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容煜轉過頭,這才看到了容音。
身邊一個男人走過去,將容音打橫抱起。
舒漾只看了一眼,那人是趙小七,原來她那麼早就已經見過了這人。
「漾漾。」
听著身側的人一聲一聲的呼喚,可舒漾偏偏覺得他的聲音越來越遠,就連那臉龐也越來越模糊。
她仿佛已經快想不起來記憶中容煜的樣子,就連三年後的樣子她都感覺快要忘記。
剛才刀疤臉說的話還在她耳畔回蕩,容煜是為了溫盞才故意接近她,為了血型。
她從來沒想過這麼狗血的一幕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而容煜卻是個能做出來這件事的人。
他手段狠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對于不在乎的人容煜向來冷淡看都不會看一眼。
舒漾也終于明白,或許對于容煜來說,她也只是一個並不重要的人。
如果不是因為溫盞,或許他們都不會認識。
「放開我。」她虛弱的說道。
這次容煜終于听清楚了她說的話,但是現在這個情況他怎麼可能放開舒漾。
他把舒漾打橫抱起,看著舒漾腿部的傷口一陣心疼。
「我送你去醫院。」他柔聲道。
舒漾沒有力氣,她柔弱的連說話都用盡全身的力氣,更遑論推開他。
可一想到那些揪心的話,她就沒辦法躺在這人的懷里。
過去的種種夾雜著三年後發生過的一切,她感覺自己的腦袋都要炸了。
如果真的按照刀疤臉的說法,那她真的是橫著容煜和溫盞之間的一根刺。
「我都知道了,容煜,我只是個工具人是嗎?如果沒有和她一樣的血型,你是不是連看我都不會看一眼。」
容煜愣住了,抱著舒漾的手一直在顫抖,他不敢相信舒漾竟然已經知道了一切。
這些被他掩藏住的秘密,又是如何被她知道的。
「不是的。」容煜臉色一白。
舒漾從他的反應已經明白了一切,那些事情都是真的。
「放下我吧容煜,別靠近我。」她的聲音越來越小。
她沒有力氣推開他,也沒有力氣再說其他的話,她只是被容煜狠狠的抱著,而她能感覺到那力氣越來越大。
男人靠近她的耳朵,有些瘋狂的說道「我死也不會放下你。」
舒漾緩緩閉上眼楮,一顆眼淚從她的眼角滑落。
省道公路上,幾輛車瘋狂的朝著醫院的方向駛去。
舒漾靠近車窗,她不想看容煜。
她渾身發抖,腿部的傷口已經被容煜簡單的處理過了。
但是還是有灼熱的痛感,尤其是嘴里濃郁的血腥味無時無刻不在昭示著她經歷了什麼。
下巴的淤青讓她白嫩的臉上留下幾個指痕,那是刀疤臉按出來的。
車內充斥著死寂,一點聲音都沒有。
突然間,劇烈的撞擊聲讓舒漾身子猛的一顫。
看向車窗外,一輛保時捷和卡車撞在一起。保時捷的車頭被撞的完全看不出來形狀,卡車頂著那車頭又劃出好幾米。
司機猛的踩下剎車,由于慣性,舒漾差點掉下來。
她沒有力氣,只是努力的向出事的方向看去,她能看到的只有極速被撞走的保時捷。
車牌號她認識!
她拼盡全力趴在車窗上,使出渾身解數拍打著窗戶,眼淚嘩嘩的往下流。
「漾漾,你怎麼了?」容煜發現了舒漾的不對勁,還以為她是因為過于疼痛所以才拍打。
舒漾沒空理會他,瞪大眼楮通
紅的看著遠處的保時捷,她看到車里的人趴在方向盤上沒了動靜。
「容煜,快過去,快過去!」舒漾痛苦的叫喊著,希望容煜立刻能到保時捷的旁邊。
容煜此刻還沒反應過來,只以為是舒漾看到有人出車禍忍不住幫忙,畢竟剛受過刺激。
「開過去。」
舒漾看著保時捷里的人,扣住了車的把手。
容煜立刻阻止了她,「漾漾,你現在情況非常不好,我們先去醫院好不好?」
舒漾痛苦的直哭,她甚至說不出來一句話,將容煜推開,她才吼出一句,「爸!」
什麼?!
容煜立刻瞪大眼楮看向保時捷內的男人,竟然是容叔叔!
「爸!」她淒厲的慘叫著。
容煜的手落空,他甚至不敢看此刻舒漾的表情。
他看得很清楚,剛才卡車撞擊的一瞬間,安全氣囊彈開,容叔叔的頭晃動了一下,車身前半部分,碎裂出來這玻璃剛好穿透了容叔叔的身體,他此刻是凶多吉少。
舒漾抱緊自己的頭,她以為在廢棄工廠里知道的一切足夠讓她痛苦了,卻沒想到父親竟然是死在這里。
怪不得她腦子里完全沒有關于父親出事的記憶,她只覺得眼楮腫腫的,還沒來得及多想些什麼,就直接暈了過去。
南城市立醫院。
舒漾終于醒了過來。
只是,她像是變了個人一樣,盡管戴著呼吸機,遮擋住了大半張臉,卻無法掩蓋那瞬間冰冷的氣息變化。
舒勉和容煜都奔到她的床前,緊張的盯著她看,一人來了一句,「怎麼樣,身子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另一道聲音略顯疲憊,依稀還夾雜著些許顫音,「你醒了。」
舒漾剛醒過來,身體機制還沒有完全恢復,再加上藥物的作用,導致她一動就感覺渾身不舒服。
容煜手比舒勉快一步,輕輕按住她的肩膀,「你傷還沒恢復,不要亂動,想做什麼直接跟我講就好。」
舒漾慢吞吞的把頭轉向他,眼神中突然多了很多情緒,其中摻雜著怨恨與失望,最終歸為冷漠。
她緩緩抬起手,盡管無力,卻還是堅定的把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拂開,略微蒼白的嘴唇一張一合,吐出利劍般的兩個字,「你滾!」
容煜的身體猛的一震,臉上瞬間失去血色,他的手被拂開後還沒來得及有下一步動作就僵在了半空中。
前所未有的恐慌將他的心毫無縫隙的籠罩,似再無逃脫的可能。
他知道,舒漾到底還是恢復了記憶。
雖然在很久之前,他就在不停的做心理暗示,試圖找各種各樣的理由解釋。
然而,真到了這一步,他反而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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