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軒久吼完,還叉腰對著少年說,“你們家的美人兒啥時候來啊?”
甲六見怪不怪,笑容都沒有變化,“客人稍等,我們的菊哥兒已經在梳妝了。”
林軒久從腰間的錢袋子里,翻出一張銀票,抖了抖,好讓少年看清楚上頭二十兩的金額。
少年果然笑意更燦爛了。
對,他就是要錢的!
本以為這個生面孔是第一次來,不懂規矩,沒想到還看錯眼了。
林軒久一副老練的樣子,將銀票放在了少年手里,還順道兒在他的手上摸了一把。
“去催催你們家美人兒,早听說你們家調教的美人兒特別不一樣。
我快要忍不住要見識見識了,嘿嘿嘿。”
笑的要多猥瑣有多猥瑣。
甲六明顯抖了一把,笑容有一瞬間的裂開,非常勉強的才掩飾掉了。
心里想著,今兒菊哥兒只怕不好過。
這婦人一看就是個深諳玩樂的老手,尋常的手段可唬不住,必須得拿出真功夫來。
他拿到了催妝錢,又安頓林軒久坐好吃上了茶,好話說了一大堆,就是不給林軒久近身的機會。
尋了空歇立即就下去了,跟逃命似的。
林軒久得意的向謝東湘挑眉。
我厲害吧,只是摸了下小手,就免除了之後的所有黏糊,是不是很棒棒?
還不快表揚我!
謝東湘默默的扭頭,不想理人。
林軒久也不氣,抬腳在屋里走著,打量了起來。
這屋里就像是尋常的客房,分內外兩間。
內室布置的一片騷氣的艷粉色,但凡入眼的裝飾品都粉粉的,品味實在堪憂。
更不要提還有那張亮瞎眼的大床,生怕別人不知道這房間準備干啥似的。
外間就是尋常的待客廳,屋子四下,還放了琴棋書畫等雅致玩具。
可那些東西看起來干淨,琴弦下頭都落了灰,根本很久都沒用過。
正中間的桌子上,擺了滿了好菜。
酒菜倒是很有誠意,菜品色香味俱全,酒也是好酒。
可惜這地方的食物,十成十是加過料的,林軒久不敢隨便亂踫,又干坐著無聊,手又不老實了。
伸出了祿山之爪去摸謝東湘胳膊,指尖輕輕的撓著他的肘心。
謝東湘正警惕周圍環境呢,突然胳膊癢,對上了林軒久揶揄的眸子,不由的臉一紅。
不太舒服的動了動,還不等出聲拒絕,突然想是感應到什麼,往屋外看去,肌肉陡然緊繃,像極了看到了獵物的獵豹。
分明一點腳步聲都听不到,卻響起叩門聲。
林軒久立即收束了別的心思,整暇以待。
“客人,奴可以進來嗎?”
只听一道極度嬌柔做作的男聲傳來。
就連林軒久這老臉老皮都感到十分不適,就……沈墨卿給她安排的這是啥人啊?!
怎麼感覺跟說好的不一樣呢?
林軒久嗅到了不安的味道,方才有了點上了賊船的感覺。
奈何事已至此,由不得她退縮了,只能硬著頭皮的回答,“進來吧。”
門推開,走進來一個扭著屁股的美艷青年,林軒久頓時頭皮發麻,心中大呼救命!
這男人涂著厚厚的粉,把臉弄的白的跟鬼一樣,艷紅的大紅嘴唇跟林軒久現在的扮相簡直如出一轍。
畫面實在是太辣眼楮,多看一眼都是遭罪。
白瞎了林軒久期待那麼久,結果接客的小倌就這水平?
就這??
“奴叫雛菊兒,今晚有幸能服侍姐姐。”
不愧是掛牌接客的,專業素質極強,對著林軒久那造型視若無睹,張口就是姐姐。
就是這名兒讓林軒久又差點裂開了。
兄弟兒你不是接女客的嗎?
香榭園的小倌兒都是花名,什麼牡丹、臘梅、月季、茶花。
就不知道這兄弟得多倒霉,輪到了雛菊這麼個名字。
林軒久對他招招手,強迫自己露出一副色急的樣兒,“好說好說,美人兒快來。”
雛菊兄弟故作傲嬌的哼,“姐姐夜還長著呢,急什麼嘛。”
話雖如此,他還是依言來到了林軒久身邊,還沒等他挨著坐下,已經被林軒久一把拉著了手腕。
林軒久一介女子力氣當然沒能耐拖著一個高她兩個頭男人,但不影響她伸長了手臂去挑菊兄弟的下巴。
捏著他的下巴端詳他的模樣,昧著良心夸獎,“嘖嘖,還真是花容玉貌,不錯不錯。”
近處看,雛菊老兄五官還行,但皮膚狀態不好,毛孔粗大,香粉都蓋不住。
比起她家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謝大公子的美顏,真不知道差哪兒去了。
“姐姐,奴不錯的地方多了去了,待會你一試便知。”
雛菊兄完全沒有感應到林軒久的抗拒內心,笑顏如花,暗戳戳的拋了個黃段子。
“好好!那說定了。”林軒久淡定拉他入席,“咱們先吃菜喝美酒,待會兒再吃……雛菊。”
繞是林軒久心大如斗,演技老練,仍是打了個磕絆。
實在是他那名字太出戲了。
離得近了,雛菊身上那股濃烈的劣質香粉嗆得林軒久簡直快窒息了。
林軒久也玩香,還第一次遇到這種聞了只想吐的香味,也不知道別的客人都是怎麼下得去嘴。
反正越是接觸,林軒久就越想打退堂鼓。
要是沈墨卿現在在面前,她指定先噴她一臉。
就這還叫艷福?
艷福你妹妹個腿兒!
有這撩雛菊老兄的功夫,不如去睡自家謝大公子。
盤亮條順,人狠話不多,活兒……活兒不吐槽好不好,至少體力夠。
相處起來,從內心到肉體就非常滿意。
哪像對著雛菊老兄,每一秒都是折磨。
果然還是她家干干淨淨的謝大公子最好!
心中把沈墨卿罵了一百遍,自己應下的任務,哭著也要演下去。
雛菊兄弟嗔怒的笑了聲,挨著林軒久給她夾菜,雖然覺得一直被抓著手腕很不方便,可沒有去掙脫。
“姐姐我喂你吃啊,來張嘴,啊~~”
林軒久正要依言張嘴,謝東湘已經單手提著雛菊老兄的後脖領子,把人拖開了。
謝大公子終于忍不了嗎?
林軒久震驚之余,還有種解脫了的輕松感覺。
然後門板開合,閃身進來了兩個人。
——當先穿斗篷的那個不是沈墨卿又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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