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說起來,對著帶了面具,一口糙嗓子的林軒久,宋毓朗還真下意識的將她跟尋常時候分開了,竟然還覺得有那麼幾分異樣的神秘感。
“听聞你昨兒就去了秦國公府,卓然郡主如何?
你……能不能治?”宋毓朗遲疑的問。
他問的很遲疑,畢竟卓然郡主病了這麼好些日子,不能要求多少。
“卓然郡主完全有的治,只是被人攔著了,我開了藥方沒人給抓藥。”林軒久攤手。
宋毓朗既然親自登門這一遭,說明對林軒久還是很看重,也不願意就這般放棄了卓然郡主。
可在二度登門秦國公府之前,他要先問個清楚。
“說老實話,你確定不會治的更壞?”
不求藥到病除,至少別讓人抓到把柄。
就算再擔憂卓然郡主,那也不能把林軒久賠進去,這點老爺子還是通透的。
林軒久認真的點頭,“確定!”
“那走。”宋毓朗招呼她,“總得讓你開了藥試試。”
“多謝王爺成全,不會讓你丟了臉面的。”林軒久笑。
“若真如你所言,那就太好了。”
話雖如此,宋毓朗眉間盡是憂慮。
林軒久著人去給謝老侯爺交代一聲,跟著宋毓朗坐馬車出去了。
這次有宋毓朗這張臉做招牌,秦國公府的人完全是截然不同的態度。
半點沒敢攔不說,都不需要通報,就直接一路帶到了卓然郡主的臥房外。
屋里侍候的是兩名年輕的小娘子,應當是秦國公的兒媳婦。
兩人見了宋毓朗,惶恐的行禮。
沒一會兒秦國公同長子秦興邦、次子秦興榮、秦夫人都趕了來。
秦國公連忙道,“見過王爺,多謝王爺記掛家母,特意抽時間探望,小佷倍感榮幸……”
秦國公還要說,宋毓朗抬手打斷了他。
“我找了個郎中,給郡主看看,橫豎郡主病了這麼久都沒有起色,有希望總比沒希望的好。”
秦國公訕訕的閉了嘴,連連道是。
宋毓朗對林軒久道,“你去吧,盡力而為。”
“是。”林軒久瞥了秦夫人一眼,背著藥箱走到了臥榻邊上。
昨兒夜里已經診過脈了,林軒久本著職業精神,還是又仔仔細細的重新診斷了一番。
拿紙筆寫了張藥方,“去抓藥,我親自來煎。”
跟前夜一模一樣的流程,說了一樣話,讓秦夫人眼皮子跳了跳。
賠著笑道,“我這就讓人去抓藥,下頭也有專門負責煎藥的小童,就不必麻煩丑醫了。”
林軒久拒絕了她的“好意”。
仍是堅持道,“要的,別人煎藥我不放心。”
秦夫人臉色變了變,就連秦國公也有些尷尬,“都在府里,還有什麼放心不放心的。”
宋毓朗斜視林軒久,小妮子,你是來治病的,可別搞事情啊,張口就是開大嘲諷。
林軒久仗著有面具遮擋,不客氣的回給他一個白眼。
想要我把人治好了,就得攔著下黑手的。
不然治出了事兒,賴誰?
經歷過一次謝老侯爺那種差點治出大問題的事兒,林軒久就會特別小心,別讓自己被捏到把柄。
本來林軒久還不確定秦國公府是不是有人有二心,昨兒來一趟就確定了。
至少秦夫人肯定不願意卓然老郡主活著。
想也是,秦國公跟夫人都五十多歲的人了,重孫都有了,在別人家絕對是當家做主一把手。
可秦國公府里頭,上面還壓著個高壽的老郡主,自然是會心有不甘。
會在林軒久這兒下絆子,就不足為奇了。
宋毓朗既然插了一腳進來,讓林軒久出面,做了這攔路人,這接下來的麻煩就得一起面對。
不然,林軒久可不就惹了一身腥。
她好不容易積攢起的名聲,可不會允許這麼折掉,既然接手就必須要做出效果來。
為此,態度會顯得強硬些,也沒法子。
宋毓朗也懂這個理兒。
摸了摸鼻子,收回了視線,決定由著自家小孫女兒折騰。
左右有他鎮著。
他實在不舍得卓然郡主,這是他當做母親般敬重的老人,只要還能有一線希望,他都不願錯過。
林軒久得了宋毓朗的默許,似笑非笑的瞧著秦夫人。
說道,“我既然來了,自然就是圖著要把病人治好。
省的拿了我的藥方,在藥里動了手腳,最後還怨起我來。”
這話就相當于直接把臉面遮羞布給撕開了。
在場所有的秦家人,都變了臉色。
秦夫人捏著帕子,當即紅了眼眶,“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在這個家里還有人會害婆母不成!
難道在你們眼中,國公府是如此不堪嗎?”
說著嗚嗚哭了起來。
秦國公亦是壓著怒氣看向了宋毓朗,“王爺,我與您年歲相當,又自幼一同長大。
我的人品怎麼樣,您不會不知道。
您這是什麼意思?”
在秦國公看來,沒有宋毓朗授意,林軒久不敢這麼說的。
宋毓朗瞪林軒久,好懸一口氣沒喘上來。
開口就啪啪打人家臉,臭丫頭,哪有這麼坑祖父的!
林軒久捏著藥方,視線往秦夫人那兒一飄,宋毓朗立即明了。
宋毓朗沉吟片刻,方才緩緩開口,“秦國公,我自然是信你的。
更沒有指責貴府的意思,只是心焦老郡主,希望她能早些痊愈。
我同你一樣,將她視作長輩。你也該理解我作為晚輩的迫切心。”
頓了頓,接著道,“我既請了丑醫千里迢迢的趕來,就讓他做到最好,這樣不好嗎?
只是煎個藥罷了。”
秦國公瞪眼,這是煎藥的問題嗎?
這郎中的言辭作態,分明是覺得國公府虧待卓然郡主吧。
傳了出去,讓秦國公府的人,怎麼抬頭做人。
可宋毓朗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秦國公也不好再說什麼。
“如此,就麻煩郎中了。”
可他面上怒意蓬勃,半點沒減少。
次子秦興榮道,“父親,王爺也是一片心意。咱們的目標都是相同的,希望能治好祖母。
都說經驗豐富的郎中,才懂得如何將藥性發揮到最大。換了不懂藥理的下人,肯定就要遜色的多。
可能給祖母開的藥,就是這種情況。郎中要求煎藥,也不算很過分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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