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抱著骨灰走過來的一瞬間,陽光暗淡下來,烏雲遮擋著光芒,雷聲在厚重的雲層之下作響。
舒漾失魂落魄的走到一處墓碑,冰冷的石碑,照片上的男人格外硬朗。
她顫抖著伸出手觸踫了一下那張照片,她的父親,一個商場梟雄無論生前多麼出名,死後都要縮在這小照片里。
凶手還沒有找到,他泉下也閉不了眼楮吧。
墳墓被容煜的保鏢重新打開,那空掉的棺材里被舒漾放進了相框,那張父親和母親的合照,被她放進去了。
依舊冷漠的看著照片,所有的情緒都在心底隱藏。
一滴雨水滴落在她的頭頂,很快發絲被雨水打濕。
舒漾毫不在意的撩動了頭發,然後將骨灰放進了這棺材里。
幾個保鏢連忙走過來,將棺材蓋子合上。
而後,她看著舒勉點點頭,舒勉舉起鐵杴,鏟了土蓋在了棺材上。
在她的身後,一個人拿著一把黑傘舉在頭頂。
容煜看著失魂落魄的舒漾,心中滿是憐惜,他低頭剛好能看到舒漾顫抖的睫毛掛著水珠,不知是雨還是淚。
雨越下越大,烏雲沸騰了,像天空宣誓著它的存在感。
她慢慢的蹲下來,用手摸著那張滄桑的臉,「爸,你是不是會覺得我沒用啊?」
沉默許久後,容煜學著她的樣子蹲下,溫聲道︰「漾漾,看到你平安的出現在他面前,就是他最欣慰的時候。」
舒漾回頭看了一眼容煜,或許他說的不錯。
不管她做什麼,父親總是支持她的。
「漾漾,考第幾名都是一樣的。開心才是最重要的,考試那麼累,爸爸帶你去游樂園放松。」
「不哭不哭,爸爸永遠支持你。」
「考上a大就最好了,可別去什麼外國留學,爸爸不放心。」
……
她拍了拍褲腳,就要站起來,還沒完全站起來,就只覺得一陣眩暈,而後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舒漾看著充斥著福爾馬林的房間,明白這里應該是醫院,左手打著點滴。
從墓園暈倒後,應該就直接被送進來了。
沒多久,舒勉走進來。
「醒了?」
舒漾點點頭,卻沒發現容煜的身影。
仿佛是看出了舒漾心中所想,他解釋了一句︰「容煜在處理顧氏的事情。」
「顧氏?」舒漾有些疑惑。
舒勉狠厲的點點頭,「別以為交出了骨灰就什麼事都沒了,我已經派人在墓園守著了,在徹底解決掉顧以寧之前,都會有人看著。」
舒漾嘆了一口氣,「真是個……麻煩。」
顧以寧真就像是毒瘤,之前還一直纏著傅臣璽嫌少來惹她,離了婚反而一天到晚的纏著她。
「放心,容煜早有對策了。你和她做的交易,可沒說過容煜和我不能對付她吧?」
舒漾第一次在舒勉的眼中看到極致的厭惡,可見顧以寧到底有多麼厭煩。
「表哥,容煜有說什麼時候去海城嗎?」她已經一刻都等不及了。
「明天,所以你要趕快好起來,好在醫生說你只是著涼,吃藥打點滴就好了,否則我都不想讓你去了。」舒勉嘟囔著。
顧氏,顧父從監獄出來就立刻來了顧氏,還帶著顧以寧一起來了。
但讓他們都沒想到的是,不過短短的三個小時,容煜就做了那麼多。
先是助理驚慌失措的跑過來,「不好了顧總,接連三家企業跟我們解約了。」
「已經四家了……」
這消息迅猛的傳遍了整個公司,這次的事情顯然比你上次甦家造成的影響大多了。
助理白了臉,「顧總,您快看看股市。」
顧父立刻打開電腦,看到股盤走勢,他立刻卸了力氣,完了,全都完了!
「怎麼了?到底怎麼了?」
「顧氏的股票一落千丈……」
顧以寧看了一眼,立刻臉色煞白,她沒站穩,癱坐在地上,「怎麼會?」
顧父此刻將怒氣全都釋放在顧以寧的身上,「是舒漾!不,是容煜,不能惹那個女人!你為什麼要惹她?」
他現在才緩過勁來,之所以他會被抓緊警察局,是因為顧以寧偷了舒九天的骨灰,而顧氏現在變成這個樣子,也都是因為顧以寧偷了骨灰。
顧以寧萬萬沒想到,最恨的指責竟然是父親說出來的。
「爸,我的人生都是因為舒漾才被毀掉的,道我就不能報仇?你放心,我們一定可以度過難關。」
顧父卻不以為意,「你說的容易,現在整個南城都是容煜的天下,誰還敢幫我們?他只要表現出來一點厭煩我們的樣子,南城的那群牆頭草會立刻把我們看作仇敵,對比惹怒我們,還是不要惹怒容煜才來的劃算。」
顧以寧慢慢站起來,她眼神中滿是希望的看向父親,「還有一個人可以幫我們!」
「誰?你說的該不會是傅臣璽吧?他雖然是你的前夫,可討厭顧家的態度不比容煜差多少。」顧父冷聲道。
顧以寧搖搖頭,「不,不是他!是厲桑,我早就和他結盟了。讓我去偷舒九天骨灰的也是他,否則剛才在監獄門口,我怎麼會提出讓舒漾作厲桑的心理醫生的事?對!我們還有機會!」
她立刻從包里翻出來剛才舒漾簽字的文件,看到舒漾的名字,她才冷靜下來。
而後,放著顧父的面打了一通電話過去。
似乎是早有預料到她這通電話,厲桑反客為主,「她簽字了嗎?」
第一句話就是有關舒漾的,顧以寧勉強笑了笑,「簽字了。」
「那你現在就過來別墅,把文件給我吧。」
顧以寧沉默一會,又說道︰「厲先生,為了拿到你這份文件,我可是付出了很大的代價,現在容氏開始對付顧氏,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厲桑的語氣一下子變了,「所以,你想讓我幫顧氏?」
顧父帶著希望的眼神看向顧以寧,示意她快說。
「對!求你了。況且,我做這些也是為了你辦事。」顧以寧求情的說道。
「異想天開,容氏想對付你們,和我有什麼關系呢?」厲桑瘋狂的大笑起來。
顧以寧不可置信,「你,你要過河拆橋?我把文件撕了也不會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