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蜀一役,岐軍自青泥嶺叩關入蜀,奪應州,奇襲興元(漢中)。俘獲蜀軍近五萬,歧國得此門戶,以控川蜀北境。
原彰義軍節度使劉知俊移鎮興元,授武安軍興元節度使,以此駐守。
蜀主王建,在興元失守第二日,就遣使遞書求和。
利州北路行軍都統王宗侃,被降職調任…………
天下震驚,各方異動。無數使者、商客、細作,盡皆涌入鳳翔。
岐王李茂貞的名號,再次傳揚天下。名將劉知俊的風頭,也一度蓋過了大梁王鐵槍王彥章。
而在此戰中出力甚多的李 ,早已悄悄返回鳳翔。
李唐遺孤一計定漢中的故事,也不知道怎的,開始在歧國軍中流傳開來。
…………
日子逐漸進入初秋,鳳翔城內本還愁于酷暑的百姓也開始添上衣裳。豐收以及大勝的喜悅,在歧國的這個首府,表現的尤其熱烈。
今日獲勝的將士歸來,不少鳳翔百姓在官員的組織下在南城門一同歡迎。
軍中有許多的將士,家人就在鳳翔城內。
場面一度是人頭攢動,鑼鼓喧天,紅紅火火。
迎接的百姓熱情,軍中的將士臉上也有光。唯獨讓人很是遺憾的事情,就是聲望再次達到一個高潮的岐王,因患病未出現。
…………
幻音坊,亦或者是岐王宮內,今日破天荒的熱鬧了起來。
九大聖姬之首的梵音天,早早的就組織了一眾侍女,在門口靜靜等候。
隊伍當中,一身藍衫的姬如雪,只是垮著臉雙手環在胸前,一副冷冷冰冰的樣子。
“雪兒妹妹,干嘛一副冷臉的樣子!殿下如今領了大軍在蜀地打了那麼大一場勝仗,足夠顯示殿下的英姿了吧?你還在為之前的事生悶氣啊?”
梵音天用香帕捂著嘴,望著姬如雪,頗顯嫵媚的調笑出聲。
姬如雪冷哼一聲。
“他又不是領兵之人,跟他有什麼關系。”
梵音天捂嘴輕笑︰“雪兒妹妹莫要說笑,那軍報你可也看過的,劉節度可是把殿下做的貢獻寫的明明白白——不廢吹灰之力拔掉青泥嶺七座關隘,智開應州城門……若沒有殿下啊,這戰事能在短短半旬解決?”
姬如雪被嗆了一嗆,只好抱胸輕哼一聲。
“我反正看不慣他……”
也不知道梵音天听見這句話沒有,因為她嫵媚的雙眸已經定定的望向西邊,那邊正傳來馬蹄敲在青石板上的清脆響聲。
城內大多百姓都去南城門迎接大勝歸來的將士,西城小門,卻偷偷被人領著打開,將一隊騎士一路放到這幻音坊前面來。
當先騎馬的錦衣英氣青年,嘴角含笑。兩手握著韁繩,懷中還擁著個紫紅發少女。
其後的數十騎士,都身著特制黑色輕甲,黑布遮面,唯獨露出臉上的一雙眸子。腰攜短制苗刀,沉默的將英氣青年拱衛著。
“奴婢梵音天,恭迎殿下。”
李 還未下馬,梵音天已經領著幾位聖姬和眾侍女一齊行了個萬福禮。一時間,幻音坊大門前只是一片燕語鶯聲。
懷中的蚩夢瞪大眼,下意識的就向後拱了拱身子,貼緊李 。
“怎麼這里也有這麼多漂亮姐姐……”
李 哈哈一笑,略略抬手︰“都免禮吧,都是自己人,以後不要多禮了。”
梵音天這才起身,嬌笑一聲,目光先是在蚩夢的臉上頓了頓,然後才望向臉龐又成熟不少的李 身上。
“數月不見,殿下果真風采依舊……”
李 只是含笑搖頭,下馬後牽著蚩夢,好讓她方便下馬。
“你們怎麼知道我也是今日到的?”
“還不是你寫給岐王寫的信。”
听見人群中低低的冷哼聲,蚩夢愣了一愣,好奇的望了過去。
只見一面色清冷的藍衫女子,一雙眼楮彷佛能把李 看透似的,尤其是見到蚩夢後,看向李 的眼神又沉了幾分。
<a id="">bai</a>
她就知道李 是一個好色之人。
李 只是恍然的點了點頭,抬手示意梵音天不用去責怪姬如雪,將後面也下馬靜立的魁木喚過來,看向梵音天。
“麻煩聖姬給這些兄弟安排一處住處,幻音坊內肯定是不方便的,安排在城內城外都可以,不過最好是那種幽靜的地帶……”
說到最後,李 才又提醒道︰“對了,人可能有點多,若是有……”
梵音天這才彎眉嫵媚笑道︰“殿下不用擔心,十多日前岐王就命人在城北郊外深葉林建了一處軍營,專門為這些疸族勇士準備的。”
李 一愣,然後才長笑。
“那卻是我多慮了……”
那邊的姬如雪撇了撇嘴角,偏過頭去,將目光從李 明朗的臉上移開。
“既然如此。魁木大哥,那你就先听這位聖姬的吩咐,稍後我就去營中見一見諸位兄弟。”
魁木用獨臂在胸口叉了一叉,彎腰行了一禮︰“都听阿郎的安排。”
李 頷首,將還瞪眼看著姬如雪的蚩夢拉了拉︰“走了,進去看看你小姐姐家里是什麼樣子……梵音天聖姬,麻煩了。”
梵音天先是笑著望向人群中的姬如雪︰“雪兒,你領著殿下他們進去。”
說著也不顧一臉錯愕的姬如雪,向著李 行了一禮,走了過去。
“諸位勇士請隨奴家來。”
魁木帶著一眾疸族騎士給李 又行了禮,才與梵音天離開。
這時候,妙成天和玄淨天都看向臉色僵硬的姬如雪。
李 卻是不管不顧,牽著蚩夢就走上台階。
“請姬女俠帶路。”
姬如雪輕咳了一聲,抬步邁上台階。
“這邊請!”
……
精致的宮殿內,一切擺布都甚是考究,威嚴中又不失清冷。
大紅的地毯,鳥鳥爐煙升向空中,然後緩緩散開。
掩蓋住了空氣中澹澹的清香。
素淨的玉手,將一本奏折扔到旁邊。紅色雲紋花鈿下的一雙鳳目,呆愣的望向禁閉的殿門。
許久後,才幽幽的響起一身嘆息。
低微至極,不可听聞。
“堂堂岐王,怎的還在嘆氣?莫不是在思念誰……”
殿門忽的推開,李 修長挺拔的身影闖了進來,好笑的看向上面的人兒。
卻只見殿上之人,一襲宮鍛縷金紅裳,眉眼如畫,真真是美艷的不可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