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秦冷冷酷酷,“最好不要。”
小姑娘站在校門之外,蹦蹦跳跳,“那就是可以了!”
綠色發帶被風吹的搭在肩上。
秦扶言轉身離開,沒忍住輕輕勾唇,而滿唐懷里抱著相機,心里炸開花。
以至于我把今天過去的正事都得忘了。
回到家里換拖鞋,就覺著短褲的兜里鼓鼓的,秦扶言爸爸寫給他的第二封信,我忘記給他了。
原身的父親滿能是個搞科研的牛人,從畢業就直簽國家單位,做的都是保密工作。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經常不在家,原身多數的時間都是跟母親在一塊,她十歲那年,媽媽晚上接她放學。
遇上了無差別殺人的神經病,媽媽為了保護一個小女生,被神經病捅了十三刀。
原身在學校只等來母親死亡的消息,那時候滿能還在科研院,直到第二天下午,原身在太平間外邊見到了爸爸。
那個總是笑意吟吟的父親像是發了瘋,要去找殺人者拼命,可最後在法院得到的結果。
只是一紙輕飄飄的結果。
——犯罪分子有神經病,殺人期間正處于發病期。
原身從小就是個很聰明的孩子,但這份聰明在學習上,她不能理解,為什麼有人殺人全身而退。
自己卻永遠失去了母親。
她是這樣問爸爸的,那時候滿能幾天幾夜沒睡覺,他摸著原身的頭,艱難的擠出一個笑。
“滿唐,爸爸去給媽媽報仇,你自己一個人怕嗎。”
原身搖頭說不怕。
從那天開始。
她沒有了媽媽,只有一個被關在監獄的爸爸。
秦扶言的父親秦回也是因為殺人,和滿能關在一塊。
滿唐只能從秦回先入手,找到認識秦扶言的機會。
滿唐去看了原身父親兩回,百度了監獄里要用的必需品,每次都提的滿滿登登,然後再同監獄長聊聊父親的表現。
她能做的,大概就是替原身盡孝。
秦回第一次主動要求能不能見見滿唐,他是個看起來很和善的中年人,剃光頭。國字臉。
他說自己有個兒子,在三中。
能不能替自己送封信,他很久沒見過兒子了,也不知道這些年長成什麼樣了。
滿唐乖乖巧巧的答應。
于是再去監獄,買的吃的用的啥的就成了兩份,她給秦回捎了一份,告訴他現在秦扶言可高了,長的還帥。
左右都是挑好听的,秦回樂呵呵的,告訴滿唐秦扶言小時候可聰明了,回回都是學校第一,他和他媽總是爭著搶著去給他開家長會。
他的第一套西服不是結婚時候買的,而是在兒子學校上台演講,為了不給秦扶言丟人,特意跑了好幾家店。
要不是因為探監有時間限制,大概秦回能就秦扶言從小到大聊個七七四十九天。
後來滿唐要走的時候,秦回咂咂嘴,眼神帶著苦澀。
“滿唐啊,叔叔求你個事,你能不能給小言拍張照片給叔叔帶過來,叔叔...”
看淡生死的男人虎目通紅。
滿唐說,“好。”
所以她今天才鄭重其事的抱著個相機,就沒想到一激動忘了。
客廳的小沙發上有新買的抱枕,滿唐光腳踩在暖乎乎的地毯上,絨毛充斥在腳腕,她舒舒服服的靠在沙發上翻手機。
號碼是按照拼音排序,滿唐特意給秦某人前邊加了個字母a。
于是他就成了這個手機的第一位聯系人。
外頭夕陽鋪滿半個天空,紅色的落日藏在白色的雲朵里。
滿唐鄭重其事的拿起手機,哆嗦三秒才按出撥通鍵。
那邊接的很快,秦扶言的呼吸聲淺淺淡淡,身邊好像還有許多人說話的聲音。
“滿唐?”
少年人聲音低啞,順著手機傳過來,滿唐一把薅住抱枕的腦袋,努力壓住激動的情緒。
“嗯,是我。”
“我之前問了楊老師放學的時間,你現在放學了嗎。”
她這句廢話廢的很是巧妙,江遇就看著平常一副臭臉的言哥,眉眼難得舒緩,他單手插在口袋,手機貼在耳朵上。
“你都知道了還問?”
女孩子像是有個局促,緩了幾秒才嘟囔著,“這不是找個話題跟你聊聊天麼。”
秦扶言沒跟別人這麼溫順的相處過,主要身邊都是一言不合就干架的那種,滿唐這話他不曉得怎麼回。
只是走路的腳步有些亂,好在滿唐這些年別的不成,臉皮越來越厚。
她懶散的拿腳在毯子上踢著玩,“秦扶言,你明天放學有空嗎。”
“你要過來?”
滿唐點點頭,想著秦扶言看不見,她遂又應了一聲,“嗯,秦叔叔讓我給你帶的信,今天忘給你了。”
校園外邊。
熙熙攘攘的人群,秦扶言拿舌頭頂了下後槽牙,“沒空。”
往前他擺出這個臭臉,就算是江遇也得躲三米開外,可手機那邊的女孩子笑出聲。
“那說好啦秦扶言,我明天下午去找你。”
她像個嘰嘰喳喳的喜鵲,根本不等秦扶言的反應,自說自話。
“秦扶言最好了!最最最好了!”
通話中斷。
秦扶言站在郁郁蔥蔥的樹冠下,對著手機黑屏愣了兩秒,語氣里藏著他自己都沒發現的溫柔。
“真他媽的,說了沒空了。”
江遇從後頭探出個腦袋,“言哥,跟誰打電話呢?嫂子嗎?”
自從今天被季子琛強行帶走之後,江遇跟個怨婦似的,總覺著自己沒第一時間吃上言哥和嫂子的瓜。
恨不能把整個人掰成十三瓣,時時刻刻套出他倆離開之後發生的一舉一動。
秦扶言把手機塞進口袋,單手扭了扭江遇的頭,“不該問的別問。”
哦,江遇不開心。
“給雷猴子打電話,車賽改到今天晚上,九點之前,過時不候。”
高中學生多數都在住校,但也有離家近的走讀生,秦扶言這些年掙的錢砸了套一百平的復式,正好屬于學區房。
他平常就都在那邊住。
趁著這會還有空,秦扶言打算回去補個覺,江遇拽著季子琛一塊,“啊?為什麼啊?明天正好禮拜五,車賽之後周末能休息,改成今天是不是太急了?”
斑馬線對面顯示紅燈。
秦扶言把頭發往後撥了撥,“沒什麼,心情不好。”
藍白校服匯入人來人往。
江遇皺著臉看向季子琛,他老人家慈悲的都能去西天雷音寺了,這叫心情不好?!
季子琛又是一副看透不說透的臉。
當天晚上。
秦扶言賬戶入賬六位數。
他晃著手里的車鑰匙,整個人吊兒郎當,江遇和季子琛一左一右站在他旁邊。
這人拿手勾了下鼻尖,“帶女生出去玩,六十萬夠不夠。”
或許是這個話題有些難為情。
從前冷漠到不近人情的秦扶言,在燈光下罕見的透了絲人氣。
他現在手機里能動的余額就這麼多,沒有和女生出去的經驗,特意多嘴問了句。
季子琛還沒開口,就看著江遇眼楮發直,“言哥,您說的玩,是帶人出去買套房嗎?要不您看看我行不行,為了言哥,我可以去泰國!”
誰家出去玩一趟問六十萬夠不夠!
記住你還是高二學生的身份啊!
季子琛為了藏笑,努力崩了下腮幫子,看他倆的反應,秦扶言隱約曉得自己問了個蠻蠢的問題。
耳尖透著紅色,不過心里落了塊石頭。
那就是夠了。
他這樣面如玉色,有跟來圍觀的女生大著膽子上來要微信,秦扶言轉身余光一瞥,直接無視。
可這幅目無中人的拽臉,還是讓女生們低聲尖叫,顏值即正義。
雷猴子滿臉陰狠,車鑰匙壓在掌心,他身邊穿白裙子的女生個子高挑,一張臉冷漠驚艷。
但眼楮眨也不眨的看著對面,自己苦追追不上的校花,听說以前倒追過秦扶言
今天要不是因為和秦校霸賽車,自己連和她出來的機會都沒有。
季子琛不露聲色的往秦扶言前邊擋了擋。
這一行玩的就是刺激。
秦扶言有錢有能力,難免招人嫉妒。
不等他提離開,雷猴子三兩步站定秦扶言前邊,大塊頭在地上落下陰影,他表情皮笑肉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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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扶言,贏了老子十萬,加個微信不過分吧?”
?
雷猴子朝著校花沈麗擺擺手,“加她的。”
這一副舔狗的做派,沸羊羊都得喊師父。
季子琛垂著眼楮肩膀抵著秦扶言的肩膀,果不其然,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語氣嘲諷。
“贏了你十萬就得加她微信?贏了你一百萬老子是不是還得跟她睡覺!滾一邊去。”
賽車老秦沒在怕的。
打架也沒在怕的。
雷猴子當即提拳,被秦扶言一根手指頭按在胸口,他倆個子差不多高,秦扶言如同黑夜出行的獵豹。
“要打架?”
秦扶言不要命的打法整個江城高中都知道,雷猴子好不容易和女神一起出門,沒帶兄弟。
這邊季子琛已經從地上摸了塊磚頭。
裝逼不成反被打臉的雷猴子憋氣後退幾步,看秦扶言三人並行的背影。
他冷笑一聲。
“秦扶言,別這麼狂,時間還長,以後指不定誰輝煌。”
秦扶言當時被他非的一身油。
媽的,要不是明天和人約好了,今天不宜見血。
秦扶言一定得讓雷猴子知道知道。
動我哥們翅膀,我必毀你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