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最近過于一帆風順，令維克托有點得意忘形了，他剛才居然還當著面威脅那位帶紙皮面具的怪人。</p>
現在想想，他並不清楚那家伙的底細，這麼做有些不謹慎了。</p>
不過好在沒有鬧出別的事端，接下來他得回去找威爾打听一下關于惠民商會的事情。</p>
他之前參加議員的生日宴，曾接觸過那群商人，有可能見過疑問先生提及的那位。</p>
不出所料，第二天他找威爾聊過後，對方稍微回憶了一番，確實記起了當時同桌有位矮個子先生，與維克托所描述的人很像。</p>
“你認識他嗎？有沒有互相介紹過？”</p>
維克托靠在窗台邊上，看向下方正在給花園澆水的裴米斯。</p>
“沒有，那位先生對我這個從東部搬來的‘暴發戶’不感興趣，但我听別人稱呼他為迪里奧先生，從交談中我還得知，他似乎經營著一家服裝公司。”</p>
威爾的回復基本上確認了維克托從字母會獲取到的情報。</p>
這麼看來，這位服裝老板確實掌握了一張黃金塔羅牌，只是為什麼他拿去交易，疑問先生卻沒有收呢？</p>
是開價太高還是……因為蝶性相無法被土著參悟的緣故，導致與之相連的路徑規則都貶值了？</p>
算了，不管什麼原因，維克托都得想辦法將那東西弄到手。</p>
“你替我去拜訪一下這位迪里奧先生。”維克托果斷給威爾下達指令，“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打听到他的住所後就過去，理由就是……想找他談合作方面的事情。”</p>
“合作？”威爾滿臉不解。</p>
維克托繼續說道︰“這只是個幌子，用什麼話術就靠你的口才了，我的目的是想要從他那里買一樣東西。”</p>
“什麼東西？”威爾好奇。</p>
“就說……你知道他有件寶貝沒能在黑市出手，讓他開個價，對了，重點提一下是碼頭區的黑市，他應該能明白。”</p>
得到提示，威爾馬上下去準備，他在午餐過後單獨出了門，維克托則在家里等待對方的好消息，順便使用剛獲得的靈素，把兩份夢性相的密傳給合成了。</p>
密傳的合成真的如資料室記錄的那樣，是個非常簡單的儀式。</p>
從封印物中取出密傳的方法，與取出 髓中密傳的方式是一樣的，他只需要用把靈素倒出來部分，和那些從封印物中流出的神秘物質進行融合，完畢後再找一個承載物進行吸收就行了。</p>
傍晚時分，維克托去廚房幫助裴米斯準備晚餐，還沒做好，威爾就乘坐馬車回到了燻香公館。</p>
他剛進來，就叫上維克托前去書房商量，讓裴米斯將晚餐做好保溫。</p>
兩人進入書房，威爾就飛快的朝維克托匯報這一天拜訪的結果。</p>
他的語速很快，情緒非常激動，還帶著一股莫名其妙的憤怒，明顯能看出他應該是受了委屈。</p>
“那家伙簡直不可理喻！”</p>
威爾滔滔不絕的述說著。</p>
“他的宅邸在城市另一邊的憲章街，沿街的豪宅，能看出這家伙非常有錢……可他的人品完全配不上他的財富，在我看來，他只才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暴發戶！沒教養的東西！與我當初的主人比起來差遠了！”</p>
原來，威爾是被迪里奧給趕出家門的，兩人在大馬路上還吵了一架。</p>
午後剛出門時，威爾通過雇佣的馬車夫，知道了迪里奧家的住處。</p>
對方的工廠叫做小棉球服飾，馬車夫的妻子正好是里面的紡織工人，因此很清楚他們的老板住在哪里。</p>
車夫將威爾送去了憲章街的三角楓豪宅，也就是迪里奧的住所。</p>
這種沒有預先通知的拜訪，令威爾很忐忑，好在對方的家僕非常有禮貌，將他接進去在客廳里招待著，並且迪里奧也出來見他了。</p>
興許是因為瞧不上東部地區的“富二代”，迪里奧一開始對威爾不冷不熱，嘴里全是客套話，心不在焉有一句沒一句的應付著。</p>
直到威爾說自己過來的目的是想談生意，那家伙的態度就瞬間逆轉，馬上來了興致，滔滔不絕地講起了自己的產業規劃。</p>
就比如，哪里需要建設新的工廠，有什麼好的想法即將落地，需要怎樣的產業鏈支持，萬事已經俱備只欠資金等等。</p>
總之，迪里奧極力的為自家企業打廣告，畫了一個巨大的餅喂給威爾，目的就是想讓他掏錢出來投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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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金錢面前，地域歧視又算得了什麼呢？</p>
然而，威爾可沒這麼多錢去投資建設工廠，即便是維克托本人也不具備這種財力。</p>
他回了幾句客套話後，將對方的興奮勁穩住，然後開始逐漸詢問起老板所關心的那件事情。</p>
“迪里奧先生，您的想法非常不錯，現在移民越來越多，不管是東部的奴隸還是本地的公民，衣食住行都是必不可少的，如果能將產業規模做得足夠大，壟斷明克斯的服裝制造業，那就有大把的鈔票可以賺。”</p>
先是一頓吹捧，讓迪里奧心花怒放，緊接著，威爾又開口道︰“我會考慮這份提議的，但也需要時間籌備足夠的資金，在此之前，听說您手上有件東西挺不錯，黑市那幫人有眼無珠不識貨，錯過了一件寶貝，您能轉賣給我嗎？”</p>
前面的捧臭腳，都是為了這句話鋪墊。</p>
然而，就在他把這話說出口後，迪里奧的愉悅心情全部都化為了飛灰，表情瞬間拉了下來，臉頰成了一個發紅的鐵壺。</p>
“什麼東西？誰告訴你的？！”</p>
他的語氣開始變重，威爾完全沒料到對方會變臉這麼快。</p>
“該死的畸形，居然出賣我！早知道我就不去……操！狗屎！”迪里奧罵罵咧咧也不知道在罵誰，威爾完全听不懂。</p>
隨後，他 地站起來，指著威爾的鼻子一頓臭罵︰“還有你！卑鄙的東部鄉巴老！老子這里沒你要的東西，快點給老子滾！”</p>
在威爾過去的印象里，上流社會的人士應該是舉止禮貌、溫文爾雅的，即便生氣也不會滿嘴粗口。</p>
但他哪里見過賽國的暴發戶罵人，這一頓把他罵得有點暈。</p>
于是，他也撕開了臉皮，發揮了底層階級的對罵本領，兩人在客廳里越吵越大聲，直到迪里奧的家僕出場，把威爾給架著抬了出去。</p>
威爾被扔到了大街上，出了大丑，頭發也亂了，然而迪里奧還追著出來，用煙斗砸他，趕他走，一點風度都沒有。</p>
這下可把威爾給氣炸了，他怒氣沖沖地叫了輛馬車回到公館，不停地朝維克托吐苦水。</p>
維克托僵在椅子上，听他復述完，對迪里奧的態度表示不理解。</p>
那家伙的反應也太激烈了，為什麼會這樣？</p>
他究竟是有多害怕被人知道，自己收藏了一件原初的黃金塔羅牌？</p>
字母會都不願收的東西，應該不會比密傳更有價值吧？感覺像是暴露後就會危及他性命一樣。</p>
真是古怪……</p>
維克托揉了揉太陽穴︰“這麼說，你完全沒有收獲了？”</p>
威爾氣鼓鼓地點點頭。</p>
維克托嘆了口氣，腦子里飛速謀劃，忽然說道︰“這樣，我需要你再去拜訪他一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