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談會議室里坐下，這些外國人發現縣領導是個帶著幾分軍人氣質的年輕人。
其實這個座談會是陸衛東堅持要辦的。
因為他听說這一次交流團是李漱玉負責接待，本來想借這個機會見一下李漱玉。
結果李漱玉沒來。
而是大學的對外交流中心工作人員帶學生過來。
李漱玉肯定是看穿了我的想法。
陸衛東很沮喪，維持著表面的鎮定，跟這些外國人說︰“希望諸位回去多多宣傳中國的大好河山，優美人文。也歡迎外國友人多來中國旅游。”
這個說法很官方，也抓不到什麼錯處。
外國友人也沒覺得多奇怪。
陸衛東晚上回去，打李漱玉電話依舊打不通，發短信和郵件也沒用。
這些天他很焦慮，很傷心，無人訴說。
白天還得強裝無事。
他有點承受不住了。
在房間走來走去，猛然想起自己其實還是有個辦法聯系李漱玉的。
畢竟他曾是李漱玉的下屬，也在“文軍實業”其他部門干過，按照企業的規矩，正常辭職，為了方便資料交接和公文傳遞，還是會在OA系統上保留一陣子這個人的賬號。
他抱著渺茫的希望，又打開電腦，試了試。
竟然真的還能登上去！！
陸衛東精神一震，忙給李漱玉寫了一封信，訴說自己這段時間的思念和做的事情。
要不是怕李漱玉看的不耐煩，他會寫得更長。
他知道李漱玉有個習慣，就是不管多累，每天睡覺前，還會快速掃一下OA的郵件和待辦事宜，以免有加急事務需要處理。
所以他忐忑不安的等著她的回信，每隔幾分鐘刷新一下。
可是等到半夜，都沒有任何動靜。
而且，郵件一直顯示未讀。
他有些絕望了。
也是，她能拒收普通電子郵箱的郵件，自然也就能不看他發來的OA 郵件。
畢竟一看發件人就知道是他發來的。
陸衛東一夜沒睡好，早上去頂著一對黑眼圈，強打起精神處理公務。
第二天晚上，他自我安慰︰可能昨天忙，沒時間看呢。
又寫了一封郵件。
李漱玉依舊不看不回。
此後他每個晚上都在這樣的惡性循環中度過︰寫郵件，等回信，等不到，睡不著。
陸漢先打電話問陸衛東︰“你和漱玉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啊。”
陸衛東含糊地回答︰“快了，她不願意那麼早結婚。”
陸漢先︰“你都在她身邊耽誤了多少年了。人生有多少時間可以這樣耽誤。”
陸漢先的夫人黎宛書搶過電話︰“漱玉在你身邊嗎？我跟她說兩句。”
陸衛東︰“不在。我今天沒去找她。”
黎宛書︰“嗯，那看哪天她在你身邊再給我打電話唄。”
陸衛東心里一抖，母親肯定是听到了什麼消息了，不敢拒絕，不敢猶豫，回答說︰“好。”
他四五天不給家里打電話，陸漢先他們結合之前陸衛東說的圈地的事，對听到的流言深信不疑了。
陸漢先氣得不行︰李文軍再牛掰，那不也就是個民營企業家嗎、我們這種家庭，需要對這樣的人家低三下四？！！
他要打電話罵陸衛東，被黎宛書按住了︰“孩子不跟我們說肯定是有他的原因，再說他都二十好幾了。不能總罵他。”
陸漢先深呼吸︰“那就不管他嗎？都這麼久了，他也不出聲。還想瞞我們到什麼時候？！，他是中了李漱玉的邪了嗎？！！”
黎宛書︰“讓我來問，你不要出聲，稍安勿躁。”
陸漢先一向很穩重淡定，可見這一次是被氣得不輕。
他只有陸衛東一個兒子，動用一切資源精心培養。
他絕不允許陸衛東萎靡在那個莫名其妙的山溝溝里！！
黎宛書好好琢磨了一下該怎麼說，才撥通了陸漢先的電話。
陸漢先接起來後只說了一句就掛了︰“現在忙，晚點打給你。”
黎宛書哭笑不得︰你還能比你爹忙？！！
黎宛書等了一天，陸衛東都沒回電話。
陸漢先給他發了個短信︰“再不來說清楚，我就直接調你回京！”
陸衛東只能給他打電話︰“我跟李漱玉最近在有些事情上有分歧，暫時分開了。我本來想著是小事，自己解決了就行，不用惹你們煩心。”
陸漢先︰“是因為上次你沒有及時配合李文軍的事嗎？這麼點事，李漱玉就退回手鐲相要挾？！！兒子，你可想清楚了，都還沒結婚，李漱玉就這麼拿捏你，結了婚以後，她要逼你犯錯誤，你怎麼辦？”
陸衛東嘆息︰“爸爸，事情不是這樣的。不要听他們胡說。”
陸漢先︰“你難道還想為李漱玉辯解？你真是中毒太深了。”
陸衛東︰“我沒有為李漱玉辯解。”
陸漢先︰“我知道，李文軍在湘省深耕多年，勢力龐大。你一個人在湘省沒辦法獨自跟他對抗。穗城太子，甦城小王爺，還有什麼西南王，不是都栽在他手里了嗎？所以，不是你的錯。但是你不能因為一個女人就丟掉原則性和自尊。”
陸衛東︰“李董並沒有為難我，相反的他一直很支持我的工作。我和李漱玉下班基本上也不談公事。這一次確實是我處理的不妥當。而且即便是我處理得不妥當，他們兩個也沒有用任何非正當渠道給我壓力。”
陸漢先︰“那李漱玉為什麼跟你分手。”
陸衛東︰“因為我患得患失，想要更多。”
陸漢先︰“什麼意思。”
陸衛東把事情經過原原本本說了一遍，說︰“早知道流言會傳成這樣，還不如一開始我自己就來跟你們說。”
听說楊守拙還從中調停了，陸漢先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嗯，你楊叔說得對，先跟李文軍打個招呼是會好很多。而且你可能壓的時間有點太長了。李文軍才會越過你去市里省里直接辦。”
嘴里雖然這麼說，其實他心里覺得陸衛東沒有錯。
按身份，民營企業家再大也大不過政府。
壓一壓你怎麼了？你應該老老實實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