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壓抑到了極致，被審問的記者小姐明顯沒有辦法令房間外的那些人滿意。</p>
她的回答，等于是明白著告訴對方，自己就是在隱瞞真相。</p>
“請再次闡述一遍你的回答，赫曼小姐。”</p>
“沒……沒有什麼用途……”</p>
艾比蓋爾捂著喉嚨，絲毫沒有松口的意思。</p>
“我希望你清楚自己在說什麼。”審問者還在嘗試說服她，“所有的話都會成為呈堂證供，那將直接影響到法官對你的判決。”</p>
艾比蓋爾低著頭，沒有言語。</p>
房間外的人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好吧！那我們換一個話題，赫曼小姐，我們都知道，你過去在維綸的新興報社任職，來到約頓是為了收集報紙的文章素材，對嗎？”</p>
艾比蓋爾不想說話，微微點頭。</p>
房間外的人能看到她的動作，接著問︰“這就是你找上卡門教授的原因？”</p>
艾比蓋爾再度點頭。</p>
“你過去認識卡門教授嗎？”</p>
艾比蓋爾搖頭。</p>
審問者輕笑了一聲︰“赫曼小姐，我對你的動機感到好奇，你好好的在維綸工作，卻突然跑到約頓來見一名素未謀面的大學教授……誰介紹你們認識的？或者說，你是怎麼知道卡門教授這個人的。”</p>
艾比蓋爾抬起頭，嘴巴微張，斷斷續續的說出了一段話——書店……莫蘭小姐。</p>
審訊者繼續詳細詢問，終于是搞清楚了那家書店的詳細地址以及店主是誰。</p>
接下來，審問暫時停止，維綸殲察局的調查員應該是去發電報了，發到維綸去求證那家書店的情況。</p>
……</p>
達丹尼爾一直在觀摩這次的審訊，他從頭到腳都沒有說話，此時眼見同僚暫離崗位，他心里一動，居然代替了離開的審問者，朝艾比蓋爾說起話來。</p>
“嗨！赫曼小姐，我們又見面了。”</p>
艾比蓋爾認得他的聲音，頓時就有些激動起來。</p>
“探……探長……請您幫……幫幫我……”</p>
達丹尼爾通過面前特別的牆面，能看清楚艾比蓋爾的狀態，但艾比蓋爾卻看不見他。</p>
他語氣平緩地安撫對方道︰“別激動，赫曼小姐，我知道您現在心里有很多苦衷，我也相信您是無辜了，但前提是，您得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給我們。”</p>
艾比蓋爾表情僵住，半身的繃帶在燈光下，已經可以看到沾染了不少的污濁。</p>
“赫曼小姐，您與卡門教授到底是什麼關系？”</p>
達丹尼爾開始提問了。</p>
艾比蓋爾幾乎能听到自己那躁動的心跳聲，她極力自證道︰“沒有……沒有關系……我找他只是為了寫作……”</p>
“您那天為什麼會出現在教授的儀式現場？”</p>
“是……是因為……我……我發現了他的…他的筆記……”</p>
“所以，你預先就知道了他要在薩溫節當天的晚上，獻祭數十萬人嗎？”</p>
“是……是……不……我不知道他會殺死這麼多人……”</p>
“那為什麼不通知警署，普通公民遇見這種事情，第一個想到的難道不是報警嗎？”</p>
達丹尼爾的問題讓艾比蓋爾愣住了。</p>
她當時想過報警，可薩溫節當天，港灣區根本就不可能抽出多余的警力去調查這種空穴來風的事情。</p>
況且，她自己對卡門教授的真實目的也還尚不清晰，這直接影響到了她的判斷。</p>
達丹尼爾還在等待艾比蓋爾的回答，等了十分鐘對方都沒有說話，而之前去發送電報的同僚都已經回來了，並且把結果帶給了達丹尼爾。</p>
達丹尼爾听後，眉毛揚了揚，朝艾比蓋爾說道︰“抱歉，赫曼小姐，您依舊不信任我們，並且還在說謊。維綸那邊回來的消息表明，那條巷子里從來就沒有什麼書店，也沒有叫莫蘭的賽普吉女老板。”</p>
結果不出所料，那家神秘的書店早就已經消失在艾比蓋爾的生命中了。</p>
現在的情況可謂是百口莫辯，她說什麼都無法得到證實，而且還要保守住與易先生的秘密。</p>
“赫曼小姐，電報真是一項偉大的發明，我們很快就能從維綸那邊得到消息，如果您想要靠編謊話蒙混過關，這下可是失算了！”</p>
達丹尼爾點燃了他那根長煙桿，接著審問道。</p>
“讓我們來大膽設想一下，那位卡門教授其實與你是一早就認識的，這場黑水災變是你們共同的謀劃，儀式成功與否暫且不論，可那件神秘的凋像一定是你們儀式所需要的必需品。”</p>
“你們為了在薩溫節那天完成這場盛大的獻祭，幾乎封死了自己所有的退路，就比如卡門教授在當晚就命令自己的家僕……也可能是邪教徒，將他的房子給徹底點燃了，目的是毀滅一切證據。”</p>
“你害怕凋像落入了殲察局手中，會暴露你跟教授間的秘密，所以才會急于將其取回來，我的下屬就在你家對面，看到了你所做的事情……嗯，這麼想來，你們的儀式應該並沒有完全成功。”</p>
“所以現在你最好交代，那位卡門教授究竟在什麼地方？”</p>
“別告訴我他死在了禱告室里，那家會館這麼多的死人，全都跟焦炭一樣，誰分得清呢？還是你想獨自承擔黑水災變的罪名？這樣就更能說得通了！”</p>
這一連串的臆想推理，像是重錘一樣狠狠地砸在艾比蓋爾的心口。</p>
縱使她有一萬多句為自己辯解的話，可奈何喉嚨處的灼燒感不停的在折磨著她，讓她很難表達出來，情緒變得越來越急躁，這在審問者們的眼里，卻成了一種被拆穿後的惶恐感。</p>
“不……不是……我沒有……我是……”</p>
還沒等艾比蓋爾說清楚一句完整的話，忽然有殲察局的探員來到審訊室外，將一個消息帶給了達丹尼爾。</p>
達丹尼爾還在欣賞“犯人”不知所措的表情，他總是陶醉于這樣的畫面，以至于听到同僚的訴說後，整張臉頓時就緊繃了起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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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說的是真的嗎？”</p>
“是的，導致黑水災變的罪魁禍首在賽克瑞德……”</p>
賽克瑞德？</p>
達丹尼爾眼中驚訝外顯，身邊的同僚們甚至能听見他捏緊拳頭的聲音。</p>
“赫曼小姐！”</p>
他重新理清了思路，笑眯眯的盯著牆後的記者女士。</p>
“看來您的謊話比我想象的還要高明呢……”</p>
艾比蓋爾把沒說出來的話吞進了肚子里，愣住了。</p>
達丹尼爾接著質問道︰“我們得到消息，導致約頓災難的邪惡儀式，其實只有一半，而另一半是在賽克瑞德進行的……計劃可真是妙啊，卡門教授下落不明，罪魁禍首卻在大洋彼岸……赫曼小姐，為了掩護你的同伙，接下來又想誣陷誰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