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在動，而且不是前面那種癲狂性質。
甚至恰恰相反，更像是穩定下來並加滿油，再次啟航。
甦糕連續給出兩個震撼全場信息的時候，付前心中也是一聲嘆息。
這位的感知還是相當準確的，某種突然發生的動靜，明顯很不尋常。
前面初探這艘船的時候，就提到善咒院地下像一個由奇跡形成的碼頭，吸引這艘時空中游蕩的逃生舟短暫停靠。
而雖然沒什麼鳴笛加速度之類的，但就在剛才，付前似乎感覺到了自己的身體由靜變動，仿佛毫無征兆間，已經航行在了茫茫大洋。
這看著可不是個好消息，因為理論上來說，這艘船已經游蕩了上千年。
真要是跟著再次啟航，隨便呆呆三天之期就不算什麼了。
更不用說什麼時候會再回碼頭，都實在是個未知數的樣子。
“……那些東西已經全都不見了。”
斯托斯老爺子一言不發，付前也就沒有急著說什麼，此時卻是久未發言的艾柯半神，似乎有些受不了這份沉寂，主動提出另外一份變化。
她說得也確實沒錯，就在這眨眼之間，馬爾兄弟自爆留下的一地污穢，已經是全部滲入了這艘船，甚至連那讓人不悅的味道，都已經消散了幾分。
不僅如此，鐮刀羽毛也是隨著同步消失。
一時間看上去，那兩兄弟竟是有幾分化身補天的壯烈。
……
很對，但艾柯閣下並沒有質疑甦糕的判斷。
跟著看了一眼，付前依舊沒有點評。
這份發現跟船動起來可以說完全不矛盾，甚至算是理論支撐。
畢竟船修好了才能動嘛。
另外從說話神態能看出，同僚甦糕一路的戰績實在太有說服力，以至于剛才的消息讓艾柯內心沉重無比。
這會兒不過是補充一下發現，供斯托斯老爺子定奪。
“天又變暗了……”
甚至還有一個新發現。
這次是稍有些精神恍惚的阿凱教授，喃喃自語說了一句。
剛才他惹的麻煩，以這樣的方式被解決，實在是很難說該作何感想。
而此刻他的發現也完全沒問題，因為這一點不止在一個人身上發生。
“真的變暗了，幾乎跟剛進來時差不多。”
比如艾柯果斷肯定了阿凱的發現，甚至精確描述了變化的程度。
而付前和甦糕對視間，都能看出來對方也是同樣感受。
這份變化無疑也是前面某個猜測的證明。
即付前提到的光線變量是假的，只為督促眾人快速行動。
“看上去有人給我們精心準備了歡迎儀式。”
下一刻斯托斯閣下也是語帶感慨。
“付教授，你覺得目前是什麼情況？”
而明確表達認可後，老爺子也是繼續確認著付前的看法，對顧問意見的重視充分得到體現。
“幾點鐘？”
付前卻是沒有急著回答他，而是先看著阿凱確認了一句。
“六點鐘？”
後者不是特別自信，但理解上並沒有什麼問題，略一斟酌就回答。
“情況不太妙，但好在我們似乎還有時間……不管是繼續觀察還是考慮最後手段。”
目光掃過阿凱身上依舊沒有褪去的那層星辰光輝，付前這才面對老爺子，公允地點評一句。
顧問就要有個顧問的樣子，只提出分析和建議，做決定是當事人的事情。
……
“確實……至少看上去還是有時間的。”
可惜能夠快速做出決斷，很多時候是一件更難的事情。
對付教授的分析表示認可同時，斯托斯閣下明顯有些猶豫了。
“還有時間”的說法，自然指的是前面光線變亮看著確實是假象。
甚至得出這個結論之前，還專門利用阿凱教授的狀態做了印證。
看上去一切都很合理，眾人進來之後，阿凱受影響最嚴重同時，在一些合適的時間點，船內的亮度被人為制造出了假象，進而不著痕跡地產生了誤導。
比如在上面一層重創這艘船，導致一條條繩子伸出來的時候。
以及後面通道被重新打開的時候。
而現在的話，隨著馬爾兄弟的自爆行為，行動似乎已經被放棄，這份假象也隨之解除。
至于“最後手段”，明顯是前面提到的徹底毀掉這地方。
付教授甚至表示過他也擁有可以嘗試的技巧，不過……
雖然船動起來這種事情看上去很不妙，但斯托斯老爺子對于是否要直接殺伐果斷毀掉這里，看著還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這並不怪他，畢竟前面已經殺伐果斷好幾回，結果全都被攔了下來，並在後來被證明是正確的。
連續幾次，任誰也容易“習得性不自信”，比如會不會眼前依舊在計劃中？毀了這地方反而會中圈套？
“先短暫觀望一下？”
似乎能感受到這份情緒，艾柯在一旁小心提供了一個建議。
雖然對上面發生的事情缺少認知細節，但僅僅觀察到的情況，就能讓人體會到幕後謀劃之深沉。
進而有類似“真的就這麼善罷甘休了嗎”這樣的擔憂，一時間艾柯的想法明顯也是偏保守。
“確實是一個更穩妥的想法，但也有它的風險。”
輕嘆一聲，老爺子無疑已經有了傾向，當然也難免對越陷越深的擔憂，說話間看了眼甦糕。
“從剛才到現在還沒有明顯變化。”
不等詢問，後者直接給出了新的結論，明顯從那之後始終關注著動靜。
“我也是一樣感受。”
跟付前一樣，這位的連續表現讓老爺子明顯也是頗為信任，下一刻直接表示英雄所見略同。
“但我們也不能純粹等待，阿凱教授，我需要你抓緊時間繼續之前的測試，最大可能地確認我們的處境。”
甚至對于出過簍子的隊員，他也是繼續委以重任。
“然後還需要分出人手，確認這個地方有沒有其它變化——”
行動安排戛然而止，下一刻斯托斯似乎感受到什麼，有些吃驚地再次看向甦糕。
“在墜落，仿佛掉入海洋的空洞里。”
後者面無表情，再次印證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