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干脆又干淨。
真正意義上的電光石火間，最後一蓬飛灰落地的時候，阿凱教授的“咒語”甚至還沒念完。
而剛才就給人超然感的方舟第二層，已經隨之更加的幽靜。
一眼望去，再看不到一只羽與魚的身影。
在這里面度過漫長歲月的它們，終究是沒能等到下船的一天。
當然，感知還是感知得到的。
雖然受到了一定壓制，但付前還是能知道就在眼前不遠處，羽毛覆蓋之下，還有一只羽與魚剛剛挪動了一下腳步，就隨之停在那里。
就像前面說的，或許已經不再是人，甚至攻擊性也是夸張，但到底還是有生存本能的。
“好了嗎？”
雖辣手無情，但斯托斯閣下看上去也不準備趕盡殺絕。
沒有新的攻擊出現，他也就沒有跟上焚盡一切，而是直接看著再次站定的阿凱。
後者手里的異樣燭火，這會兒已經是在慢慢熄滅。
“好了。”
而靜靜感受幾秒後，阿凱也是點頭示意大功告成。
“並不能完全杜絕，但特殊的庇護會讓我的血肉意志有著星辰般的穩定，可以延緩這個過程。”
光說沒用，下一刻他甚至是展示了一下手掌。
跟剛才相比，那上面看著竟是附上了一層清冷光輝。
把人整個包裹在里面同時，甚至在隱約閃爍，真的有幾分像夜空星辰，觀感奇妙。
“然後剛才我試了一下，非常確定變亮的速度慢下來了。”
眼見斯托斯閣下依舊沒說什麼，阿凱趕緊繼續解釋。
……
“很好，那我們繼續。”
斯托斯閣下最終還是被說服了的樣子，下一刻示意所有人繼續行動。
“上次你們遇到的那只剛出生的在下面？”
看上去思路也是清晰直接。
雖然是牢天使長隕落地，但老爺子依舊無意多逗留，看了甦糕一眼，準備直接找“馬爾科”。
“對，更下面一層，我們走的時候還活著。”
依舊對答如流，甦半神的靠譜程度無可挑剔。
“那就先去看一下那只特殊的，辛苦你帶路。”
果然下一刻斯托斯不由分說，直接示意甦糕走在前面，並讓其他人跟上。
……
“我也感覺到光線變化了。”
即便如此，就在一行人沿著曾經走過的粗糙木梯來到下面時，艾柯依舊提供了一個不樂觀的消息，示意自己也出現了跟阿凱同樣的癥狀。
“我還沒有。”
同時面對看過來的斯托斯老爺子，付前就自己的情況據實以告。
而不管這兩個消息中的哪一個，明顯都是剛才猜測的有力證據。
“我也沒有。”
甚至還有一個。
不等發問，一旁的甦糕就也直接交代了自身情況。
“……我也是，看上去不管怎麼樣，以最高效率行動都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對此斯托斯閣下略一沉吟，終于也是跟著自曝。
位階越低越容易受影響的規律，再次經受住了考驗。
至此付教授的理論，終于是被普遍接受。
“那是我們當時唯一發現的母體。”
交流之間，眾人的行進也是沒有停下，很快甦糕就指著不遠處示意。
“……看上去還有很多沒出生的。”
繩子和琥珀組成的麥田，無疑很有些視覺沖擊力，尤其再加上琥珀里面有些人的體型。
艾柯打量之間，忍不住皺眉點評。
“幾乎是純粹的死物，不過這麼做的目的倒是讓人好奇。”
對此斯托斯閣下只是隨口說道，示意不必有什麼額外的擔心，並在下一刻專門走上前去，打量著甦糕所指的那具特殊尸體。
更加顯眼，也更加讓人不忍目睹。
但無論如何，那有些空蕩的腹腔里，確實怎麼看都是爬出過什麼東西的樣子。
“先找到那只活的。”
並未急著發表什麼看法，也沒有額外做什麼測試，下一刻斯托斯回頭望向停下的眾人，已經是示意繼續前進。
“右手邊，第三個房間。”
無需提醒，已經是再次走在前面的甦糕，很快就找到位置，對著角落里示意。
“我來。”
身先士卒，下一刻斯托斯閣下已經是再次走在了最前面，隨手推門，踏進了那個幽暗所在。
“我的視野也在變亮了。”
當前下一刻听上去，也不是那麼暗的樣子。
進門的斯托斯站著沒動，等到其他人跟上時，隨口交代了一下自己的情況。
很明顯就算這位神使，也終于沒能免疫影響。
“我也是，剛剛有變化。”
而沒等其他人發表什麼意見，跟上的甦糕也已經是說道。
……
連續的新狀況下，一時竟是無人發表意見。
取而代之的，是不止一道目光落在了付前臉上。
“我也一樣。”
付顧問又怎麼可能不理解這是什麼意思，下一刻微微一笑，從善如流。
雖然這個答案……
至少從艾柯閣下的眼神里，能看出來不是很相信這個稍顯含糊的回答。
可以說一點兒都不奇怪。
付前相當清楚，艾柯半神不是認為自己視野其實沒變亮，而是認為並非“剛剛”。
那意味深長的表情，明顯是在懷疑早就已經發生變化。
太貼心了。
甦糕同學雖然話不多，但對于危機的嗅覺，堪稱有著自身“回響”能力般的靈敏。
而面對這份反應，付前心中響起的卻是另外的感嘆。
就算說的都是實話，但剛才但凡是自己先甦糕一步開口，給人的觀感都會更可疑。
受影響的速度，會不自覺地被拿來和斯托斯老爺子比較。
而中間插上一個是半神的甦糕，自己的位階就不容易惹人懷疑了。
取而代之的只是被認為虛榮心作祟，刻意把時間說晚了。
“所以我們最好快一點兒——去讓它冷靜一下，看看有沒有可能交流。”
而看上去執夜人們並不是很在意顧問的道德問題，下一刻斯托斯就沖著艾柯示意了一下。
前方角落里面，形似軟體動物卻又長著羽毛的一道身影，正以一種相當不善的姿態鎖定這邊。
“馬爾科”兄竟真的繼續宅在了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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