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快更新穿過荊棘擁抱你 !
面對這樣的關懷,我心里有一瞬間的動搖,可也只是一瞬間。重重的呼出一口氣,“不用了,謝謝!”
然後,便毫不猶豫的掛斷了電話。
摸索著走到洗手間,打開水龍頭,捧了冷水就往臉上撩,越撩越清醒,越清醒越難過,最後,干脆將自己整個頭部扎在冷水中。
水位一點一點的蔓延,溢出了盥洗池,我也毫無知覺一般。被誰淹沒的口鼻,慢慢的出現窒息的感覺,眼前,全都是伊墨的臉。
如果,能重來一次,我寧願我們從來不曾遇見過。不是後悔,只是不想他太痛苦。因為,我現在很痛很痛,我相信,他一定不比我好過。
“心悠,你這是干什麼呢?”
洗手間的門被打開,歐陽涵焦急的聲音和腳步傳了進來。
“心悠,你這丫頭,你真是,氣死我了,你自己身體還沒康復呢,這麼折騰你還想不想要命了!”歐陽涵一邊關切的責備一邊把我扶出了洗手間,拿了毛巾給我擦頭發,又找了衣服幫我換上。
而我,也不知道是大腦缺氧導致的麻木,還是心痛的已經死掉了,整個人就像是一個木頭似的。
一直到她扶我躺下,我才稍稍有了點知覺,“涵姐,你來了。”
“幸虧我來了,我要是不來,你就得把自己折騰死。”話說的氣憤,可我听得出她有些哽咽的聲音。
人說患難見真情,這話一點都不假。不管是親戚還是朋友,又或者是愛人,只有在最需要人陪伴的時候,才知道誰是真誰是假。
歐陽涵為我的擔心都不是假的,我不禁慶幸,自己遇到這樣一個如姐如母的朋友。
想想從小到大的經歷,我其實早就對感情看淡了,早就不奢望什麼親情友情,我一直覺得自己一個人也挺好。把小諾養大,做一名問心無愧的法醫,終其一生,挺好的。
直到遇到了伊墨,他將我的生活攪了個天翻地覆,讓我又一次陷入兩難的境地,而這時候,歐陽涵就像是一顆救命稻草,向我伸出了援助之手。
“涵姐,陪我坐坐吧。”我扯了一個微笑,拍了拍身側的位置。
“好。”她在我身側坐下,“對了,這個,伊墨讓我拿給你的,燕窩粥,這個東西可是最適合女人了,美容養顏還補血,最適合你現在吃。”
“那你吃了吧,正好。”我輕笑一聲。
還記得大年初一的時候,他端給我的一碗燕窩粥,想想都覺得好笑。那時候,他除夕夜做的太瘋了,差點沒讓我下不了床。
當時我是又餓又累,他端了一碗燕窩粥給我,還說以後天天給我做。
歐陽涵盛好了粥,放到我手里,“你呀,快喝吧,別管是誰做的,總之養好身體要緊。”
“他都在外面站了一夜,這春雨乍寒的,你就不想讓他進來坐坐?”歐陽涵試探的問。
“想,但是不能。”我說︰“涵姐,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我也不妨跟你直說,我跟伊墨真的不能在一起了。所以,你也別勸我了。”
“這只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我看人家可不是這樣想,你看他對你可是一心一意的,你就別犯傻了。”
我搖搖頭,腦袋有點昏沉沉的,“他怎麼想是他的事,都跟我沒什麼關系了。”
“唉!這種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我也不好說太多,你自己心里有數就行,只是別讓自己後悔。”
外面的雨還在下,我昏昏沉沉的又睡著了。這一次並不踏實,一直噩夢連連,還感覺自己渾身發冷,就像是掉進了冰窟窿似的。
總感覺有人在叫我,亂糟糟的,我也听不清楚。
“嗯!”突然,手背一陣刺痛,我嚶嚀一聲,眨了眨眼楮,雖然,我看不見,但這是一個習慣性的下意識動作,畢竟,我才剛剛失明。
“我,咳,咳……”一張嘴,嗓子火辣辣的疼,咽了口吐沫,總算是能發出聲音了,“我怎麼了?”
“高燒了。”歐陽涵將我稍稍扶了一下,將一杯水睇到我嘴邊,“先喝點水,潤潤喉嚨,你有點脫水。”
我喝了一大口,還嗆了大半,弄得直咳嗽,歐陽涵急忙給順背。
“好了,我就在客廳,有事隨時叫我。”一個陌生的女人說。
“是伊墨找來的醫生,你高燒不退,還說胡話,這大雨天的,外面道路都積水了,又出不去,我還得看著你,幸虧他找來了這個醫生。”
我點點頭,玻璃窗上被雨水拍打的聲音猶在耳邊,沒想到,新春的一場雨,居然下的這麼大。
“他?”完全是處于本能的發問。
“還在樓下,也夠擰脾氣的,你不讓進門,他干脆就在樓下車里待了整整兩天了。”
我咬了咬唇,沒再說什麼。
伊墨找來的醫生很盡職,一直等我輸完液了,又叮囑了口服藥該怎麼吃,這才離開。
我听著,心里不禁一陣苦澀。
雖然打了針,但就像醫生說的,我是心火太旺,這燒還是持續不退,腦子一直都昏沉沉的,我想,會不會直接把腦子燒壞了,那就真好了,就什麼都不想了。
雖然這樣的想法很沒出息,我也知道逃避不是辦法。可人,往往就是這麼矛盾。
稍晚一些的時候,我又接到了伊墨發來的語音信息。歐陽涵什麼都沒說,去了客廳,她的貼心讓我很感激。
依舊是什麼都不說,只一首一首的唱歌給我听。
也不知道他唱了多久,我發了一條語音過去,“伊墨,走吧,別在這浪費時間了。”
回答我的,依舊是一段歌曲,顯然,他並沒有把我的話听進去。我心如火燒,灼熱的疼。
“人生沒有不分手的,只是早晚而已,走吧,你不適合做這些,別忘了,你是一個軍人,你身上擔負的使命不是在這里哄女人。”
過了一會兒,他回了信息過來,“如果我連自己的女人都哄不好,我還有什麼臉面,有什麼資格帶兵?自己的這一個小家都守護不了,我又談什麼保護國家。”伊墨的聲音沙啞的厲害,好像呼吸的節奏也不太對。也許是唱歌唱的太多了,我想。
“你有你的責任,別在這了,我跟你原本就沒什麼家。”雖說見過家人,雖說他對外宣稱我是他媳婦兒,雖說我們已經準備舉行婚禮了,但,畢竟都還沒辦成,也沒領證。
也正是因為如此,我才能把分手說的這麼容易,不然的話,軍婚,我想離都離不了。
“陸心悠,你就是我的家。”他說︰“我非你不可。”
我握著電話,身體都在打顫,好半天,無力又無奈的將電話扔在一邊。或許,不看,不想,不听,就會好過一點吧。
亂,真亂!
片刻後,手機又響起了信息提示音,我咬了咬唇,干脆用枕頭蒙上。沒有听。
可沒過一會兒,歐陽涵的聲音突然從客廳里焦急的傳來,“心悠,伊墨好像,不對勁。”
“什麼?”我沒反應過來。
“他好像,暈倒了!”歐陽涵說。
“暈倒了?怎麼會?李威呢?警衛員呢?他們不都應該跟著他嗎?”我焦急的翻身下床,差點摔倒。
可我也顧不得,外面還在下雨,他都在外面待了兩天了,雖說車里避風雨,但是畢竟和室內不一樣,他的傷又還沒痊愈。
腦子里瞬間全都是對他的擔心,之前的那些不見他的理由都不存在了,連鞋都沒穿就往外跑。
“心悠,你干什麼去?”身後傳來歐陽涵的呼喊,“你不能這樣出去,你慢點……”
我哪里听得見她說什麼,橫沖直撞的往外跑,僅僅是從屋子到樓梯口就摔了三次,幸好歐陽涵及時追了上來,拉住我,才避免了我從樓梯上滾下去。
“別拉著我,我得下去看他。”我根本顧不得自己什麼樣子,邊說邊掙著。
“心悠,你……”
“涵姐,我得去看他,他身上有傷,你放開我!”
“你別急,我扶你下去。”歐陽涵嘆了口氣,扶著我下樓梯,可我實在是心急,盡管有她扶著,還是踉踉蹌蹌的才到了樓下。
“伊墨,伊墨!”
好不容易到了他跟前,我摸索著他的身體,已經全都淋濕了。雨雖然已經小了些,卻也只是不電閃雷鳴了。
“李威,警衛員!”我焦急的喊著,卻沒有一個人應答。看來,是他把人都遣走了。
“涵姐,他怎麼樣?”我一邊吃力的抱著他的上半身,一邊問。
現在我的身邊就只剩下歐陽涵了。
“先扶他起來。”歐陽涵蹲下身,可是,伊墨的身材,現在又昏倒了,別說我還是個瞎子,現在又發著高燒,就算正常的時候,也弄不起來他啊。
正在我們急得沒辦法的時候,突然伸過來一雙手,“我來!”
上官瑞!
“先送醫院!”依舊是那干脆冰冷的個性,但此時的我,卻異常感激他的出現。
上官瑞載著我們去了醫院,路上,他先撥通了醫院的電話,安排了接診的人,我才知道,伊墨的情況有多糟糕。
他原本傷口就沒愈合好,因為我,也沒有好好的休養,他只是逞強,不說,也不準別人說,就是怕我知道。
按理他應該繼續住院的,可卻硬撐著在我這樓下待了兩整天,還是風雨交加的。我就說,他流了那麼多血,怎麼可能這麼快恢復。
是我傻,他說好了我就信,還有大家,都幫他瞞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