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誰知道這件事？”蕭辰看了幾封書信就知道事關重大。
“段玉告訴我地址後，我自己去的，那個院落沒人住，也沒有人看著，我還是翻牆進去的，除了我和段玉，沒人知道了……就是這些書信中的內容，段玉也沒有看過，他只是大概知道一點而已。”林麒道。
“嗯，為什麼他在這里的時候不說呢？”蕭辰問道。
“呵呵，這小子一直以為我救他是你的指使，可能另有所圖，也許就是想要搞出這些書信來，所以才沒說，後來發現我們根本沒有問過他也沒有試探過他，又將他送到燕雲，這才放下心來。”林麒道。
“這小子還有點小聰明呢。”蕭辰道。
“有點也不多。”林麒道，“他人還是比較單純老實的……只是段鳳年沒有交代出這些書信來有點奇怪，當初瞧他那個意思，似乎也深恨李豐，想要破罐子破摔了。”
“這沒什麼奇怪。”蕭辰道，“他也許以為自己還能活著回來還能見到皇上，想要跟皇上造膝密陳這些事……其心可誅，死得其所。”
“那這些書信要怎麼辦？”林麒道。
“你覺得呢？”蕭辰問道。
“若是一把火燒了當然最干淨，也最省事兒。”林麒道，“但若是留著，將來也許有用，可是也不能留在蕭大哥你這里，也不能交給皇上，以我看最好是給宣平王爺送去，讓他處置。”
“嗯，那你看是誰送去合適？”蕭辰又問。
“當然是你蕭大哥了。”林麒道。
“還是你去吧。”蕭辰道，“這個東西說重要不是很重要，若是我去給他，有點小題大做的意思，說不重要也挺重要的，若是你去給他，也可算是一個投名狀，至少以後李秋肯定會當你是自己人了。”
“這個還不重要？”林麒瞪大了眼楮，“我雖然只看了一封，就心驚膽戰了，若是公布于世的話，那……”那就驚天動地了。
“你個傻小子，這些書信無論到了誰手里，都不會公布于世的！”蕭辰道，“這里的事情太過復雜，一言兩語說不清楚，總之這事兒咱們也不摻乎了，都交給李秋讓他自己操心去吧。”
“那若是他問起這些書信的來歷我要怎麼說啊？”林麒道。
“你就說你在艾靈秀的幫助下，暗中救出了段玉，還將段玉送到了燕雲郡，然後段玉為了感激你，才將這些書信交給你的。”蕭辰道。
“嗯，啊？”林麒吃了一驚，“不能這麼說吧？”
“廢話！”蕭辰道，“該怎麼說你自己琢磨去，這點小屁事兒你還問我？”
“這也不是小屁事兒啊……”林麒嘟嘟囔囔。
“有些事你覺得很大，大到驚天動地，但其實就是個屁，有些事你覺得很小，小到無關緊要，但卻會地覆天翻！”蕭辰道，“所以無論遇到什麼事情，都不要先入為主，也不要急著下決斷，要多看看，多想想，看當前，想以後……”
“咦？蕭大哥你上次不是這麼說的呀，你說遇到事情要能夠迅速決斷，當斷不斷，必受其亂啊。”林麒道。
“事有輕重緩急，上次你要救段玉，因為事情緊急，你還處于被動，那就必須要盡快決斷，不容你猶豫思索。”蕭辰道，“ 現在這事兒並不急，而且還是你佔據的主動，所以就可以慢慢考量利弊得失……”
“我懂了蕭大哥，你的話我都會記在心里……蕭大哥你為什麼不肯讓我跟著你？難道你直到現在，還沒有把我當成兄弟嗎？”林麒忽然問道，“還是你也一直懷疑我另有所圖？”
“那你跟著我究竟有什麼所圖呢？”蕭辰反問。
“呃……”林麒就想要跟著蕭辰，但想要圖什麼？可也沒想過。
“那你跟了我這麼久，覺得我有什麼所圖呢？”蕭辰又問。
“呃……”這個林麒是也想過，但一直都沒有想通。
“我也不想跟你講什麼大道理，也不想跟你說什麼小道理，因為所謂的道理，其實很多都根本沒有道理的！”蕭辰道，“就說‘忠孝’二字，是不是道理？但你說究竟什麼是忠，什麼是孝？”
“忠，就是效忠天子，孝，就是孝順父母啊。”林麒覺得這個道理還是很簡單的，也是很有道理的道理。
“道可道，非常道。”蕭辰道，“若一個君王昏庸無道，驕奢淫逸，橫征暴斂，禍國殃民，令天下百姓都處于水深火熱之中，那還要不要效忠他？陳老爺子總說一句話，社稷為重，君王為輕，那這話算不算是不忠？”
“春秋戰國時，有個諸侯臨死之際，留下遺言給他的兒子，說要讓他最喜歡的一個姬妾給他殉葬，按照父母之命不可違的道理，他兒子必定是要遵從的對吧？可是他死後，他兒子並沒有這麼做，說這是父親臨死之前失去了理智，說的胡言亂語，不必奉命，若是奉命，只怕會毀了父親生前的名聲……”
“那麼這位兒子的所作所為，究竟是孝，還是不孝？”蕭辰道。
“蕭大哥，我都听的暈了。”林麒道。
“也許是我沒說清楚，我想說的是，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道理，所以誰也別特麼的用道理來衡量一個人的所作所為，就好像我做的很多事似乎都沒有道理，但卻不知道我自己有我自己的道理呢。”蕭辰道。
“蕭大哥，我好像明白了，但好像什麼也沒明白。”林麒道。
“我這些話也並非是教訓你，只是忽然有感而發。”蕭辰道，“其實我自己都沒明白，所以你听著糊涂也是正常的，去吧去吧，帶著這些東西去找李秋，去之前想要了要怎麼應對啊，李秋那個小子也精明著呢。”
林麒收好書信出來，心中兀自懵逼，感覺蕭大哥的道理，真是沒道理……但好像也有點道理。
你不能說他是對的，但也不能說他是錯的，那麼對錯的分際，究竟在何處？
來到宣平王府遞帖求見，王府侍衛們說你林公子就多余費這個事兒，誰不認識你啊還用什麼帖子？王爺正好剛回來，趕緊進去吧。
“林麒來了？”李秋心情不錯，見到他也很高興，“難得今天本王沒事，若你也沒事的話，待會兒陪我喝兩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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