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被專業人員吐槽了，但是張牧也沒有放在心上。
畢竟如果什麼都和現實一樣，那麼估計世界上99%的電影都不用拍了。
現在這版，已經是張牧經過考慮之後，再三修改的版本了。
不過這一天的痛苦只是開始。
因為張牧選擇的是順拍，所以隨著拍攝的進行，劇組的氣氛開始變得越來越嚴肅。
平日里除了必要的工作需要之外，劇組的工作人員完全不敢大聲說話。而工作之外的交流，則是少之又少。
尤其是萬倩，張牧更是嚴令工作人員和她接觸，以此來讓她感受被那種千夫所指，被世界拋棄的感覺。
對于張牧的做法，劇組的演員都看在眼里。
不敢無論是陳道名還是蔣文麗，都沒有說些什麼。
因為在他們這一代演員的心里，“戲比天大”尚且還不是一句空談。
只是看著萬倩一天比一天消沉，朱埡文與張毅等年輕演員，看著張牧的眼神也越來越畏懼。
至于小仙女，更是早就在暗地里扎了不知道多少個小人了。
不過很快她便顧不上可憐別人了。
……
“劉藝菲！你到底能不能演？”
“不能演就趁早走入，省得瞎耽誤功夫！”
午後時分，在小仙女第29次ng之後，張牧終于忍不住了。
只見向來對小仙女頗為寬容的張牧，這次竟然不再喊她的小名茜茜，而是指名道姓的對著她大罵起來。
一時間，整個片場都開始回蕩著張牧的怒吼。
他的臉色更是陰沉的好像要殺人一般，沒有一個人敢湊上去勸他。
可是偏偏向來柔弱的小仙女，此刻即便被罵的眼含淚水，雙眼通紅，但是她依舊倔強的看著張牧道︰
“我能演！”
看著她那野草一般倔強的眼神，張牧本來滿肚子火氣，但是頓時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畢竟演員是他選得，他要罵街，估計得先問候自己祖宗十八代。
看著忽然陷入死寂的兩人，即便是向來與小仙女寸步不離的劉媽媽，此刻也不敢冒然的上前。
一來是她明白，像這種涉及到導演工作的事情，她說什麼都沒用。
二來則是在索尼坐了一段時間冷板凳後，使得她越發的意識到像張牧這種導演的份量。
這才是為什麼她放縱小仙女由著性子來的原因。
不過正當所有人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作為和小仙女對戲的演員，元泉卻忽然站了出來。
只見她先是嘴角微翹的著把小仙女拉到身邊，輕輕的擦掉她眼角的淚水。
然後元泉方才眼神誠懇的看著張牧輕聲道︰
“導演，我覺得茜茜能演好這個角色。要不……你再給我們一點點時間？”
見元泉開口了，整個劇組的工作人員都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氣。
剛才那種情況，除了元泉之外，其他人還真不好插嘴。
畢竟如果計較起來，小仙女的反復ng，對與她對戲的元泉影響才是最大的。
因為這場戲，本來就是元泉飾演的記者陳若兮，在得知自己被思拓套路從而陷入身敗名裂的境地後，與楊佳琪發生的一場激烈的沖突。
而元泉每一次的情感爆發，都需要耗費大量的體力。
說實話，這麼多場ngx下來，就算張牧如果不爆發，元泉自己都要喊停了。
故此當事情發生之後，無論是陳道名還是蔣文麗等人，都只是默默的坐在場邊不聞不問。
見元泉都這麼說了，張牧也就順勢下台了。
只見他冷著臉拿著對講機喊道︰
“休息30分鐘！燈光、攝影趕緊復位。”
說罷，便面無表情的坐回導演椅，開始閉目假寐起來。
見此情形，劇組那死寂的氣氛，這才開始緩緩好轉。
……
另一邊，小仙女也跟著元泉來到一處安靜的角落。
看著眼神有些疲憊的元泉，小仙女當即內疚的低著頭道歉道︰
“泉姐，對不起，都是我連累了你！”
元泉聞言當即笑著揉了揉她的小腦袋道︰
“行了，誰都有演技差的時候，我18歲時還不如你呢！”
當然，元泉也不是爛好人。
話說小仙女與曾離本來都是個宅女，能聊得來的朋友不多。
所在一起拍了兩部電影之後，兩人便已經成了好閨蜜了。
久而久之，作為曾離老同學簡閨蜜的元泉，自然和小仙女的感情也不錯。
元泉知道小仙女一直想要做個好演員，只是一直找不到方向而已，這才原因幫她一把。
作為話劇女王的元泉，也大概能看出來小仙女現在的狀態。
如果說玄乎點，那麼她現在就是正處于開竅的階段。
踫到能觸發她感覺的戲，她就能演的很好。如果踫不到，那麼演技就會一落千丈。
說實話，這種狀態元泉也經歷過。
只不過當初那個時候她還在學校上課，所以當經驗豐富的班主任常媽發現之後，便一直在小心的引導她。
這才讓她在演技時起時落的過程之中，記住了那種和角色融為一體的感覺。
故此當發現小仙女身上問題後，元泉便忍不住在心底暗自搖了搖頭。
在她看來大學應該是打基礎的階段，小仙女實在是出道太早了。
雖然她也因此大火，但是這種急功近利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不過眼下她也顧不上太多，而是用心的給小仙女分析起楊佳琪這個人物來。
只見元泉認真的看著小仙女的雙眼問道︰
“茜茜，你覺得楊佳琪是無心之失，還是故意害了她的準嫂子的？”
小仙女聞言皺著眉頭思考了片刻，方才緩緩道︰
“應該是無心的吧？她又不知道思拓公司想害她的嫂子，況且她完全沒有動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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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這麼一說，元泉頓時不由輕笑著搖了搖頭。
不過元泉也知道，這種純屬于社會經驗不足，倒也怪不得小仙女。
于是她當即看著小仙女，言辭犀利的說道︰
“首先，楊佳琪只是一個小小的實習記者。
她不僅在其表哥楊守誠的女友手下工作，還同時寄宿在表哥同其女友租住的房子里。
這說明什麼？
說明她無論是工作，還是住處，都是十分依賴著準嫂子陳若兮。
別看她前面那麼單純天真，但是那只是一個卑微的寄宿者，用來保護自己的假象——她在察言觀色！
因為只有人畜無害的人，才不會讓別人討厭。
表面是上看她每天都嘻嘻哈哈，但是實際上她的心里應該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說到這里，看著隱隱有所領悟的小仙女，元泉繼續分析道︰
“還記得之前咱們倆的一場戲麼？”
“當時陳若兮在氣急的時候，曾經用“流浪貓”這個詞來形容楊佳琪，說明在陳若兮的心里也是這麼想的。
而一個人的想法無論掩飾的多麼好，都會在不經意間從她的一舉一動中體現出來。
所以後來陳若兮在喝醉之後，才會說著醉話‘我答應過你表哥，要給你一個家，不會讓你成為流浪貓的。’
而且之前楊佳琪看見自己拍的片子，登上了“今日事件”欄目，並且一舉成名後，也曾經來質疑過陳若兮，問她為什麼上面只有陳若兮的名字。
這說明她並沒有那麼天真可愛，人畜無害。
雖然在陳若兮解釋了原因之後，她又立刻恢復了偽裝，但是那根刺還是在的。
還有後來，她明知道陳若兮曾經得罪思拓公司。
但是身為思拓秘書的小學同學介紹的生意，她卻依然給了陳若兮。她心里難道就沒有一點懷疑麼？
還是說她隱隱猜到了什麼，但卻只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在听元泉說到這里，小仙女便是再怎麼愚鈍，此刻也明白自己對角色的理解確實沒有她深刻。
于是只見她有些喪氣的低頭道︰
“我還以為楊佳琪是個好人，她做得那些錯事都是無心之失呢，沒想到……”
看著一臉沮喪的小仙女，元泉當即嘴角微翹的輕輕笑了笑。
“行了，這也不能全怪你，畢竟導演的要求也確實高了點！”
話說張牧剛才不僅要求小仙女演出楊佳琪的第一層形象，同時還想讓小仙女表現出那隱藏的第二層。
這才使得小仙女頻頻ng。
畢竟第二層人物邏輯她都沒有理解到位呢，你讓她怎麼演？
也就是張牧對這部電影太過在意了，性子有些急躁，否則他也不至于看不出問題的根源。
而經過元泉的一番指點之後，小仙女總算是明白了問題在哪里。
于是再次拍攝時，張牧終于看到了他想要的。
……
“第56場，8境，30次”
“a！”
隨著場記飛快退場，只見元泉再度氣場全開的將小仙女拉倒天台。
“唐小華是誰？”
“姐……”
“你別叫我姐，我問你唐小華是誰？”
“我……我小學同學，那宣傳片就是她介紹的！”
“我問你，她是干什麼的？是哪個公司的？”
“……思拓！”
看到這里，監視器前的張牧頓時不由眼前一亮，這就是他想要的。
于是張牧連忙沖著對講機吩咐道︰
“快！鏡頭從低位推上去，給茜茜一個表情特寫！”
……
而听到小仙女口中說出思拓兩字之後，元泉頓時不由一陣恍忽。
只見她嘴巴微張，但是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不得不承認，元泉的演技總是那麼讓人放心的。
不過短短的幾秒鐘，張牧便在她眼中看到了︰
“想通一切的恍然大悟”、“得知真相的震驚”以及“被背叛的憤怒”。
只見她好像有些喘不過氣來般的深呼吸了幾下之後，方才一臉憤怒加不解的看著小仙女道︰
“楊佳琪，我做錯什麼了你這麼恨我？要和思拓的人一起陷害我？”
面對著火力全開的元泉，這回小仙女總算是沒有掉鏈子。
只見她當即茫然的有些刻意的問道︰
“姐，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
見此情形，元泉頓時氣極反笑道︰
“呵呵，發生什麼你不知道？”
此言一出，小仙女立刻毫不猶豫的表態道︰
“我跟你發誓，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而听到這句話，元泉的眼中滿是譏嘲，再無一點信任。
只見她忽然平靜下來，直勾勾的看著小仙女的雙眼，忽然冷冷的說道︰
“……我還能相信你麼，楊佳琪？”
說罷，不待小仙女回答，她便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
“楊佳琪，從今往後，咱們一刀兩斷！”
隨著攝影機緩緩推進，元泉遠去的背影，與小仙女那復雜的表情，頓時被收入鏡頭之中。
本來簡單無聲的畫面，頓時好似充斥著千言萬語。
監視器的張牧看到這里，當即忍不住高興的站起身來，大喊道“過！”
說罷，他便率先帶頭鼓起掌來。
而一直在場邊旁觀的陳道名、蔣文麗等人，此刻也不由一邊鼓著掌，一邊頗為欣慰的看著小仙女。
顯然是也認可了她剛才的那段表演。
見此情形，小仙女終于忍不住了，當即抱著元泉便哇的一聲哭出來。
此情此景，倒是讓場邊的眾人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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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到周末了，開心！(〃" "〃)
明天我調整一下狀態，看能不能5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