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器人走到一個通風口上,拿出一個 膠頭套戴上,打開通風口下去。
“A”在床上熟得正睡,猛然覺得自己脖子被掐住了。
他瞪大眼楮,發現自己正被剛才送自己進來那個隊長陰森森盯著。
掐著他脖子的手力道控制得極其好,能讓“A”叫不出聲沒力氣反抗,又不至于缺氧暈厥。
那雙眼楮沒有任何溫度和情感,淡淡的,平靜的掃描著他的虹膜。
“A”捉住那人的手臂,死命掐著。
那只手臂硬邦邦,冰冷的,還帶著幾分海水的咸腥味。
“A”低頭看,便看到了對方銀色的身體。
他瞪大眼楮︰機器人?!!人形機器人什麼時候已經變得這麼先進了。
機器人這會已經借機把指紋也錄入了。
“A”看了一眼頂上的監控。
講道理,不是應該早就被監控室的人看到,並觸發報警嗎?
為什麼壓根沒有動靜。
門口的人呢?怎麼也像是死了一樣。
赫然覺得脖子上的力道松了些,“A”大叫︰“HELP!!”
剛發出一個音節,脖子又被狠狠掐住。
只用這一聲,機器人就已經確認完畢聲紋。
它湊近用到“A”的耳邊,用字正腔圓的普通話以及只有他們兩能听見的聲音問︰“資料在哪里。”
最諷刺的是,這個聲音跟“A”一模一樣。
“A”猛然明白這是哪里派來的了。
或許對方只要資料。
反正他腦子里也記了一些。
因為他不會蠢到一下把所有資料全部給漂亮國,不然就會立刻變成棄子。
他艱難地指了指一顆牙齒。
存儲卡被他藏在烤瓷牙套里。
那人歪頭伸手進去把他的假牙拔出來。
那人痛得拼命掙扎,滿嘴血,卻叫不出聲。
血腥味在嘴巴里蔓延開,他吸到氣管里,更覺得難以呼吸。
機器人從假牙里取出了一個芯片,按了一下銀色胸口。
嚴絲合縫的“皮膚”上就露出一個小凹槽。把芯片放進去凹槽就合上,沒有任何痕跡了。
“A”努力用極小的聲音說︰“放過我。我什麼都不會跟他們說的,我只是貪太多,在國內待不下去,想要找個地方安安靜靜把錢花完.......”
卻听見自己脖子“ ”一響,然後帶著驚恐和不肯置信的表情咽了氣。
李文軍說這一次不能留下血跡,不然會被人太早發現,不利于脫身計劃實施。
機器人把“A”的衣服扒下來換上,戴上他的眼鏡。
把“A”尸體從通風口硬塞進去,關上了通風口,拿出一張跟“A”一模一樣的 膠頭套帶上,然後縮短身子變成跟“A”一樣高矮,再躺在床上。
三秒鐘後屋子里的警報響了。
這一層,走廊里的自動噴淋系統忽然“ ”地一聲都炸開,開始噴水。
隊長沖到外面,打開門︰“A先生,我們要把您轉移到其他地方去。”
不管火警是不是真的,都說明這里不能待了。
機器人不等他沖進來,就起身出去,然後在眾人的護送下從出口到了平台上。
他一直低著頭。
隊長他們也沒起疑。
線人都是這樣,害怕被滅口。
有些人遇到這種情況,被嚇得小便失禁,或者腳軟到走不動,要他們架著走。
一架直升機從遠處飛來。
機器人一從進口通道出來,就忽然啟動,開始往平台邊緣狂奔。
隊長愣了一下,拔出槍對著機器人的腿開槍。
所有特工都立刻拔出槍對著那個身影的非關鍵部位開槍。
他們可太熟悉這種情況了。
畢竟線人反悔也是常有的事。
反正只要跟他們接上頭了,就由不得對方了。
哪怕是嚴刑拷打也要問出想要的東西。
反正結果對他們來說都一樣。
他們只要保證對方活著接受拷問就行。
機器人左躲右閃,動作敏捷得像一道光。
一槍都沒打中。
隊長皺眉,這個身手跟剛才那個帶著眼鏡的中年人明顯不是同一個人。
可是人是他送進去的,才過了不到一個小時,有人守著門口,沒有任何人進出,怎麼會有這麼大變化?
機器人跑到平台邊,張開雙臂,像一只鷹一樣瀟灑地一躍而下。
所有人沖到平台邊,看著那個身影在半空中伸直雙臂,以最標準和虔誠的姿勢,優雅順滑地落入水中。
隊長忙一邊對講機跟監控室說,一邊往監控室跑︰“打開所有水底監控設備看看他去哪里了。”
監控室說︰“水里什麼也沒有,只有一條大的虎鯊。”
隊長捉住自己的頭發︰“特麼的,見了鬼了。這麼個大活人,怎麼可能一下就不見了。”
其實機器人已經脫了衣服,鑽進了機械虎鯊的肚子。
這個虎鯊是李文軍他們根據之前的機器魚改進的仿生機械魚。
光從外形和運動形態上,看不出任何破綻。
虎鯊以最快的速度游遠了。
昨天值夜班的那個人忽然嘀咕了一句︰“這條虎鯊,竟然整晚都在這里。”
鯊魚為了捕食都是到處跑,這附近沒什麼魚,怎麼會一直在這附近轉悠。
隊長也意識到了不對︰“難道是偽裝成虎鯊的潛水艇?”
他把兩個小時前的監控調出來看了看,那條虎鯊兩個小時前確實來過。但是來了一下就走了。
然後剛才又來了。
這倒很正常。
而且他見過潛水艇,沒見過潛水艇能這樣搖尾巴的。
更別說,現在也沒有看到有人從鯊魚身上下來和上去。
他們又把平台的監控回看了一下,一樣沒有看到有人出入。
真是見鬼了。
有人小聲說︰“會不會是監控錄像被替換了。”
隊長︰“不可能,除非黑入系統。這個系統的防火牆級別跟國防部的一樣。”
其他人不出聲了。
這算是重大失誤,上面追責,總要找出原因來交差。
不然他們所有人不但要挨罰,還可能被懷疑是內奸。
隊長自然明白其中的厲害性,忙帶人跑到三樓剛才“A”住的那一間。
他們幾個人在房間里一寸一寸仔細看,終于在床頭的牆上發現了一條淡淡的血痕。
明顯是有人的頭被摁在這上面掙扎時留下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