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午飯後的閑暇時間，同一個地點，同樣的人，又踏入了這家茶點店。
“歡迎光臨。”
看到熟人的店老板臉上的笑容都更熱切了幾分。
但奇怪的是，打算姜太公釣魚唐穗這一天沒等到千仞雪的到來。
若無其事的付錢離開後，唐穗又在城內閑逛了會兒才回到旅店。
第三日，跟個上班打卡似的唐穗精準的踩著前一天的時間線來到了店內。
老油條店老板貼心的為唐穗指了個從外看比較顯眼的位置，一邊擦拭其他擺設打發時間的同時，也在悄悄地觀察著外面另一個唐穗在等的人影。
然而出乎店老板意料之外的是，這一天千仞雪也沒來。
唐穗神情不變，第四日接著來店里打卡。
如此勤奮，讓店老板原本因為唐穗踫瓷失敗，可能不會再來店里的心淺淺放下。
然後第五日，唐穗沒來。
但是千仞雪來了。
看著千仞雪若無其事的打量了下店內顧客，然後狀似無意的詢問他唐穗這兩天有沒有來的店老板︰“.”
現在的年輕人，他是真的不懂。
但是他懂金魂幣。
面不改色收下千仞雪小費的店老板如實的將唐穗這幾天的來店時間告訴千仞雪。
千仞雪若有所思，沒說什麼，照常吃完東西，然後離開。
第六日，千仞雪來了，唐穗沒來。
第七日，兩人都沒來。
第八日，唐穗來了，但千仞雪沒來。
店老板︰“.”
你兩擱這兒玩鉤鉤釣魚呢。
誰才是釣魚人啊真是的！
無語片刻後，店老板也開始祈禱起了兩人趕緊踫見。
終于，這錯過的情況一直僵持到第十日的時候，終于踫到了一起。
“又見面了。”
千仞雪主動開了口。
唐穗莞爾一笑，“好巧。”
——可算是蹲到了。
兩個將自己的心思重重包裹偽裝起來的人再次坐到了一桌。
等甜品呈上來後，出乎千仞雪意料之外的，是看起來性格恬靜又帶著些謹慎的唐穗先一步開了口︰“幾日不見，總覺得你身上好像發生了什麼變化的樣子。是你的修為增強了嗎？”
千仞雪點了點頭︰“魂師的日常，大多數都是跟修煉有關的。”
說到這兒，她頓了頓，直勾勾的看向唐穗︰
“你，想過踏入修行之路嗎？”
唐穗先是一愣，“成為魂師啊你為什麼會突然這麼說呢？”
千仞雪目光深遠了些，“成為魂師，你自己的安全也會多一層保障。尤其是現在武魂帝國正面臨嚴酷的戰爭。相信你也知道，哪怕武魂城有強大的魂師庇護，可普通人，依然很難在戰爭中活下來。”
既然不確定通關的路，那就干脆將想得到的線索進度並進，總有一個是正確的。
听出千仞雪對她似乎有點想法的唐穗眉頭跳了跳，陷入了沉默。
千仞雪繼續主動出擊︰“雖然我不知道你是因為什麼原因才無法成為魂師，可你我見到的這兩面，我觀你是個可塑之才。縱然無法成為強大的魂師，但多一份力量在手，也能多一分保命的底牌。”
“若你願意，我可以成為你的指導老師，助你走上修行之路。”
最後一句話千仞雪直接攤牌。
唐穗看著神情肅然的千仞雪，不由得啞然，腦海中莫名閃過另一個沉澱在記憶深處的身影。
十幾年前，站在他面前的，只是一群從不知道哪個窮鄉僻壤里出來的毛頭孩子，前路未知。
可那人依舊用平等的目光對待每一個沒有覺醒武魂的小豆丁，遇到好苗子會果斷招攬，即使她當時覺醒的是個“廢武魂”，對方也沒有變臉，而是告訴她另一條可以謀生的路。
貪污腐敗，野心勃勃的是武魂殿；匡扶貧者，為好苗子施肥的也是他們。
縱然這個“扶貧”里也有不少武魂殿自己的小算盤，可給了那些天賦不夠的魂師一份生活希望的，毫無疑問是武魂殿本身。
雖說這個世界上一切都是靠天賦和實力說話，不夠強的人是注定會被淘汰在歷史中的，但.
矛盾太矛盾了。
唐穗的心有些亂了。
哪怕是當著千仞雪的面，唐穗還是閉上了眼，語氣莫名︰
“按道理，我是應該接受這份珍貴的機緣。可”
她睜開眼，濃郁近乎漆黑的瞳眸清晰的映著仿佛會發光般的千仞雪。
“您應該是武魂帝國的高層人員。那若您悉心教導出來的人，日後會成為一把刺向自己的利劍，您還會選擇教導我嗎？”
唐穗的語氣極輕。
一個“您“字更是瞬間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千仞雪眼里流露出淡淡的審視，眉頭微蹙，“你和武魂帝國，有矛盾嗎？”
這就是她真正的考題？
唐穗眼睫微垂︰“我有位很親的長輩，死在了這場戰爭中。”
——這場和武魂殿，已經延續了兩代人的戰爭。
“原來如此。”千仞雪並未露出殺意或是其他表情，只是了然的點點頭，目光未曾動搖︰
“那我可以回答你，我會。”
什麼？
唐穗以為自己听錯了，驚愕的抬起頭。
千仞雪眉間染上一抹恣意，近乎完美的輪廓上浮著一層朦朧的金光，給人一種莫名的溫暖和安全感，仿佛太陽一般耀眼，語氣凜然道︰
“成為什麼樣的人，都是由那人自己決定的。”
“不是有句話叫做師父領進門，修行靠個人嗎？我覺得這句話十分在理。”
“對于你親人的死去，我感到抱歉和遺憾，但並不會因此對你產生芥蒂，改變我的想法。同樣，我也不會阻止你變強了後親自去找殺死你親人的人去報仇。”
這一刻，千仞雪淡紫色的瞳眸好似帶上了一點無機質的金芒，與灑落的陽光融為一體。
“畢竟又不是整個武魂殿都是害死你親人的凶手。想報仇，等你變強了去報仇也未嘗不可。”
為了最後的成功，總要有點犧牲或退步。
就像當初招攬唐三兄妹一樣，在千仞雪看來，只要目的達到，過程都不是很重要。
這似曾相識的發言讓唐穗眼皮子跳了跳，定定的看著千仞雪，突然問出了一個問題︰
“那您覺得，這場戰爭的意義，在什麼地方呢？”
——題外話——
可惡，寫的墨鯉自己都有點磕了。
但沒關系，磕磕更健康，與正cp無關誒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