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蟲入體會劇痛,我把她扎暈過去了。”
林軒久解釋。
語榮方才放下心來,她用力擦了掉出來的眼淚。
小姐將最重要的任務交給她了!
她不能辜負沈墨卿的托付。
余保寧還在怔怔的盯著自己還在流血的掌心,有種很不真實的感覺。
語榮從隨身的包袱里,掏出了一套衣服丟到了他身上。
“余保寧快去把衣服換掉,小姐拿命換你的逃生機會,你這一生只會有這唯一一次了!”
余保寧立即從發愣中回過神來,抓起了衣服,一言不發的去了內間換掉。
雖然他還不知道沈墨卿是誰,又為何要救他,但這樣的機會確實如語榮所說,錯過就不會再有。
能有逃出地獄的機會,余保寧怎麼會不努力的抓住。
語榮為沈墨卿整理了衣服頭發,即便在昏睡中,沈墨卿依舊面露痛苦之色,語榮看在眼里只覺得心如刀絞。
她鄭重的將沈墨卿托付給林軒久,“林娘子,我家小姐信任您,奴婢便將她交給您了。
我會先帶余保寧走。
等待會兒外頭響三道鐘聲的之後,院子里會起火,到時候麻煩您再帶著我們小姐借機離開。
外頭接應的人也都安排好了,只要能離開這棟小樓,就不怕追兵。”
林軒久看向謝東湘,征求他的意見。
謝東湘微微頷首,“可以。”
語榮方才戀戀不舍的看了眼沈墨卿,帶著余保寧打開門閃身出去。
外頭一點動靜都沒有,看來事前沈墨卿確實做了很多準備。
林軒久也不見急躁,托著腮守著沈墨卿,時不時摸摸她的脈象。
謝東湘靠坐在窗邊,凝神望向窗外。
兩人誰都沒說話,只是安靜的等待著信號。
房間里流淌著靜謐的氣氛,讓人心情都漸漸平靜下來。
亥初三刻,二更天。
與打更人的幫子聲一起響起的,是遠處寺廟朦朧的鐘聲。
鐘聲清幽空靈,若隱若現。
林軒久跟謝東湘同時精神一振,交換了個神色。
“鐘聲?”
謝東湘點點頭,林軒久立即飛速收拾起來。
拔除了沈墨卿身上的銀針,把所有不該留的痕跡都打理掉。
沒一會兒,果然傳來了些許奇怪的焦糊味。
隨著一聲劃破天空的尖叫,“走水啦!”
整棟死寂的小樓瞬間沸騰了,踏踏的腳步聲在門外的走廊奔波,樓下院子憑空鑽出來了三四十號人。
有去滅火的,還有沒頭蒼蠅亂竄的,一時間吵吵鬧鬧的分不清彼此。
林軒久大開眼界,方才知道,這樓里竟然還有如此多的人。
謝東湘抄起內室的被子,將沈墨卿一裹,扛在肩上。
“怎麼走?”
林軒久斜他一眼,拍拍假臉,“都帶著易容呢,怕啥?
正面走!”
謝東湘笑盈盈的,“你對你夫君非常有信心嘛。”
這麼多人在下頭,還讓他正面走。
林軒久抬手往他嘴里按了一顆藥丸,謝東湘沒有抗拒,配合的吞了下去。
“啥東西?”
“解藥!”
林軒久也給自己嘴里丟了一枚,從懷里摸出一顆隻果大的球,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
球表面封了蠟,里頭灰撲撲的,填裝了林軒久精心配比的毒粉跟煙丸的材料。
一旦燒起來,毒不死人,也能嗆死人。
完全源于不久前救駕那些煙丸的靈感。
對付露天下的敵人,一個當然不夠,她從懷里掏了半天,又摸出一個……
一連掏了四個出來,看的謝東湘十分無語,也不知道這麼大的玩意她怎麼藏下這麼多的。
林軒久把巨型煙球,一股腦兒都交給謝東湘,叮囑他,“往人群最密集的地方丟。”
謝東湘掂了一下,“不用先點著什麼的嗎?”
“不用,我在里頭涂了助燃的白磷,交給你的時候已經摳掉了蠟層。
也就是說它現在已經在冒毒氣了……”
話沒說完,謝東湘跟燙手一樣,把四個球 里啪啦的全丟出去了。
煙球精準的落在樓下院子的四處角落,砸在了人群中間,在地上摔了個粉身碎骨。
內藏的煙霧、毒氣,最大限度的釋放了出來,灰白色渾濁毒霧,當即擴散的到處都是,可見度肉眼可見的飛速降低。
“怎麼回事?煙從哪來的?”
“火不是已經滅了嗎,怎麼又這麼多煙?”
“是樓上丟下來的球!”
“不對,煙里有毒,我上不來氣了,咳咳咳。”
樓下聚集的人雖多,一波煙霧彈,戰斗力折損巨大。
謝東湘背後扛著棉被卷兒,單手抄在林軒久腰間,從窗戶直接飛身下去。
真就像林軒久叮囑的,正面走。
待在小樓里不辯東西,待翻牆出來,落在靜寂無人的街道上,謝東湘四下張望,立即認了出來。
“還在南大街。”
南大街是京城最繁華的位置,青樓楚館、客棧酒肆、還有各類買賣商鋪,都集中在這兒。
同樣也是人員混雜之處,三教九流五花八門的人都有可能出現。
車 轆 噠 噠的想著,一輛馬車疾駛而來,車夫穿著粗布麻衣,帶著斗笠,尋常的不能再尋常了。
林軒久還在四下張望,已經被謝東湘提著鑽進了馬車里。
馬車疾馳而過,停都未停,剛翻過牆的兩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等跟著他們二人而來的追兵也翻牆抵達時,只看到了絕塵而去的馬車,在街道前方轉了個彎消失不見了。
“頭兒怎麼辦?還追不追?”
“那幾人里頭沒有主子要的逃奴,分兩個人去跟上,追不到就回來。”
話雖如此,基本確定是追不到的。
別說人腿跑不過馬腿,等轉進南大街主道,那麼多人,誰能分的清是誰啊。
林軒久四仰八叉的靠在車廂大喘氣,太驚險太刺激了。
她忍不住問身邊的男人,“你怎麼確定語榮說的就是這輛馬車?
萬一你鑽車里,車夫把咱們趕下來可咋辦?”
謝東湘輕笑,“我是誰,怎麼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馬車上那麼大一個沈府的家徽你看不見啊?”
林軒久,“……”
她可能真瞎吧,完全沒注意。
“騙你的。”謝東湘又說,“我只是要個代步的工具,別管這馬車是不是沈墨卿安排的,到我手里就是我的了。”
林軒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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