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花嚇得半死，此刻哪兒還顧得上，飛快道︰“對不起，沈妙，對不起，我不該來偷你的東西，我是鬼迷心竅了，我錯了。”
說著，還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
霜花瑟縮著身體，對著九嬰怯懦地道︰“對，對不起，九嬰，我錯了，你原諒我吧。”
九嬰蹙眉，十分不耐煩，如果可以，他真想把這雌獸給丟出去，哭的也太丑了。
“誰讓你跟我道歉，你偷的又不是我的動你。”九嬰都快氣笑了。
霜花抿了抿唇，她自是知道，自己該向沈妙道歉，可她就是不願意，她覺得沈妙會笑話她，會讓她很沒面子。
霜花嚎啕大哭。
“哎喲，我的天啊，你是不知道，那鼠獸人，生了個那麼丑的東西，頭這麼大，身體這麼小，一只手還有幾個手指頭，可嚇人了。”
沈妙听得懵懵懂懂的，啊了一聲，“李春嫂子，你在說什麼？”
李春見沈妙不懂，拍著大腿道，“哎呀，你怎麼還沒懂，那鼠獸人，她生了個怪物啊，怕是要來害人的喲，早知道我就不去看了，這一看，我怕是要做好幾天噩夢了，嚇死人了嚇死人了。”
一邊說著，一邊就往回走，嘴里還念叨著怪物之類的詞。
沈妙從她神神叨叨的敘述里，拼湊出了一個事實，那就是，鼠獸人生了，但是生的崽崽，可能不太健全。
這一點，其實沈妙也沒多意外，畸形兒即便是她現代世界都還存在，只不過，現代醫學發達，可以提前檢查出來。
這里卻沒什麼產檢一說，生出畸形兒也就不奇怪了。
她對那個崽崽倒也沒多好奇，听過也就算了，畢竟，她也幫不了對方，只是心里希望，鼠獸人對崽崽不要太差吧。
但她怎麼也沒想到，鼠獸人壓根就沒想要那個崽崽。
快到傍晚的時候，沈妙去後山挖野菜，看到一個獸人正蹲在地上挖坑，旁邊放著一個用破爛獸皮裹著的崽崽，之所以認出來是崽崽，是因為，那獸皮里露出了一只很小的手。
她心里狐疑，忍不住走近瞧了瞧。
到了跟前才發現，挖坑的正是早上才生產的鼠獸人，而地上裹著的濕淋淋的嬰兒，渾身青紫，已經氣絕。
那一瞬間，沈妙只覺得，一股火氣嗖的一下竄到了天靈蓋上。
她渾身都在發抖，大腦都是懵的。
“你做什麼？”鼠獸人發現了沈妙，警惕地瞪著她，還用腳踢了踢地上的嬰兒，不讓他露出來。
沈妙腦子一陣嗡嗡嗡的，她指著那個小包裹，艱難地問︰“那是你的崽崽？”
“那才不是我的崽崽，那是個怪物。”鼠獸人撇了撇嘴，冷淡至極地道。
“可他是你生的，你把他弄死了是不是，那是一條小生命啊，你怎麼忍心。”沈妙越說越憤怒。
鼠獸人莫名其妙地看著她，不耐煩地道︰“他就是個怪物，我干嘛要留著一個怪物，而且，大家都是這樣做的，誰會白養著給怪物，走開，不要擋著我干活。”
對鼠獸人這樣的態度，沈妙完全沒辦法。
她試圖跟鼠獸人講道理，可鼠獸人壓根就不听，沈妙罵了她一頓，鼠獸人也是不痛不癢，還說她多管閑事。
沈妙憤怒地回了部落。
路上遇到一些獸人，大家勸道︰“你別管鼠獸人家的事了，她已經夠難過了。”
“崽崽是她親自溺死的，她難過什麼，要難過，也是那個崽崽難過吧。”沈妙簡直難以理解這些獸人的腦回路。
獸人們用奇怪的目光看著她，語氣微妙，“沈妙，你怎麼會這樣想，多少年來，大家都是這樣的啊，如果你生了怪物，你也會丟掉的，因為留著沒用，部落里不需要沒用的獸人。”
“我不會丟掉，我會養著他！”沈妙大聲反駁。
獸人們寬容道︰“好了好了，你不會，行了吧，但你也別干擾別人。”
沈妙不想再跟他們說話，懨懨地回了家。
青辰看了看她的臉色，接過她卸下來的背簍，問道︰“出什麼事了？”
“青辰，”沈妙悶悶不樂道，“鼠獸人生了個畸形兒的事，你知道吧，她把那個崽崽，給溺死了，還埋在了後山里，什麼都沒有，只有一件破獸皮。”
想起那個崽崽渾身青紫的樣子，沈妙就頭皮發麻。
青辰淡然道︰“不意外。”
“可這是錯的，任何人都無權剝奪別人的生命！”沈妙忍不住激動起來。
部落的崽崽出生率很低，所以一旦哪家崽崽要生了，部落所有還沒生崽崽的獸人都會過去，希望能沾到點喜氣。
沈妙沒有去湊熱鬧，一來她覺得，人家生崽崽沒什麼好圍觀的，二來，她跟鼠獸人也不是很熟，她連鼠獸人家在哪都不知道。
到了下午，看熱鬧的獸人都回來了。
霜花飛快搖頭︰“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沈妙厭倦的撇過來，不再理會，九嬰便上前，將癱軟在地上的霜花丟了出去。
霜花一出去就變了臉，從地上爬起來，對著沈妙家的木屋，狠狠啐了一口，然後听到門響，又飛快的跑了。
……
鼠獸人快要生崽崽了，部落里不少獸人都去圍觀。
“你錯了，所以下次還敢。”沈妙涼涼道。
沈妙一看這樣，立時道︰“不必她道歉了，你該怎麼處理，怎麼處理。”
鳥獸人李春經過沈妙家門口，看到沈妙，嘆息的聲音更大了，沈妙有些無語，但還是出聲問道︰“李春嫂子，發生什麼事了？”
李春就等著沈妙問她，立刻竹筒倒豆子一樣，將事情說了出來。
如果沈妙願意，他就放了他，不願意，他就繼續讓她出丑！
沈妙淡淡地瞥了眼霜花，被她哭的也有些心煩，冷聲道︰“放了她吧，不過，得先讓她道歉。”
“放了我，放了我吧，九嬰，求求你了。”霜花開始磕頭。
九嬰轉臉，看向沈妙，他要看沈妙怎麼說。
來偷東西，還想什麼代價也不付出，也太便宜她了。
九嬰冷冷看著霜花，“听到沒有，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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