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的造訪，古怪的對話。
加上甦糕讓人一見難忘的面容，以及仿佛融于夜色的一襲黑衣，黎明前的黑暗里，氛圍感著實爆棚。
前面剛剛提供過重要信息，正在索求反饋的莉莎教授，那一刻甚至連腦袋上的王冠都忘了摘下來，只是直直盯著那張臉，外加對方提在手里的曲劍。
並不能感知到太多，但這才是問題所在。
好歹是四階超凡，對于自己的眼光，莉莎教授一向還是相當自信的。
然而剛才甚至沒有意識到有人來了不說，此刻對方就這麼直接站在這里，感知里依舊是空空蕩蕩，難以把捉。
這位很有幾分參劍院風範的來人，自己竟硬是連位階都無法判斷。
遠強于自己，不能力敵。
這個念頭幾乎是不受控制地在腦袋里蹦出來。
最關鍵的是，雖然從她和付前的對話里，能听出來是互相認識的，甚至付教授對這份造訪都早有預感，但來人應了那一聲後，竟依舊沒有踏進門半步，還是很有幾分不善的味道。
“這位是……”
強大的壓迫力下，莉莎終于是憋不住下意識地問道。
可惜黑衣女劍士只是往這邊看了一眼，就再無反應。
“你來得比預料中還快……看看，我選的地方還不錯吧？”
而被訪者付教授，也是毫無為吃瓜群眾解惑的意思，依舊是端坐對來人，語氣間听不出情緒，並在下一刻往四周示意了一下。
眼角余光里，流霜同學甚至也在一步步無聲地下樓，目光同樣鎖定在甦糕身上。
很明顯她也一直關注著下面的動靜。
“不錯。”
面對此等強勢圍觀，甦半神依舊是氣定神閑，竟真的花了幾秒鐘鑒賞了一番，接著表示認可。
哈哈哈……
付前笑得反派般爽朗，同時終于起身。
“不過不著急，還有客人沒到呢。”
啪啪！
又是一句古怪的台詞，說話間他拍了拍手。
“你是準備繼續在那邊過眼癮呢，還是加入進來盡一下自己的職責？”
而下一句更摸不著頭腦的話，甚至並不是對著來人說的，而是她身後更深沉的夜色。
……
還有人？
本就迷糊的流霜同學和莉莎，那一刻都是忍不住往甦糕身後望去。
而沉默僅僅持續了幾秒鐘，點點星光下居然真的又出現了一個身影，姿態如同蓄勢待發的獵人，一步步靠近。
“拉娜婭教授？”
在座的人無疑視力都是極好，眼珠子早就瞪圓的莉莎，轉瞬間就認出來人，不可思議地低聲招呼。
居然真的還有客人，另外本以為形勢會更加緊張的，沒想到居然來了個自己人。
到底怎麼回事兒，而且旁邊這家伙又是怎麼知道的？
作為懲戒部負責人，拉娜婭教授為什麼會跟在這位神秘女士的身後？
而且明顯有在刻意隱藏自身。
莉莎一時間只覺得愈發滿腦袋漿糊。
“你怎麼知道我在的？另外你是想讓我履行什麼職責？”
好在看上去有這樣感受的並不止她一個。
凝眸注視間一步步上前，直到靠近甦糕一定距離才停下腳步，拉娜婭教授全神戒備同時，終于也是忍不住表達了疑惑——甚至是哀怨。
這家伙真心就是一回來就出事兒。
這時候定力似乎體現出了明顯的差距。
雖然怎麼看都像是付教授埋下的陷阱，但來人依舊淡定自若，頭都沒回。
“那還用說，當然是甦執閻告訴我的，都進來吧。
“辛苦幫忙搞點兒喝的過來，這邊應該有？”
而下一刻付教授的神態，也是一秒鐘變得懶散，隨手招呼著兩名訪客間，甚至轉頭看向了旁邊的季流霜，拜托一句。
啊？
這一百八十度的變化無疑震撼人心，而就算不能理解付前的語氣，他話語間提到的一個稱呼，也是讓疑惑的眾人瞬間接通了眾多神經回路。
莫非……
“負責調查前面事故的執夜人？”
拉娜婭幾乎是有些愣住。
“是啊，不然你以為呢？有人大搖大擺夜闖學宮？
“至于職責問題，好歹是懲戒部負責人，適當地喊你出來做一下對接，怎麼看都很合理吧？”
付前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
……
“你的臨聘顧問服務對象？”
拉娜婭無言以對間，莉莎也是終于回過味兒來，不可思議地問了一句。
“是啊，甦糕。”
比了個手勢，付前無比簡潔地幫兩邊做著介紹。
“這位是莉莎教授，天啟院年輕一代精英，我們剛剛合作完成一個有趣的項目。”
“季流霜，參劍院學員，實驗室科研助理。”
“甦糕閣下你好。”
雖然實力最弱，但流霜同學心理調適能力卻很不錯，明顯已經意識到付教授剛才是在耍人，一時很是放松下來，恭恭敬敬地問候一聲。
當然了，臉上笑容還是克制住沒有太明顯，避免刺激到兩位最大的受害者。
“你好。”
即便是面對學員，甦糕的神態也是沒有任何輕視，認認真真打著招呼。
“抱歉，注意到有遠遠地窺視，以為是什麼奇怪的人物，就沒有急著點破。”
甚至下一刻轉過身去，專門沖著拉娜婭表達了歉意。
……
“沒關系，是我不禮貌了……听說這邊有奇怪的動靜，回來的路上發現了閣下，也以為是什麼奇怪人物……
“你早就猜到了，所以才故意說剛才那種奇怪的話？”
一時有些誠惶誠恐，不過說到一半拉娜婭就猛地轉向付前，表情變得惡狠狠。
“嗯……猜到了一點點，大半夜還這麼盡忠職守，我能想到的人不多。
“另外別忘了，說奇怪話的並不只我一個。”
付前則是一臉謙虛，甚至不忘吹捧領導一句。
甚至順帶把甦執閻都拖下水，意思是剛才嚇唬你，也有她的一份。
……
“所以確定不進來歇歇腳？”
明顯不可能找甦糕的麻煩，拉娜婭無言以對間，付前已經是親自上前招呼兩名客人。
包括在他的身後，流霜同學也是按照領導的吩咐，麻利地忙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