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進城，何大清開始變得忐忑起來︰“十二啊，你說傻柱和雨水能不能接受我這個爹啊？”
華十二知道上眼藥的機會來了︰
“何叔兒，不是我說你，當年扔下兒女跟寡婦跑了的事情咱就不提了，可咱倆見面好幾天了，也不見你打听傻柱和雨水過的怎麼樣，現在張口就問他們能不能接受你，合著你只想著你自己啊！”
一說這個，何大清先是有些慚愧，繼而為自己辯解起來︰
“不是我不關心他們，那是因為我知道傻柱和雨水過的一定不錯！”
“誰告訴你他們過得不錯的？”
“什麼誰告訴我的，我就是知道！”
說起這個，何大清變得理直氣壯起來︰
“當年我走的時候，把傻柱安排進了軋鋼廠，進去就是十級炊事員拿27塊5的工資！”
“我到保定第二個月開始，就每個月給雨水寄10塊錢的生活費，他兄妹倆一個月37塊5，這些錢別說只有他們兄妹倆，就是養一大家子都夠了！”
“加上我家傻柱是廚子，荒年都餓不著，他們過的怎麼可能差了？”
華十二就呵呵︰“可我知道的，怎麼好像不是那麼回事兒啊！”
“據我所知，傻柱進軋鋼廠可不是什麼十級炊事員，他是從學徒做起，干了三年學徒，第一年工資才19塊錢一個月！”
何大清都驚了︰“怎麼可能？我都在廠里安排好了，傻柱應該是正式工才對啊！”
“我還能騙你是怎麼著，等回頭你問問傻柱不就知道了，不過他現在是八級炊事員，一個月37塊5的工資，也算可以了！”
何大清一拍大腿︰“這也不對啊，傻柱的廚藝我知道啊，譚家菜那是我親手教的，然後他又在豐澤園和川菜大家學的川菜，現在怎麼也得是六級炊事員才對！”
“這點我還真知道，傻柱那張嘴太臭，總得罪領導，所以評級一直升不上去！”
何大清氣哼哼埋怨︰
“這個傻柱子，從小就是這個脾氣，不過37.5也確實不少了，工作這麼多年，手里應該攢了點錢，想來夠娶媳婦的了，這次回去我就幫他操辦操辦！”
華十二直接笑出聲︰“你要能從傻柱那里找到一百塊錢，都算我輸！”
何大清一怔，看了一眼正在開車的司機，湊到華十二耳邊，放低聲音︰
“十二，你跟叔交個底，到底怎麼回事兒？傻柱是學會耍錢了？還是年歲大了，忍不住，總去暗門子啊？”
華十二擺了擺手︰
“這倒是沒有，就是傻柱總幫助賈家，一大爺總說賈家困難，號召全院幫助賈家，還組織過幾次給賈家捐款的活動，你家柱子那是積極響應啊，除了捐款，我听說他還把錢借給賈家，反正他自己是舍不得吃，舍不得穿！”
“對了，傻柱以前在後廚帶回來的飯盒，他們兄妹一起吃，後來飯盒就給賈家了，因為一大爺說了，賈家困難啊！”
“雨水可能是年紀小，不懂互幫互助的道理，鬧了幾次，嚴重影響傻柱幫扶賈家，一大爺都看不過眼兒了，給傻柱出了個主意，讓雨水直接住校了，一個月才回來兩三次！”
何大清眼楮都紅了︰“易中海他想干什麼，他想幫他自己怎麼不幫”
發了一會怒，何大清才平復心情，似是自我安慰的開口︰
“雨水指不上傻柱，可想來也過的不差，我每個月還給她寄十塊錢生活費呢，她自己有錢，想買什麼就買什麼，也挺好！”
華十二嘿嘿一笑︰“您是不是記錯了啊，整個四合院，就沒誰听過你給雨水寄錢這檔子事兒的！”
說起這個何大清就笑了︰“那當然了，咱們那個四合院啊，好人不多，我哪能放心這事兒叫人知道去啊，總之，你知道我給雨水寄錢了就行.”
華十二淡淡一笑︰“你寄沒寄錢我不知道，可雨水挺大一姑娘，連件新衣服都沒有，餓的跟個麻桿似的！”
何大清不敢相信︰“不可能吧，我記得那丫頭可愛美了，怎麼有錢都不買新衣服，難道是長大懂事，學會過日子了？”
這個華十二點頭贊同︰
“雨水可會過了，你說她從沒上小學開始，就一個月有十塊錢入賬，一直到如今，這日子得富裕成什麼樣啊，可這姑娘倒好，太會過日子了，就前兩天傻柱不在家，雨水在院子里餓的直哭！”
何大清臉都黑了，你確定你說雨水會過日子，不是在說反話，誰手里有錢，會餓的直哭啊。
“十二，你沒騙叔吧，雨水真餓成那樣？”
“你這都馬上到家了，我還能騙你不成？”
何大清搖了搖頭︰“不是我不信你啊，你剛才說傻柱沒少幫賈家，雨水沒吃的了，去賈家也能要點吃的，墊吧一下啊！”
“您先听我說，就上個禮拜，雨水回來，傻柱給她帶了個雞腿，結果讓賈家那大孫子搶去了，雨水去要，賈大媽說了，你個賠錢貨吃什麼雞腿，就該給他孫子吃！”
“雨水一鬧，一大爺，傻柱都批評雨水不懂事！”
“後來沒兩天，雨水學校要交錢，她回來管傻柱要，打算在家里吃晚飯，結果傻柱在廠里加班，米缸里一粒米都沒有，雨水餓到天黑，她去對門老賈家吧，人家說沒準備多的，我估計可能是覺得雨水是賠錢貨的原因，反正就沒給！”
何大清心如刀絞，猛的一捶大腿︰“臥槽他祖宗！”
卡車忽然往前竄了一下。
旁邊司機破口大罵︰“你特麼捶我腿干什麼玩意，車要翻了，咱們三個都得完蛋！”
華十二很想糾正一下，是你倆得完蛋，我肯定好好的。
何大清連忙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這氣糊涂，捶錯人了”
安撫好司機，他又問華十二︰
“那賈家沒給，雨水去老易家啊，老易兩口子跟我關系不錯.”
華十二豎起大拇指︰
“您看人真準兒，雨水可不是去了麼，還得說是一大爺兩口子心腸好，一大媽直接給了雨水半拉窩頭，就是那窩頭有些涼，有些硬，雨水咬不動啊，所以就沒要！”
何大清這次沒有再發火，只是眼楮紅了，他接著問︰
“那雨水去後院老太太那里了麼，當初我沒走的時候，隔三差五就給那老太太弄頓肉孝敬她，雨水去了肯定少不了她一口飯！”
華十二又贊同的點頭︰
“我覺得何叔你說的特對，老太太要有一口飯，也得給雨水，不過那天老太太吃的不是米飯，是面條，所以見雨水去了，她就沒好意思往外拿，把碗藏起來了，雨水看見之後，可能是替老太太感覺不好意思，回到他哥耳房那里坐在門前就哭”
何大清兩個拳頭攥的死死的，把手指頭都捏白了︰“那雨水就餓了一晚上？”
“那不能，我回去見到雨水哭，就把雨水叫我那正屋里給她下了面條還臥了一個雞蛋！”
何大清听到閨女沒餓一宿，松了口氣︰“十二，還得說是你啊！”
說完他覺得有些不對︰“不是，剛才你說傻柱的耳房，你的正房？你說反了吧，不是我們家才是正房，你住耳房麼！”
華十二笑呵呵把事情的前因後果一說。
何大清听說易中海私自替華十二報名下鄉，傻柱還幫著作偽證的時候，他恨其不爭︰
“傻柱這個糊涂玩意！”
當得知華十二是整個四合院的房主之時，何大清嘆了口氣︰
“這房子換的對，你能讓我們家住這麼多年正房，自己住在耳房，已經夠仗義了，這房子早就該換！”
華十二在心里點了點頭，這何大清雖然跟寡婦跑了這點不靠譜，可其他事情還是挺講道理的。
他接著上眼藥︰
“換房什麼的都不重要，我就想啊，雨水這孩子是真好，你說你一個月給她寄十塊錢，她寧可餓哭了也不自己買點吃，你說去飯店吃個三菜一湯才幾毛錢啊，她這也太節省了吧！”
何大清听著直喘粗氣，半晌才問華十二︰“你說，會不會雨水沒收到我的錢？”
“不能夠吧？你不是寄給雨水了麼，只要寫的她名，這麼多年下來，就算有一兩次寄不到，總也不能都收不著吧！”
何大清表情發狠︰
“我寄錢的時候，想著雨水太小，傻柱也是半大孩子，不靠譜，我臨走的時候就跟老易說了，說回頭錢寄他那里，你說不能是老易把我寄給雨水的錢給密下了！”
華十二本意就是給易中海上眼藥，但是現在他可不能承認，這貨深知煽風點火的精髓，此刻他不但不能落井下石，反而還得替易中海解，這樣才能把自己摘出去，才能顯得特真誠。
“這不能，一大爺多忠厚一個人啊，經常勸你家傻柱做人不能太自私，讓他多幫幫賈家，這樣一個人怎麼可能做出那種事呢，再說人家一個月九十九塊錢工資，差你那十塊錢麼！”
他這麼一說，何大清臉色好看了許多︰
“說的也是，他一個月九十九，根本花不完，怎麼可能貪圖十塊錢呢，難道是我誤會了老易？”
華十二一拍巴掌︰
“必須的啊，肯定是你誤會了一大爺，你這樣，我給你出個主意，現在這剛下午，郵局還沒關門兒，你先去郵局查查底單，看看你那錢都寄哪去了，誰領的這錢！”
何大清聞言醒悟︰“對對，這事得查查，一會我得去郵局問個明白！”
華十二繼續提醒︰
“另外我覺得您得去軋鋼廠問問情況，當初您把工位留給傻柱，怎麼傻柱就干了三年臨時工啊，哪有這麼欺負人的，反正要是我，我肯定忍不了，必須鬧一鬧，咱們早就人民當家做主了，怎麼還有這麼欺負人的事兒啊！”
何大清被他接連拱火，胸中怒氣都快壓制不住了︰
“十二你說的對，我必須討回公道，一會我去完郵局，就去廠里，我看看誰欺負我家傻柱。”
卡車在西直門站了一腳，何大清先去郵局了，華十二他們回到廠里，受到了領導的熱情迎接。
楊廠長拉著華十二的手︰
“英雄出少年啊，沒想到咱們廠竟然出了這麼年輕的戰斗英雄！”
一旁李副廠長也是滿臉笑容︰
“原本廠里是要給你們拉橫幅歡迎英雄凱旋的，但後來我和楊廠長一研究，怕你們遭到壞分子的報復，所以取消了不必要的形式，小華同志你們不要介意啊！”
“不過獎勵是不會少的，一會去小會議室，咱們廠和上面的領導給你們準備了一個小的慶功儀式！”
小會議室里，軋鋼廠的主管部門，工業B的幾個領導，和軍方的幾個領導早就等在這邊，給華十二頒發了個人二等功的獎章，還有車隊所有人都有的，集體二等功的獎章。
廠里給立功的人每人發了二百塊錢獎金，華十二有個人二等功，多發了三百，一共五百。
他錢多沒人嫉妒，車隊的人都知道，這是人家憑本事掙來的，那天要是沒有華十二彈不虛發，所有人別說立功了，全都得被壞分子當場打死。
所以他們是真心服氣。
慶功會結束後，上面的領導都走了，華十二把楊廠長和李副廠長拉到一旁，把那五百塊錢拿了出來︰
“兩位領導，這錢我就不要了，你們替我送給張科家屬吧！”
兩位廠長對望一眼，眼神里都閃過敬佩之色，楊廠長開口道︰
“這錢你還是收著吧，犧牲的同志，除了應得的撫恤之外，咱們廠里都會負責到底！”
華十二搖了搖頭︰“這錢算我個人捐給他們的，畢竟家里頂梁柱都塌了，以後日子肯定不容易，我這邊沒什麼困難，這錢就算我的一番心意吧！”
這次楊廠長才收了起來︰“好，我一定幫你轉交！”
李副廠長笑道︰“對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廠里經過研究，一致決定，提升你為廠保衛科科長，兼任廠保衛處副處長，這是你應得的！”
就在這時候，忽然有人前來找兩位廠長報信︰“廠長，不好了，食堂那邊鬧起來了，何師傅的父親，正追著食堂主任打呢！”
楊廠長一怔︰“誰？何雨柱的父親，何大清？”
眾人趕緊趕到食堂，就見何大清手里拿了一把菜刀，追殺食堂主任︰
“姓吳的你個王八蛋，坑我兒子，傻柱趕緊攔住他，讓我砍他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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