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堡繞不過去？”
“試過幾次，都繞不過去。東堡後方那條山路，易守難攻。”他們屢次都被打退。
賀靈川也看過沙盤了，微微一哂︰“好，就沿用你們的打法。你們上一次怎麼打，我今天就怎麼打！”
眾將︰“？？”
不用討論戰術嗎？
不用優化配置嗎？
不用點奇計嗎，比如安插探哨、反間離間什麼的？
賀靈川無視眾人滿眼問號，就帶著黑甲軍、帶著新整合的七國盟軍上山，直沖東堡。
這就是復刻盟軍從前的打法，一絲一毫都沒改變。
對，就這麼隨意。但九幽大帝下了嚴令︰
每隊後方都有督軍，畏縮不前者、臨陣脫逃者，立斬于馬下！
這麼烏泱泱一支軍隊靠近，大喇喇不找任何掩護，敵人當然很快發現，鐘聲哨聲響成一片，回蕩在群山之中。
這是從哪里冒出來的敵人！
盟軍嗎？
可重武將軍不是說過，毗夏已經跟盟軍達成停戰協議了麼？這些家伙難道敢毀約？
西堡立刻出兵，自東堡後方援護。雙堡守軍居高臨下，迎戰賀靈川的軍隊。
雙方都吹響了沖鋒的號角，都邁開了狂奔的腳步。
然後呢？
然後，他們就被沖垮了！
禽妖盤旋高空，從它們的視角往下看，雙生堡的軍隊下山的確浪濤拍岸，整齊而有氣勢。
可是賀靈川率軍上攻，那更像是海嘯沖關，雙方接觸的時間很短，也就一——
二——
三——
十幾息左右吧，前鋒掃蕩式壓進，猛地將對手沖得七零八落！
大軍以盟軍無法理解的凶悍長驅直入，礙事的敵人不是被撞開就是被碾壓。
狹路相逢，勇者勝。
這一下氣勢被奪，毗夏軍隊就被壓得節節敗退，不得已讓出了山頭空地。賀靈川立刻將大軍分作三股︰
一股去攻打東堡城牆，一股圍毆東堡軍隊，一股去截西堡軍隊。
此時的東堡軍隊來不及回堡，所以堡內空虛。黑甲軍有專門的攀索部隊上牆，三兩下就被攻克；
東堡軍隊自己也沒撐住，死傷慘重，兩刻鐘後投降；
西堡軍隊見大勢不妙，趕緊撤回西堡，打算閉門不出等候救援。哪知九幽的軍隊打蛇隨棍上，直接壓到西堡城下，他們大門都沒關好就被硬生生砸了進去！
一波流推平，收工。
這場戰役的結束，就和開始一樣突然，從頭到尾不到兩個時辰。
直到排著隊列走進東西堡大門、直到瞧見俘虜沿著牆根跪滿三排，盟軍士兵還跟做夢似地。
我們贏了？這就贏了？
方才到底發生什麼了？
毗夏軍隊怎麼這樣不經打，一推就躺平？就在十幾天前，自己明明還跟他們打生又打死！
人還是那些人，兵還是那些兵，為什麼他們在龍神面前，脆得好像踫瓷的？
眾人百思不得其解，想不通今天致勝的關鍵點在哪里。
是沖鋒的黑甲軍特別勇猛？
還是九幽大帝抓準了最恰當的時機？
可無論如何，他們剛剛打完人生中最暢快淋灕的一仗。
原來打仗還能這樣勢如破竹、原來戰斗還可以這樣不講道理地速戰速決！
難怪龍神的跟隨者越來越多，誰不喜歡贏？
開心就完事了。
此刻忽然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飄在臉上清涼沁爽。
是帝流漿！
它在戰斗結束後到來，正好給疲憊的將士們補充一點體力。
許多人滿心期待︰既然大勝一場，並且是三個時辰就拿下了從前兩個月都打不掉的重關，晚點是不是有慶功宴？
他們從前攻打毗夏一旦大勝，主帥都要犒勞軍隊來提高士氣，才能有下一場的高歌猛進。
然而並沒有。
龍神抬頭望天，感受帝流漿帶來的勃勃生機，說一句“天助我也”，然後下令所有人原地休整一個時辰，補充食水，隨後揮師繼續北上！
打一打歇一歇，那攻克毗夏得耗多少時間？
賀靈川最缺的便是時間！
從前盟軍內那些老兵油子，剛張嘴抱怨兩句，後方的鞭子就抽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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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是龍神軍，讓你往東你就不能往西。
沒讓你說話，你張嘴就只能喘氣！
盟軍已經沒了，這里只有黑甲軍和龍神軍。你們行動的唯一標準，就是貫徹龍神的意志！
盡管帝流漿有擾亂和放大情緒的作用，但軍隊的精力剛在大戰中釋放殆盡，人人都很疲憊。加上龍神的威嚴鎮壓全場，所有人、包括盟軍從前的將領，現在一個個都安靜極了。
夜色中的大軍只能抬頭趕路，借著撲面的帝流漿回復體能，沒想到腳步反而越走越輕盈，身體的疲憊也被沖刷下去。
下靈雨的時候，天地靈氣濃度特別大。這就是最好的補劑，能讓生物極快恢復體力。
不趁此時急行軍，還待何時？這麼便利的時段，難道用來睡大覺嗎？
眾將這才開始佩服，龍神果然擅用天地之勢。
後面兩天，也是夜雨頻至。
借著靈漿降臨之機，九幽大帝率軍轉戰四地，接連五場大勝！
毗夏內部幾乎亂成了一鍋粥。
九幽大帝的進軍腳步太快，毗夏人還不知道上一個城池已經淪陷，龍神軍就已經兵臨第二城下。對手還沒反應過來，仗就已經打完了。
其中，九幽大帝連攻兩城，最短用時僅僅四個時辰。它們之間還相隔四十里路哩。
盟軍跟在九幽大帝手下，有一種幸福的錯覺︰
原來我們這麼厲害啊？
白天夜里都趕路，沒事就吃帝流漿補一補，軍隊雖然疲憊，但屢戰屢勝的感覺還是讓將士們挺胸抬頭，走路有風。
至天明，賀靈川抓著鞭子，指著前方的田野和城廓︰“從這里開始，兵分三路。三天之後，我們在汐雲澗踫面。”
分兵的作用，當然是為了加快速度。毗夏和盟軍打了兩年，不能說盟軍毫無建樹，它至少蠶食了大量領地，甚至兩次兵臨都城之下，現在毗夏的土地面積已經縮小為原來的三分之一。
賀靈川分兵前進，只給各軍三天，就要在毗夏首府的前一站汐雲澗會師，失期則重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