佇立在閃爍著彩色燈光按鈕的機器前。
從錢包中掏出兩枚硬幣，塞進自動販賣機，摁下汽水的按鈕。
“ 當， 當——”
兩道金屬瓶罐撞擊的聲音響起。
源賴光彎腰從販賣機里掏出汽水。
遞給良影天海一罐，然後扣開自己的那罐。
“噗呲——”
帶著涼意的汽水流入喉嚨，夾雜著二氧化碳的氣泡，一股滿足感不禁油然而生。
“前輩，你為什麼...”良影天海雙手握著汽水沒喝，眼神有些復雜的看著他，最終忍不住還是問了出來。
“你覺得我會真借給她嗎？”源賴光將汽水從嘴邊挪開，呵呵笑道︰“我剛才已經說了，有人願意幫她的。”
冷凍的汽水罐壁遇熱凝結出水霧，粘粘在皮膚上濕漉漉的。
手里摸著有些不太舒服。
良影天海猶豫了下還是沒繼續追問，她現在感覺剛才似乎有些用力過 了，這會兒再多問貌似顯得更加刻意起來。
“其實，挺感激良影桑的。”
源賴光忽然出聲說道。
“啊！感激我？為什麼？”
出神的良影天海收回了思緒。
“時間不早了，我請你吃飯吧。”源賴光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反而笑著看著她的臉問道︰“中央餐廳的話不介意吧？”
“當然不介意了。”
良影天海笑著搖搖頭。
說完這句話，兩人朝中央食堂走去。
修學院本館作為京都大學的生活區，各種基礎設施當然是一應俱全，中央食堂更是出了名了好吃實惠。
主要是文部科學省有專項扶持，在學生用餐上有著特殊的補助，作為最高等學府之一的京大更是如此，基本匯聚了全國各地的料理菜式。
路上兩人倒是沒有如同情侶般的挽著手了。
大概是在熟人多的地方互相有著默契。
剛好算是午飯的高峰時期，這會兒食堂門口學生人來人往。
源賴光推開玻璃門走了進去，霎時間就感受到了頭頂的涼風，身上本來附帶的熱意頓減。
徑直走向最出名總長咖喱飯的窗口。
“麻煩要兩份總長咖喱。”
“這邊付下款吧。”
接過服務人員遞過的號碼，源賴光看了眼前面還有幾十個人，大概需要等十幾分鐘左右，頓時便帶著良影天海找了個還算偏僻的位置坐下。
才剛坐下，他便開了口。
“感激良影桑，是因為你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
源賴光晃動了下汽水，確定里面已經被全部喝光，直接扔進了腳邊的垃圾桶。
良影天海眨了眨眼楮︰“什麼道理？”
源賴光擦了擦手抬起頭看向她的眼楮。
“那就是人絕對不能一昧的索取，這樣不禁會讓被索取的人失望，也會讓索取的人更肆無忌憚，直到迷失了自己的本心，令兩人之間的關系都變的奇怪，甚至于說都有些病態起來。”
“我的意思也很簡單，像是對吉川桑之前的好，是因為她給我提供了情緒價值，即便我們沒有交往，也沒有做額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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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當我發現她沒有價值的時候，自己也就醒悟過來不願意在付出了，這個道理換到任何兩個人之間都很適用。”
或許是身旁已經沒有第三者的原因，良影天海听到這些類似感慨的話，總感覺對方好像有種在提醒她的意思。
她仔細想了一下回憶著相處的時間，發現自己貌似也沒什麼能給源賴光提供的東西，無論是從基本的需要還是情緒上來說。
短暫的陪伴，大概不算吧？
畢竟像源賴光這樣的人應該不缺人陪。
所以...
他是在暗示自己什麼嗎？
“前輩是對吉川學姐太過失望了嗎？”
良影天海的心中忽然升起了股緊迫感，特別是在源賴光說出剛才那番話後，發現自己貌似也沒有給對方提供過所謂的價值。
“失望就會不耐煩，不耐煩就會離開。”
源賴光手指搭在臉側，看著她那張嬌美的臉頰，輕聲解釋道︰
“就像我曾經追求吉川桑，是因為她長得漂亮才想接近，後來發現自己根本得不到什麼，所以早晚有一天還是會離開的。”
听著源賴光這似是而非的話。
良影天海心中忽然有了種不詳的預感。
“那您還有想找女朋友的想法嗎？”
她懷著最後一絲僥幸問道。
“嗯，大概，暫時沒有。”
源賴光給出了令她失望的答桉。
“只不過身為男人，我也有苦惱。”
“苦惱什麼？”
良影天海心中的預感越來越強，捏著汽水罐的手不自覺地用力，指尖關節都開始隱隱泛白。
源賴光看著她逐漸復雜的臉色，並沒有任何絲毫的猶豫和遲疑，仍然笑著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如何才能在不付出愛的情況下，去滿足我自己日常的生活需求。”
“那...您找到方法了嗎？”
良影天海看著源賴光那張帶著笑意的臉，感覺自己越來越接近那個答桉了，一時間連聲音都干澀起來。
“交易。”
源賴光笑著說了出來。
而良影天海看著他盯著自己的目光，以及那帶著笑意眼神下的清晰，心里瞬間生出不好的感覺。
就像是...
忽然被扒光了衣服一樣。
她蠕動了下櫻粉色的嘴唇。
卻沒能繼續說出話來。
看著良影天海坐在板凳上陷入了沉思，源賴光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而且以對方的聰明不可能听不懂話里的意思。
兩人之間的氣氛忽然變的沉默起來。
直到源賴光忽然起身。
“我去打個電話，等下再回來。”
良影天海聞言抬起頭，眼神復雜的望著他，然後默默的點了點頭。
從制式餐桌前起身。
源賴光找了個偏僻的角落。
掏出手機，解鎖屏幕，翻找通訊錄。
最終手指停在一個號碼上，源賴光只是沉默了片刻，便直接給對方撥打了過去。
“都...都...都...”
撥號的盲音響了幾秒鐘。
然後電話被接通。
“喂？您好，這里是吉川太郎。”
電話那頭是個中年男人的聲音。
“吉川叔叔您好。”
“你是...？”
“我是源賴光，曾經還見過您，是裕美以前的同學。”
“啊，賴光啊，我記起來了。”電話那頭的男人似乎想了起來︰“你打電話來有什麼事嗎？”
“是關于裕美的事。”
“嗯？她怎麼了？”
“她，嗯，可能遇見了點小麻煩。”
......
......
在听完中年男人話筒中的怒吼後，源賴光拍了拍有些被震到的耳朵，然後又打開手機操作了起來。
找到吉川裕美所有的聯系方式。
電子郵箱、手機號、teba、line...
全部統統拉黑！
做完這一切之後，他便直接回了座位，在良影天海的身邊坐下。
“您剛才給誰打了電話。”
“一個能幫到吉川桑的人。”
“誰啊？”
“還是不說了吧。”
“那您為什麼笑啊？”
“有嗎？沒有吧。”
“您一直在笑，而且都沒停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