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不是也太狠了點兒？
甦執閻的決定固然讓人吃驚，付教授的回應更是驚得人目瞪口呆，那一刻莉莎等人幾乎是齊刷刷地瞪著他的臉。
堂堂執夜人高階超凡，異常事件調查組負責人，借你的地方用一下，你反手直接要求人家當你實驗的志願者？
還真是人盡其用，問題是你確定誰都有功夫陪著你瞎搞——
“好，我本來也只是在等待議事團那邊的回應。”
甦糕點了點頭，對安排沒有任何異議。
……還真就答應了，都不問問他準備讓你干嘛的嗎？
面對這過分超然的對話，觀眾們明顯腦子都有些麻木了。
不過大家都不是愚鈍之輩，當然不會認為這位高階超凡很傻很天真，隨口就被無良教授拐賣。
能答應得如此干脆，唯一解釋就是這兩人的交情很不一般，以至于這種舉手之勞根本不在話下。
不愧是付教授，當真交游廣泛，那麼多外出科考不是白做的。
另外前面的流星雨事件，背後怕是比看上去更不簡單。
“提前表示感謝。”
此時付前甚至是連甦糕的道謝方式都剽竊過來，頷首間又轉向了莉莎，指了指她頭上。
“關于剛才提到的血色婚禮，听上去卡司院長還是比較認可超凡力量的血脈傳承的？”
……
怎麼真的變成了例會的樣子，一個一個過項目？
這話題轉換實在是太跳躍了，莉莎一時幾乎都沒有反應過來。
“沒錯，卡司堅信血脈子嗣對于超凡力量，有著相當特殊的意義。”
好處是很快她就發現不止自己一個人在迷糊，因而終于是淡定少許，硬著頭皮回答。
“雖然不能確認產生這種效應的核心是什麼，甚至幾乎所有的血脈傳承都會出現鏈條斷掉的情況，即超凡者生下了普通人的子嗣，普通人反而又孕育出超凡。
“但卡司一直認為，這種看似不合理的偶然，背後一定有我們還沒有認知到的決定性因素，具體形式可能比普通的血肉更加抽象，事實上……”
莉莎看了眼旁邊的季流霜。
“卡司一直對參劍院很感興趣，就是因為他覺得相比于我們這種天生異能，修行天賦在血脈影響的表征上可能更靈敏，可以作為參考。”
“很不錯的思路。”
听得認真，甚至目光都跟隨莉莎導師。
付前注視著季流霜，想的卻是之前的青銅頭環。
作為季氏血脈，甚至是名義上的下任家主，這位甚至連灰降的能力都沒有繼承。
但戴上頭環之後，季流霜依舊接到了疑似先輩特意留下的警告。
這份識別機制是如何運作的，從最開始自己就很有幾分好奇了。
看上去不愧同為天啟支柱，卡司院長竟也是對這個大課題十分關注。
包括拋棄門戶之見，提出以修行為觀察對象的想法，細思也是相當有趣。
畢竟確實有眾多的例子擺在那里，修行天賦的血液傳播率明顯要高得多。
比如李惟玄院長和他的祖父，還有西原黃氏那一大群。
當然了，因為謄真錄事件，他們現在人丁未必還那麼旺了。
“抱歉，一開始不清楚這是重要道具。”
付前沉思間，莉莎教授卻是反應過來什麼，麻利地把頭上王冠摘了下來，遞給甦糕的同時，有些小心地解釋。
“給我？”
然而面對這突然舉動，甦糕只是低頭看著王冠，並沒有急著去接。
“拉瑞亞和善咒院那邊的事情……”
甦糕的疑惑，成功誘發了莉莎教授更大的疑惑，以至于下一刻頭猛轉向付前，聲音變得陰沉。
“沒關系啊，剛才只是閑著沒事，拿出來觀賞一番。”
付前一臉理所當然。
我就知道——
這家伙倒確實從來沒有明確表示，王冠跟善咒院的事情有關。
但要說一切只是誤會也絕不可能！
如果不是這家伙故意用那種姿態誤導，自己還未必肯那麼賣力去動腦筋……
莉莎教授看樣子已經想直接把王冠丟付前臉上。
“非常感謝，受益良多。”
可惜後者面不改色，微笑間語氣誠懇地道謝。
……
“下次可以直接問。”
即便是以此刻莉莎的心情，依舊能感受到道謝者的誠意，一時滿腔火氣竟是難以發作。
一番心理斗爭後，她最終哼了一聲，決定不跟這家伙一般見識。
“好的莉莎教授，這個你也可以留著。”
付前的態度儼然無可挑剔，始終保持微笑同時，甚至最後指了指對方手里王冠，沒有去接。
啊？
雖然並不是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但如此處理未免太有誠意了吧？
莉莎吃驚之余，忍不住又看了旁邊季流霜一眼，明顯是想起了對方的預付工資。
不愧是學宮頂級實驗室，這待遇是真的不錯。
“我再想起來什麼的話，到時候跟你說。”
猶豫持續的時間極短，很快莉莎教授就下定了決心，托著王冠的手收了回去，甚至順便提出了後續的技術支持。
“好的。”
嘻嘻一笑，付前端起杯中茶喝了一口。
“沒事就好，閣下有任何問題也請隨時找我。”
或許是酒喝得太多口渴，旁邊一路注視著形勢發展的拉娜婭教授，儼然是消耗茶水最多的一個。
而這會兒見事情理順，天下太平，一時也是心滿意足，有意告辭之際，不忘同樣沖著甦糕一本正經地道。
當然她肯定不可能再回去自己的夜生活了，外面天色已經漸亮，一日之計在于晨馬上開始。
“看上去除了流星的事情，學宮這邊最近還算清閑？”
甦糕頷首感謝同時，付前在一旁也是隨口問候。
“還可以吧……怎麼了？”
被這話問得瞬間警惕，拉娜婭盯著付前，生怕這貨又給自己找事兒，快出來應激反應的模樣。
“沒什麼，祝能繼續保持。”
含笑抱以美好祝福，付前沒有再說什麼。
看上去文大小姐在學宮待得還是挺自在的，並沒有感到什麼不對勁兒，跑來找自己推薦的這位熱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