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那塊御賜的牌匾,還有眾人都知道那名聲大噪的丑醫與林軒久關系匪淺。
林軒久真面目出現,遭到的阻力比想象中的小的多。
忙碌的時候,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就入了秋。
等到了中秋那天,就是林軒久成婚的大日子。
期間必須要提謝東湘上門下聘,那叫一個博眼球。
尋常人家二三十抬聘禮,就已經非常有面子了。
謝東湘愣是湊了六十六抬。
而且為了不逾制,省的給言官抓把柄,參他一本。
他還掩耳盜鈴的將所有聘禮箱子,都打的比尋常的大了好幾圈。
別人兩人一抬足夠了,謝東湘這下聘隊伍,都是四人一抬,還一個個走的氣喘吁吁。
天知道聘禮箱子里都裝了些什麼。
聘禮抬進林家,唱禮的人從大早晨,一直唱到了晌午。
林家人一開始還有些局促,坐立不安的听了小半刻鐘,就都被震撼的麻木了。
面無表情的瞪著死魚眼,這是搞毛啊?
謝世子你怕不是把永寧侯府的家底都搬了來吧!
若是謝東湘听到了林家人的心聲,一定會得意的仰著脖子,半是鄙夷半是風輕雲淡的說,光永寧侯府的家底,可湊不出來這麼多好東西。
林軒久瞧著謝東湘十分好笑。
這個愛面子的男人。
她一早就同謝東湘說了,送來的聘禮,林家一分不要,全部作為她的嫁妝,陪著一起進謝家的門。
于是聘禮就比原先預訂的又多了好老些。
原本謝東湘的產業就會交給林軒久,這回只是換個了更張揚的方式,又能給林家的面子,何樂而不為呢。
謝家下聘之事,在泠州城可是熱議了好些天。
讓不知道多少小娘子羨慕的紅了眼楮,又讓多少小郎君羞憤欲絕。
于是林軒久又有幸當上了風雲人物。
奈何她自個兒是沒能去茶館酒樓,親耳听听別人是怎麼酸的。
入秋之後趙氏就拘著她了,不允許她再到處亂跑,要她乖乖在家里繡嫁衣。
可憐林軒久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治的病,切的尸體,就是不會繡花。
別說繡婚被、喜服了,繡個手帕都能要了她小命。
趙氏跟她互相折磨了兩天,終于還是放棄了,安排了最好的繡娘,給她繡妝。
可她堅持要求林軒久也要縫上幾針,好歹說出去好听。
林軒久憋在家里時候,還縫了好些中衣襪子,是給謝東湘還有老侯爺等長輩的。
都是繡娘裁好了,林軒久負責縫合就好。
其實林軒久當醫生的,還做過外科手術,縫合技術完全湊合。
她只是欠缺了點刺繡審美,不會配色不會針法,繡出來就跟車禍現場一樣。
一天天被關在家里,不僅林軒久要憋瘋了,謝東湘也有點急得抓耳撓腮,渾身不得勁兒。
從去年剛入冬那會兒,林軒久去了軍營開始,謝東湘幾乎跟她朝夕相處,分別都是按照個位數的日子算得。
倒也不是說二人一刻都不能分別,倆人都有自己的工作,自然不可能時時刻刻膩在一起。
大部分見面都是無意間的踫著了,或者湊一起有事要商議。
相處時候不覺得,陡然好久沒見到,就好像缺少了空氣般讓人窒息。
短短大半個月沒見到林軒久,謝東湘愣是心慌意亂的,什麼事都做不下去。
突然發呆都成了他的常態,還經常一呆好長時間,期間表情會從傻笑到無奈再到憂慮無縫切換。
“跟個傻子一樣!”
這是老侯爺的評價。
老爺子提著酒葫蘆,在發呆的謝東湘眼前晃了半天的手,愣是不見大孫回神,就很氣。
“得,這婚還沒成呢,孫子已經傻了,也不知道林家那邊會不會反悔。”
也不知道哪個關鍵字觸發了謝東湘,讓他陡然回神。
“不能退!阿九是我的媳婦,誰都不能搶。”
神情凌厲,手還扶上了劍柄,大有誰敢跟他搶阿九,就要跟誰拼命的架勢。
老侯爺拍著孫子的狗頭,嘆氣著,“那你給老夫我爭點氣行不行?
瞅瞅你成啥樣子了,男人要能撐起家,你這慫樣子,讓宋老頭兒瞅見了,哪能放心把阿九交給你。”
謝東湘被說教的臉有些掛不住,“祖父,我沒……我就是有點不習慣阿九不在身邊。”
謝老侯爺沒好氣的翻了個大白眼,真是家門不幸,怎麼出了這麼個傻孩子。
“忍過這陣子,把媳婦娶進門,你把阿九別褲腰帶上,都沒人有意見。
而且,阿九不方便出來找你,你就不能去找她嗎?
咋能啥事都指望姑娘遷就你呢?”
謝東湘眼楮一亮。
對哦,阿九出不來家門,那他去林家不就好了嘛。
不小心在一邊听了全程的馮清風、馮鈺銘兄弟倆,表情那叫一個一言難盡。
講究一點的人家都會避免新人成婚前見面,老侯爺這怎麼反而鼓動著他們公子去親近美人。
簡直了。
給老侯爺一點撥,謝東湘只覺得豁然開朗,眼前的視野都清晰明朗起來。
他打起精神,目光灼灼的盯著馮家兄弟。
“你倆啥事?”
潛台詞就是︰沒事就速速退下別打擾我去見心愛的阿九。
催促完全不掩飾。
馮清風默默的把要匯報的內容,往懷里一揣,扭頭看向了弟弟。
馮鈺銘,“??”
你這個濃眉大眼的大哥,居然帶頭支持謝公子因情誤事。
說好的公務第一,家事第二呢?
有這麼當幕僚的嗎!
馮清風眨眼,謝東湘惦記林軒久,心神不屬都蔫巴這麼好幾天,他都看在眼里。
如今得了提示,只怕恨不得插了翅膀飛過去。
他得多沒眼色才要在這時候當攔路虎?
而且他要匯報的工作還真不緊急。
馮鈺銘,“……”算他倒霉!
他迎著謝大公子迫切的目光,艱難的開口,“這是戰甲換修的報告,要確定打造新甲的數量,給工匠盡早打造。”
謝東湘臉瞬間垮下來。
這個還真是緊急要務,必須要立即處理的。
磨損的戰甲修理,新甲打造,都得趕在入冬備戰前準備好,時間相當緊張。
在謝東湘死亡凝視下,馮鈺銘被瞪的額頭汗都掉下來了,生怕謝大公子任性的拍拍屁股走了,丟下爛攤子給他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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