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屬貝克街，慧眼偵探事務所距離燻香公館卻隔著老遠。</p>
今日，221號的樓下掛出了一幅招聘啟事︰</p>
因業務發展需要，本事務所誠聘一名私家偵探助理。</p>
要求，年齡不超過三十歲，男性，身體健康，思維敏捷，身高需要在五個半格尺以上，詳情薪酬請上樓面談。</p>
……</p>
這幅啟事在大早上就被掛出來了，已經有好幾位應聘者上樓去咨詢過，但都沒有談妥。</p>
某位年齡大概五十歲左右的闊綽老太太來到樓下，掃了一眼啟事內容後，滿臉怒火地沖進了走廊。</p>
她來到慧眼偵探事務所的門口，伸出那烙餅般大小的手掌，狠狠地拍擊著房門。</p>
“戴高樂！戴高樂！快點開門，你今天必須得給我把房租交了！我知道你在里面！”</p>
隨著這陣激烈地敲門，里面同樣傳出了爭執的聲音。</p>
“什麼？！先生！您這樣的待遇不可能招到人，大家都是要養家湖口的。”</p>
“是的，我明白，但相較于金錢，經驗和知識更加重要，至少我是這麼覺得的。”</p>
听到有人在里面說話，房東老太太敲得更歡了︰“戴高樂！你都有錢雇人，為什麼不把房租先交了？你已經欠了快三個月了。”</p>
卡察……</p>
房門打開，一名陌生年輕男子壓下帽檐，緊繃著臉從房東太太身邊走過，頭都沒有回。</p>
里面的戴高樂坐在沙發上，穿著一身灰色的襯衫，表情無奈地看向門外。</p>
“啊！希爾太太，您怎麼……”</p>
“我看到你的招聘啟事了！你都有錢雇人，怎麼不交房租？”</p>
听到這話，戴高樂面露難色。</p>
“其實，您先听我解釋，最近的幾次業務都不是很順利，不是雇主被逮捕就是調查被政府機構給攪黃，害我沒拿到酬金，如您所見，我現在身上連三五張鈔票都拿不出來。”</p>
房東太太明顯不信他的說辭。</p>
“那你怎麼給別人開工資？”</p>
戴高樂聳了聳肩︰“因為沒有工資……我承諾可以在辦桉的過程里，教給他們演繹法的訣竅與各種觀察細節的知識……當然，還有心理學，植物學，化學，解剖學……”</p>
不知道為什麼，戴高樂在談及這種畫大餅的事情時，一點也沒有違和感與負罪感，仿佛他就是這樣權衡利弊的。</p>
“輝光啊！我從未見過你這樣的家伙，都不知怎麼形容了……”房東太太無語至極地雙手捂住自己額頭。</p>
戴高樂還暗自得意，以為對方震驚于自己那高明的招人手段。</p>
“算了，我不想和你討論這些無意義的事情，你什麼時候能把房租交了？”房東太太很理智地繼續討論重點。</p>
戴高樂表情尬住，脫口而出道︰“馬上，請放心，雖然前面的業務都泡湯了，但這個月我肯定能搞定一個大單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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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你在前幾個月都說了三遍了，這是第四次！”房東太太雙手叉腰，怒視對方。</p>
這時，又有應聘者來敲門了，那人顫顫巍巍地站在門外，取下帽子朝里面張望，還沒開口說話，就被房東太太給打發了一通。</p>
“快走吧小伙子，和這家伙一起干活準沒好事！”</p>
趕走人後就把門關上，她打算與這位所謂的私家偵探好好算算賬單。</p>
……</p>
此時在房子外，也就是街道對面，一身喬裝打扮的維克托已經來到了這里。</p>
他計劃今天就坐在樓下，觀察一番這位私家偵探整天都在做些什麼。</p>
因此，維克托很快就看到了戴高樂掛在門口的招聘啟事。</p>
“招聘助理？看來那家伙的業務還挺多的，是忙不過來了嗎？干嘛每次都盯著我搞呢？”</p>
維克托苦笑了一下，剛轉身，樓上就有人匆匆忙忙的下來了。</p>
那是位老太太，她一邊下樓還一邊朝著身後的人數落。</p>
“最後半個月！我只能給你這點時間，後邊還有很多租戶在排著隊呢！你以為在貝克街還能找到像我這麼便宜的公寓嗎？”</p>
一路吵吵鬧鬧，老太太從維克托面前走過，瞄了他一眼，還是那句話︰“別被那個男人給騙了，跟著他工作準沒好事！”</p>
目送老太太離開，維克托 然發現後邊下樓的正是那位私家偵探。</p>
沒想到剛到地方就和對方撞了面，他馬上壓低帽檐，準備轉身離開。</p>
“希爾太太！您趕走應聘者阻礙了我的工作，我就更拿不出錢來了！哎！”</p>
連連嘆息之下，戴高樂瞧見了剛轉身的維克托，立刻上前叫住對方。</p>
“等一下！您是過來面試偵探助理的嗎？”</p>
听到這話，維克托頓時就一愣。</p>
戴高樂的眼神從上往下把他打量了一番，因為過去沒有見過維克托，所以不可能看出他就是那名偷盜尸體的犯人。</p>
可即便如此，戴高樂也很快就從維克托的身高打扮上看出了端倪。</p>
“嗯……身上的服飾都挺干淨合身的，不是二手市場淘來的舊衣服，手杖的做工雖然簡約，可並不破舊，更沒有掉漆，而且那頂帽子同樣也是嶄新的……由此可見，這家伙的家境應該比較優握，再差也是一位不遜于銀行從業者的中產，如果他有興趣成為我的助手，或許不會那麼看重薪資……”</p>
維克托還不知道，自己在這兩秒內已經被戴高樂給安排上了。</p>
“面試……助理？”維克托皺起了眉，他現在已經跟對方面對面，從表面上看，戴高樂並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p>
于是，維克托的腦子里也萌生了自己的計劃。</p>
既然如此……為何不將計就計？陪他玩玩？</p>
“嗯……我不知道自己能否勝任這份工作，只是路過瞧了一眼……”</p>
“沒關系，我對您的初步印象很好，要不我們去樓上坐著聊？家里還有些茶葉。”</p>
說著話，戴高樂就在前面帶路，邀請維克托一起上了樓。</p>
兩人進入他的房間，維克托立馬被他那凌亂的事務所給驚住了。</p>
他自己在前世也是個不怎麼喜歡打掃屋子的男人，可再怎麼也不會把房間弄得像是狗窩。</p>
“請坐吧！就這邊……”</p>
戴高樂邀請維克托落座，然後便開始做起了自我介紹︰“我是戴高樂•夏克洛，這家偵探事務所的負責人。”</p>
听對方說完，維克托腦子里飛快思考。</p>
他不可能告訴對方自己的真名，必須得編一個假的身份出來，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一個姓氏。</p>
“您好，我是弗拉基米爾•該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