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一邊吐槽,一邊跑了進來。
黑皮他們都拎著塑料袋,里面裝著酒水飲料。
他們先把東西放在了茶幾上,開始脫雨衣。
「燈呢?怎麼這麼黑?」胖子一扯脖領子,「雨衣也不管用啊,有個縫雨水就往里鑽,全濕透了!」
「停電了!」我把他們的雨衣都接過來,低聲說道︰「樓梯上有幾個人在爬珠穆朗瑪峰,走,我們上去看看熱鬧去!」
「什麼玩意?」胖子來精神了。
我笑道︰「我在樓梯上布置了一個陣。」
黑皮他們一听,全都嘻嘻哈哈地笑了起來,拎起飯菜就往樓梯走。
「走走,看看去!」
「哈哈……」
我和胖子跟在後面,在樓梯下面就看到六個人累得呼哧帶喘的,扶著樓梯不上不下在中間休息著。
黑皮他們等著我,我往上走去。
等我帶著他們從幾個人身邊走過去的時候,就偷摸把黃紙符拿下來塞進了口袋里。
然後,就在那六個人震驚、詫異的目光下,上樓,回了房間,然後咋咋呼呼地張羅開喝。
我看到那六個人經過門口後,詫異地扭頭朝房內看著,過去後,我們已經笑得不行了。
對面一個房間門開門關門聲響起來後,胖子再也忍不住了。
「快說快說,到底怎麼回事?」
我笑著指了指唐佐,「問他!」
唐佐已經笑得嘴裂到耳丫子了,壓低聲音說道︰「之前,我們看到他們下樓了,我就讓他去房間探探底,江少爺就下樓了!」
「鬼打牆呢?」胖子問。
我接過話,「我怕他們忽然回來,就在樓梯上設了一個陣!」
「完了?」
「完了!」
胖子似乎沒听過癮,可是剛剛看到那幾個人爬樓爬的都快累虛脫了,頓時爆笑起來。
「哈哈……」
其他幾個伙計也反應過來了,也跟著爆笑起來,還把桌子拍的「啪啪」響!
等大家笑夠了,胖子又問唐佐,「然後呢?探到什麼了?」
「洛陽鏟!」去對面房間的伙計低聲說道。
所有人都明白了,這六個人真的和他們猜測的一樣,是盜墓的。
只不過,這種人,唐佐他們根本就沒放在眼里。
之前他也說過,就算是盜墓賊,也是出來探路的,不是下墓的。
因為他們身上沒有土夫子身上那股味兒。
也沒有專業土夫子那種習慣性低調行事的作風,反而還喜歡到處惹是生非。
不是身手厲害,就是初生牛犢,是個棒槌!
伙計們拿來房間里面的茶杯,給我倒了杯白酒,其他人喜歡杯子的,就拿杯子,或者直接對瓶喝了。
這個天,飯菜涼得快,我們已經熱乎乎地吃完了。
那六個人估計就要吃冷飯了。
不知道這幾個人是真的不想和我們發生沖突,還是覺得這里詭異的事情讓他們變得謹慎了,關上門就沒有再開了。
屋子里依舊殘留著酒菜味道,大家說笑著,到了夜里十一點多,才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我和唐蓮回到房間,胖子和唐佐也回來了,關上門,胖子就神秘兮兮地問我︰「子午,你是不是要有什麼行動?」
「什麼行動?」我反問道,想要倒點兒開水,一晃,暖水瓶居然空了。
我抬頭看他們,他們都搖頭,唐蓮說道︰「我們都沒用,喝了一肚子飲料。」
那就奇了怪了!
這瓶水,我記得很清楚,上午的時候去開水房接的。
怎麼就空了?
唐佐起身往外走,「我去問問他們有沒有人用過。」
「不用問了!」我說道,「他們要是用了,肯定會給我們打滿的。」
唐佐停下腳步,走回來,拎起暖瓶,「那我就再去打一壺去,我就不信,莫名其妙水就沒了。」
「我跟你去!」胖子說道,「這會兒夜里,一個人不安全。」
我忽然叫住他們,後知後覺才感覺到了更加不對勁的地方。
「胖子回來的時候,大廳的吊燈忽然滅了,我們都以為是停電了,可我們二樓房間這里還有電!我跟你一起去吧!」
唐蓮也站了起來,「我也一起!」
我拉著她出門,卻沒有讓她跟著,而是推到對面房間門口,敲了敲門,說道︰「你跟他們在一起!」
唐蓮似乎有些不願意,但也沒堅持,點點頭,說了一聲︰「小心點兒!」就跟著開門的伙計進去了。
伙計探出半個身子看向我們,用眼神詢問是不是要做什麼。
我說道︰「別離開唐蓮!」就跟著胖子和唐佐往樓下走去。
樓下依舊黑暗一片,只有偶爾劃過的閃電,才能看清楚面前的景象,同時也把外面的樹木影子照了進來,如妖魔鬼怪張牙舞爪想要沖進來似的。
樹影搖晃著,大廳里忽明忽暗,「 嚓嚓」的閃電,一道接著一道。
前台無人,女人又不知去向。
我示意唐佐和胖子,往休息室走去。
胖子直接拐進了前台,上下翻找起來,沒一會兒直起腰,張開雙手給我看,一手的黑灰。
我的瞳孔一縮,一腳踹了休息室的門。
門,應聲而開,閃電把房內照得通亮。
里面哪里有人?
只有一個木樁子靠在牆邊兒,上面被人刻著人臉,歪斜的嘴,透出詭譎,似乎在嘲諷我們這些被他們蒙騙的人。
而屋子正中間,放著一盆水。
我的瞳孔一縮,沒想到,我們小心再小心,居然還是踩上了別人的套子里!
「什麼情況?」胖子失聲問道。
唐佐也露出難得的驚慌之色,很快冷靜下來後,說道︰「應該是草鬼婆搞的鬼!」
「可蠱呢?就一個木樁子,以為刻出來個人臉,就是活人了?」
「應該只是一種法術!」
我凝神看向兩個木樁子,上面有淡淡的氣息波動,和那個中年女人的氣息一模一樣。
草鬼婆,真正的草鬼婆,會放竹篙在雲為龍舞,或放斗篷在天作鳥飛,區區一個木樁子化人為使,不是更簡單嗎?
「回去!」我沉聲道,「她現在不知道在什麼地方,蠱蟲悄無聲息的,我們要小心些。」
胖子和唐佐臉色都很凝重。
一開始大家都覺得這個招待所和這個中年女人有些奇怪,根本就沒有往別處想。
在小飯店吃飯,看到老板桌上的「靈童」才想起來,我們這是在湘西。
也才想起來這里的草鬼婆才是這里真正的主人。
我們快步上樓,去了對面唐蓮所在的伙計房間,唐佐又把其他人都叫了過來。
伙計們被叫過來,就知道有事情發生了,一個個臉色都很正經,自己找了地方或坐或站,等著我說話。
我把剛才在樓下看到的情形告訴了他們,也同時說了我對這里有草鬼婆控制的猜測說了出來。
「草鬼婆控制這里的話,要做什麼?」有伙計問道。
「食物!」我
說,「她的蠱蟲需要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