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被傳召京師，那就說明錢謙益現在需要在乎名聲，也不可能迎娶他了。
畢竟現在的錢謙益只是個沒有官職的老員，所以可以不顧名聲的下定決心娶她。
可她也知道，錢謙益一直都在為重新出仕到處奔波。
如今皇帝突然傳召到京，這對于一直在運作的錢謙益來說，無疑就是一把只上不下的梯子。
她可不相信, 錢謙益會願意放著仕途不管，頂著馬上來的高官厚祿，迎娶一個青樓女子，毀了即將到來的大好前程。
哪怕之前兩個人有多麼惺惺相惜。
“誰說你不能在我身邊照顧的？”
“先生，你的意思是？”
柳如是不明白的問道，難道錢謙益還打算娶了她再走不成？這樣他的仕途可就都毀了。
或者, 是讓她一直跟著去bj, 又不給名分？
那樣她寧遠在這里孤老，重新尋一良人, 也比在一個朝堂高官身邊做一個見不得光的人好。
“陛下說我可以帶一名女眷入京，我想了想，還是柳姑娘適合，所以我們盡快成婚吧。”
“先生，你…如是能遇先生，三生有幸。”
柳如是看著錢謙益的認真，感動的說不出話，她不知道崇禎已經知道了她，成人之美。
……
錢謙益還是按之前選好的計劃，和柳如是在湖上畫舫成婚，畢竟若是在陸上，不僅沒人，還和兩人調子攀不上。
另一邊的京師，崇禎收到了錦衣衛的回復，錢謙益，方岳貢都已經通知到位了。
這時候, 他也在拿著劇本，進行著演習那天的排練。
整個京師隨著四月十五日的期限越來越近，人人口中的話題都已經變成了祭禮。
陳燁也已經穿梭了過來，此時正和林欲輯，李若璉他們一起，在確定最後的司禮流程。
“店主，這個讓陛下親吻襁褓中的孩子，實在是，有失禮數啊。
還有這個，讓陛下為身有殘缺的軍戶整理軍裝，這都是于禮不合的。”
從林欲輯的世界觀來說，他感覺自己都快瘋了。
從拿到這個祭禮流程開始，他就感覺處處充滿了挑動神經的地方，能夠挑刺的地方太多了，以至于他不知道從何處說起。
“林大人，大明是誰說了算？”
“當然是陛下說了算，可陛下也要遵守祖制啊。
店主你也不必這麼套本官話，本官不吃這一套，天子之行, 豈能隨意與民接觸？”
林欲輯對于陳燁的說辭完全免疫，哪怕是拿崇禎壓他，他也還是那句話，有違祖制。
“林大人，你是覺得大明的百姓卑賤？還是說大明的未來，那些孩子不配讓陛下親熱？
你可知道，那些孩子中，可能就有未來我大明的百勝將軍，未來我大明的賢臣，他們不配嗎？
亦或者，你覺得那些為了阻擋建奴，拼殺疆場的大明戰士當不起陛下的尊重？他們在戰場上擋刀的時候，可還喊著陛下萬歲！”
陳燁唾沫直接噴了林欲輯一臉，讓林欲輯不由得後退，還不敢說什麼。
雖然這是第一次見到陳燁，可名頭他早就已經知道了，這是一個惹不起的人，對于六部來說是共識。
“店主，你別曲解本官的意思，本官說了，于祖制不合。”
“于祖制不合是吧？于禮不合是吧？王公公。”
“店主，何事吩咐？”
正在門外的王承恩推門進來，林欲輯還是不屑一顧的笑笑，要是一個太監就能嚇到他，他也爬不上禮部尚書的位置了。
“王公公，吩咐下去，讓全城知曉禮部尚書林欲輯，罪大惡極，蠱惑陛下。
蠱惑陛下遠離百姓，此為罪一。
覺得大明百姓低賤，為官卻看不起陛下的子民，此為罪二。
蠱惑陛下疏遠軍士，不尊重為我大明浴血奮戰的將士，此為罪三。”
“你血口噴人！”
林欲輯臉都快綠了，陳燁說的這些要是傳出去，第二天他就得自己辭官回去，而且他相信絕對有辦法被傳出去，他的清名可就毀了。
“陛下讓林尚書你輔助整個流程，是輔助我完成整個儀式，不是讓你拖後腿的，你懂嗎？
再說了，林尚書你馬上就要退位，能夠順順利利的告老還鄉，和臭了名聲還被抄家，怎麼選，不用我說吧？
你們這些人，就一定要讓錦衣衛帶人去把你們搞臭，再被抄家才能舒服？
還是說你覺得，朝堂上，是找不到彈劾你，代替你的人？”
陳燁也不想讓林欲輯能夠明白什麼了，按照他看到的名單，林欲輯干完這一票可就要告老的了。
被陳燁說了一通，已經頭發斑白的林欲輯很想一氣之下撂挑子，可是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劃算。
現在撂挑子，明天整個京師可就會傳出他的丑事，到時候再來幾個人彈劾，那他就可以愉快的等著被抄了。
放在兩個月前，崇禎要干點什麼，其他大臣肯定幫他，準干不成，可放在現在，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
和崇禎對著干的，已經被清洗過一輪了，剩下的都是聰明的，要是繼續對著干，之前是罷官，現在恐怕就是抄家。
“老夫，老夫不管了，要怎麼弄你們怎麼弄。”
“對嘛，那什麼，何侍郎，你繼續看你的稿子，到時候你可是要念的，別給我整錯了。”
看林欲輯不再找茬，陳燁滿意了下來，這群人就是不老實，要是個個都像範復粹一樣，那可就好管的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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