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這條路的終點，比想象中還要特別。
清楚留意到眾人的反應，但付前完全沒有解釋一下的意思，只是爭分奪秒去體會。
固然早就提醒過流霜同學，處理好修行與自我的關系，但當時還主要源于一些直覺性的觀感。
而後在心魔一戰里，曾經直面過類似劍道終點的存在，那一男一女，雙劍聖合璧之英姿，至今讓人印象深刻。
如果眼前代表的，真的是玉魂上人“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禪道終點，那麼自己當時的提醒，看上去竟是並非多慮。
安井時之老爺子，算是傳統成神之路的一個例子了。
雖然過程艱險，甚至基礎存在缺失，但最終化身新神後，看上去狀態可還是挺正常的。
依舊能跑能跳，甚至還能記仇，第一時間跑來料理自己。
只是給人的觀感上，那種崇高與不朽之意差了一些。
這會是果與糖的區別嗎？
前者沒有後者純粹，以至于形象雖然更具體，但並不具備碾壓式的優勢。
但與此同時，因為後者過分純粹，走這條路的成神者，似乎變成了某種附庸而非掌控人。
雖然由此也帶來好處，一下有了天地同壽的味道，一種更加穩定的超脫。
甚至這還不是唯一的好處，看上去和傳統成神之路相比，這條路包容性都很強——無常。
此時此刻，付前也理解了這個名字是什麼。
“不可名狀”的另一個錯誤投影。
沒錯……玉魂上人，或者是自己的心魔並不是唯一。
這條修行之路的終點，還在以另一種錯誤形式映照出來。
同樣沒有具體形象，同樣不言不語唯有注視，但付前就是知道他的稱呼，正是之前思雷口中的無常。
而如此一來，某些疑惑似乎一下得到了解答。
無常和玉魂上人這兩個稱呼的關系確實不一般。
之前曾經調侃過可能是字“無常”，號“玉魂上人”之類，乍一看似乎說錯，但仔細一想，其實真的可以作為一個粗陋的類比，針對現在的情況——
主體是終點的“不可名狀”，然後無常也好，玉魂上人也好，都是供人認知的稱謂。
它們伴隨著主體不朽，卻僅僅是粗陋的“字”與“號”。
而在此基礎上，完全有理由懷疑還能再增加“謚號”之類。
修行的終點，包容性很強的樣子。
甚至這似乎也能解釋，當時那一男一女兩個劍聖是怎麼回事了。
他們之間，會不會也是類似的關系？
這超凡之路，實在是挑戰人的想象力。
感慨間，付前手里的槍口已經是緩緩抬起，對準了那張還未長成的臉。
文大小姐已經是再次讓人放心地听勸，終止了萬華鏡。
而雖然只有短短時間，眼前這具殘破身軀，依舊看上去快要支撐不住。
那由人臉組成的皮袍，此刻痙攣一般收束在人身上，讓肢體都顯得畸形。
而失去了萬華鏡的影響，上面張張人臉的歡樂也是不再，化為各種畸形情緒。
“付教授，你要做什麼？”
而隨著付前的動作，維隆老爺子的聲音也是終于忍不住響起，明顯很擔心他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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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付前沒有理他，直接扣動了扳機。
……
收獲頗豐。
從目前的成果來看，這個院系合作項目，是所有里面最成功的一個了。
單單能有機會一窺修行之路終點，就堪稱珍貴至極的經歷。
或許其中不只有靈灰院的功勞，還有種種因緣際會，比如玉魂上人的貢獻和教宗的幫助。
但僅僅維隆老爺子他們的努力，也值得自己盡量幫助了。
目前的問題，看著其實已經比較清楚。
思雷提到的名字是無常，而維隆他們則表示影響他們的那個意志，並沒有什麼明確的稱呼。
這些完全不矛盾，因為直接原因或許是玉魂上人之前對他們的“消化”，但在自己的幫助下成功超脫後，現在影響他們的已經是“不可名狀”。
以至于出現誰的名字都不奇怪。
甚至對于此刻居高臨下的付前來說，完全可以感受到周圍的“劇本狀態”。
沒錯，確實是腦舞，並不是自己想象力過分豐富。
此時此刻，眾多靈灰院成員們，行為儼然同屬一個統一整體，就像自己當時在拜爾盧克參加過的酒會一樣，只不過劇本改得更靈活而已。
前面維隆他們自以為情況控制住，其實同樣屬于題材的一部分，從沒有脫離劇本。
所以如果他們的這種狀態，是因為玉魂上人的行為引起，那麼拜爾盧克那邊呢？
無常？
雖然還不確定這位具體是何來歷，但付前還是做出了一個最簡單的推斷。
而不管是不是真的，都要說盲眼學會這個古老組織，果然是底蘊豐厚。
不僅窺探神明徽記，制作聖杯聖衣，甚至連修行這種另類途徑，都通過特殊方式隱隱觸及終點。
並且柯林斯他們的狀態明顯要溫和得多，靈灰院這幫人雖然腦袋沒開洞，但情況明顯要嚴重。
此外維隆老爺子為什麼之前跑自己那邊去，也一下很好理解——
到底是實力最高的那一檔，或許受困于腦舞後不能自覺，但還是做出了這種掙扎行為來求助。
而現在，求助已響應。
威力甚至比不上空氣子彈，也沒有觸發恩賜解脫。
但槍聲之下，面前那只腦殼已經是直接被掀開。
顱骨紛飛間，那飽受折磨的大腦溝回也是隨之暴露出來。
甚至似乎在微微律動，物理展現何為腦舞。
“我做了什麼？”
做完這一切的付前，下一刻就轉身看向維隆，若無其事問道。
嗯……
而明明是近在眼前的慘案，維隆閣下卻似乎攝于凶手淫威，下一刻竟是眼神空空蕩蕩，仿佛看不到還在掙扎的身體。
真不錯。
槍口放到嘴邊吹了一下，付前對這樣一幕非常滿意。
此次的收獲可不止是知識方面。
這種特殊的狀態下，自己似乎可以一定程度重現安樂天使的威能。
吾身即彼岸，慈悲度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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