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說她要走,風行武的臉色瞬間有些不太好了。曾經在他眼中,風初涼這個女兒不學無術,刁蠻任性,甚至是愚蠢至極!
正因為如此,他對風初涼十分嫌棄,甚至可以說是厭惡。
而他的私生女兒沈霜霜嘴巴又甜,說話又好听,修煉也“頗具天賦”,不管這種天賦是用金錢砸出來的,還是用資源灌出來的,總之在無憂門里,都是領先的存在。
于是他十分不解地開口,“獨孤長老,既然要帶走風初涼,為什麼不帶走沈霜霜呢?比起資質和秉性,霜兒更適合去北靈仙宗修行啊!”
聞言,風初涼驚呆了,不是吧,天底下竟然會這麼偏心的父親?
不,不對,這已經不能用偏心來形容了吧,這簡直是腦子有坑啊,誰看不出來,獨孤侯收她,肯定不會是因為資質,用好听點的說話來講就是……冥冥之中,自有緣法,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說得難听點就是,她有利用價值。
但風行武為了讓沈霜霜也能夠進入北靈仙宗,可謂是連老臉皮都不要了。
景鶴立即站出來制止,“師父,人家獨孤長老只要初涼師妹,這是初涼師妹自己的造化和機緣……您為什麼,一定要給沈霜霜?”
風行武冷眼看向他,大聲訓斥道,“大膽,本座是你師父,怎麼,你還想越到你師父頭上來教訓我?”
這一頂帽子扣下來,讓景鶴臉色有些難看,“徒兒並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最好。”風行武看獨孤侯一直沒有說話,他認為這件事可能還有可商量的余地,于是滿臉賠著笑,“霜兒自小天資獨到,你也知道,像這種天才,多少是有些自傲的,不過她的心並不壞,只要進入北靈仙宗加以教導,假以時日,一定可以……”
他話還未說完,便被獨孤侯冷聲打斷,獨孤侯用鄙視的目光看著他們,“她這樣的修為,在北靈仙宗連入門檻都摸不到。在無憂門這樣的地方,稱得上天資獨厚?”
這臉,打得妙啊。
風初涼對獨孤侯的印象,忽然改觀了不少。
獨孤侯用看垃圾一般的目光看向沈霜霜,“一個廢物資質,竟然砸進去這麼多資源,卻只能提升到築基期,簡直是廢物中的廢物!”
沈霜霜臉色猛地刷白,顯然第一次被人當眾如此羞辱,她一時間忘記了哭泣,而是用一種仇恨的目光看向風初涼。
仿佛風初涼才是那個導致她被嫌棄的罪魁禍首。
風初涼暗暗搖頭,她本以為這個小綠茶是有點功夫的,沒想到腦子也是有坑,廢物是獨孤侯罵的,她不敢得罪獨孤侯,只能瞪著她?
要是眼神能夠殺人,風初涼早就曝尸荒野了,連渣渣都不剩。
“獨孤長老……”沈霜霜還要說什麼,卻只看到獨孤侯轉身離開的背影,顯然很不耐煩。
其他人像是看笑話一樣看著沈霜霜,暗暗議論著。
“人家獨孤長老寧可要風初涼,也不肯要她,看來這沈霜霜也不怎麼樣嘛。”
“本來就不怎麼樣,剛才你沒听說嘛,全都是靠資源砸進去的,也就提升了這點修為。”
“嘖嘖嘖,”他搖搖頭,“要是這些資源砸給我,我可能早就結丹了。”
這些難听的議論聲並不小,反而還有種刻意讓沈霜霜听進去的意思,一瞬間,沈霜霜的臉色陰沉無比。
隨著北靈仙宗的人離開,她再也克制不住內心的憤怒,回頭瞪向那幾個嚼舌根子的人,“住口!都給我住口!”
她回頭,惡狠狠的看向風初涼,“要不是你用了什麼花言巧語哄騙獨孤長老,你怎麼可能進北靈仙宗修行!”
風初涼笑了笑,目光透著挑釁,“就算我用了花言巧語又怎麼樣,有本事你也用啊,你看看人家理不理你。”
“你……”沈霜霜壓抑著臉上的陰沉,“希望你永遠這麼得意,就你這個廢物修為,就算去了又怎麼樣,遲早會被趕出去。”
眾人看到一向嬌柔可人的小師妹,臉色突然變得扭曲,沈霜霜營造了十多年的美好形象突然就破碎了。
風行武更是當著所有人的面,公然訓斥風初涼,“這個名額給你這個廢物也是浪費,自己識趣點,主動去找獨孤長老,把名額轉讓給霜兒!”
風初涼再次被雷到了,“我發現外頭的圍牆,都沒有你的臉皮厚。”說完,她搖搖頭,離開了大殿。
她沒有什麼東西可收拾的,回房間拿了點壓箱底的靈石,正準備離開無憂門,但在山腳下,她看到了一臉不舍的大師兄景鶴。
“初涼,以後你去了北靈仙宗,有空一定要寫信給我。”景鶴把手里的包裹遞給她,“你一個人在外,師兄也沒什麼可給你的,這里面是一些盤纏和幾張符、丹藥,或許日後你會用得上。”
看得出來,景鶴很不放心。
風初涼接過他的禮物,想到自己好像沒什麼好送給他的,在儲物戒指里摸了半天,終于找到前些日子里,逆淵吃了小龍蝦後,覺得頗為滿意,隨手把一個上好的白玉戒指送給她。這戒指質地和材料都很不錯,最重要的,上面靈氣濃郁。
既然是她憑本事換來的獎勵,自然可以隨便處置。
她將戒指送給景鶴,遞給他一個放心的眼神,“我沒什麼好東西可以作為回禮,這個應該可以助你修行。”
景鶴一看那戒指,臉色忽然變得凝重,這一看便價值不菲,絕對要比沈霜霜身上佩戴的那幾個寶物要好許多。
這麼貴重的東西,他哪里能收。
“初涼,這就算了吧。”
風初涼塞到他手里,微垂著眸光,“大師兄,今日你為了我,得罪掌門人,也得罪了沈霜霜,現在無憂門都在他們的掌控下,其實留在無憂門,機遇不大,還可能會受到打壓,我離開也是好事,如果日後你有更好的機遇,為了自己,希望你可以慎重選擇。”
景鶴沉默片刻,他對無憂門有些情結,離開得不如她瀟灑。
“師妹,日後之事,日後再說吧,此番離去,師兄祝你一路順風。”他笑了笑,最後目送她遠去。
北靈仙宗的馬車便在山腳下不遠處等著,獨孤侯早已經離開,只留下一輛等著她。
風初涼上來馬車後,得知去北靈仙宗的至少要半天,她便放心的靠在軟榻上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已經到達北靈仙宗山腳下,北靈仙宗坐擁整個北靈聖域最大、資源最豐富的地方,人流來往如潮涌,弟子達到幾十萬人,是赫赫有名的大宗門。
風初涼下了馬車,看著這熙熙攘攘的盛景,她感覺自己似乎有些渺小。
獨孤侯為了防止她有其他逃跑的心思,點了兩個親傳弟子日夜輪流盯著她。
那兩個親傳弟子都是風華正茂的男弟子,長得秀色可餐,皮膚白皙,像是剛剛出道的男團成員。
風初涼左右等得無聊,又被禁足在這座小院子里,除了來到北靈仙宗那一日能親眼看看這世界的美景之外,其余時間都被關著,實在是悶得無聊。
無聊之下,只好逗逗守在門口的弟子。
“聖女失蹤了,你們北靈仙宗一定很著急吧。”她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手里握著一根狗尾巴草,一邊想著,這獨孤侯的效率也太慢了,這都過去三天了,也沒有找到寒靈草。
白天值班的弟子名叫蕭河,他微不可聞的白了一眼風初涼,“不,很多弟子都不知道聖女失蹤。知情的,只有幾個親傳弟子,以及當日見過的人。”
“這瞞得挺嚴實的,不過我看你,怎麼好像一點也不著急。”
蕭河再次翻了個白眼,十分傲嬌地說,“聖女那是天上的月亮,只可看不可摸,沒有了這個月亮,還有其他月亮出現,急什麼,再說了,這麼多年了,就一個聖女也會膩……咳咳!”
差一點,他就把心里話說出來了。
風初涼嘴角抽了抽,忍不住道,“你還挺看得開,不僅沒有著急,反而還想換個人。”
蕭河盯著她的臉看了好一會兒,忽然道,“其實也不是我看得開,只是我覺得這聖女嘛,雖然身份高貴,可她身邊的人做事一個比一個囂張,所以她失蹤了,其實我們北靈仙宗還是該吃的吃,該喝的喝,若不是為了保全北靈仙宗的清譽,誰願意守在這里。”
風初涼暗暗給他豎起大拇指,也再一次意識到,原來這個世界討厭陌菡萏的人不止她。
“寒靈草很難找嗎,找了整整三日也沒有找到。”風初涼又問。
“你這不是廢話嗎,寒靈草雖然生長在我們北靈聖域,但是要一萬年才開花,一萬年才結果,一萬年才……”
“等等,我只是要一棵草,不是要它的花和果。”
“問題是現在連風干的草也很難找。”
听到他的話,風初涼一顆心有些拔涼,不能以為借助北靈仙宗的勢力尋找,起碼比她快一點,沒想到,還是這麼難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