些對方陪過來的東西休整一段時間,等休息好了再打回去。
雖然只是短短幾年,但是雄國的勢力已經幾乎快要把那些國家給吞噬殆盡了,眼看就要成為能抗衡天淵王朝和北天淵王朝的強大勢力。
至于未來的情況其實也不用多想了,只要夏萬功或者是他的後人不腦癱,最後應該都能形成三足鼎立的局勢。
因為現在北天淵王朝和天淵王朝算是撕破臉皮了,雖然沒有進行那種大規模的戰爭,但是沖突就沒有斷過。
在這種情況下,想好好發育幾乎是不可能的。
等到後面這兩個再打起來了,那雄國就能坐收漁翁之利了。
不過這對于夏家來說可能並不是一件好事兒,可以參考秦國。
因為那些治國之法實在是太沒有人性了,所以等擴張結束的時候,必然會引發一系列的問題,到時候可就難辦了。
喝完酒後,夏魄遞給小福子一塊兒碎銀子,這小福子正準備給夏魄找零,可是一抬頭,夏魄早已消失不見了。
京都城的東邊,有一個非常大的礦場。
這個時代的生產力極為落後,一般礦場都是純靠人力,還沒有什麼防護措施,經常就會死人。
此時這座礦場上,一個滿頭花白的老人頂著頭頂那炙熱的驕陽,正拼了老命拉著一車石頭。
可是人老體衰,最終他還是沒有撐下去,倒在了運石頭的路上。
旁邊一個穿著鎧甲的士兵見狀,揮舞著手中的鞭子直接就抽了下去。
“你個老東西,大爺我就朝著旁邊看了一眼,你居然開始偷懶了!”
這老頭可能是真的累了,雖然一鞭子下去,他的皮肉都翻出來了,臉上的表情也是直抽抽,但還是沒有要起來的意思。
“兵爺,我……我這把老骨頭實在是撐不住了!”
“怎麼?你活膩了,不想干了是吧?”
說完又想要一鞭子抽下去,可是鞭子才揮舞到半空中,就被一只手給抓住了。
憤怒的朝著邊上一看,立馬露出了一副笑臉。
“嚴大人,您來干什麼啊?”
這嚴大人二話沒說,直接給這小兵甩了一巴掌,然後笑著看向身邊的一個人。
“李大人,這就是你要找的鄒立權。”
此時老頭也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眨眨眼朝著頭上看去,結果就看到夏魄帶著這個礦場的負責人站在那里,小兵則是摸著自己的臉,瑟瑟發抖著。
“鄒掌櫃,還記得我嗎?”
聞言,鄒掌櫃的模糊的視線突然清晰了一點,他看著夏魄,流下了淚水。
“李不覺……你……”
夏魄沒有說話,而是拍拍嚴大人的肩膀。
“該怎麼做,你明白吧?”
“放心,絕對明白!”
嚴大人一邊笑著,一邊又掂了掂懷里黃金的重量。
這麼多錢,別說讓他稱呼一個不認識的人為大人了,就算是叫爺爺也行啊!
隨後,夏魄就帶著鄒掌櫃走了。
對于礦場來說,每天都要死一大片人,只是少了一個人而已,完全沒有任何人會在意。
只是這小兵作為知情人士,恐怕未來的日子不好過了。
于是就被抓走了。
其實這抓走基本上和死也沒有任何區別,因為被抓走,基本上就會給你送去當苦力,然後一當就是一輩子。
夏魄听完後看向酒館內部,發現這酒館早就沒了往日的生氣。
夏魄一邊說著,一邊東張西望起來,似乎在尋找什麼。
听到“鄒掌櫃”三個字,小福子的臉上明顯出現了一絲憂慮。
“鄒掌櫃他……這就說來話長了。”
鄒掌櫃是這小福子的兄長,前些日子來了一群官兵,說是要征稅。
可是這年頭,稅款都收到將近一百年之後去了,這鄒掌櫃哪來的錢去交這稅款?
“去其他國家辦了點事兒,最近回來看看老朋友,話說鄒掌櫃呢?”
夏魄點了點頭。
就那幾個老漢坐在那里,一臉疲憊的喝著茶。
見狀,夏魄強擠出一絲笑容。
那木門估摸著能有幾十年的歷史,門上破了能有三個大洞,根據觀察,這三個大洞應該是鐵器所致,估計是酒館里有人鬧事兒。
不過好在這酒館到底是沒有倒閉。
夏魄走到這個極為熟悉的酒館面前,以為能看到和以前一樣,里面坐著各種喝酒的爺們。
可是當他走到這酒館前的時候,卻被這一番破敗的場景震驚到了。
推開門,就看到一個中年人坐在櫃台前,一臉死氣沉沉的打著算盤。
現在夏魄已經把自己的容貌易容成了四五十歲的樣子,他走到這掌櫃的面前,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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