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軒久跟謝東湘草草收拾一通,馮清風終于被放了進來。
急的紅了眼的馮清風,都沒空抱怨他們兩個色令智昏,開口就直入匯報主題。
“清河州余宛縣那邊又出現了一名丑醫。”
“什麼??”
林軒久失聲驚呼。
本尊就站這兒呢,另一名丑醫是怎麼個回事?
“說清楚!”謝東湘催促。
馮清風抖開一張信箋,“余宛縣爆發了時疫,但縣令怕一直隱瞞未報。
十多天前,有自稱丑醫的人去了余宛縣,說是能控制住時疫,縣令就更加壓著沒有上報,連著丑醫的事也沒有傳出來。
我順著左丘這條線索,一路調查到余宛縣,才知道有這麼回事。”
謝東湘眉頭擰的很緊,“又繼續派人去了嗎?假丑醫抓到了沒有?”
林軒久關心的是另一個問題,“那余宛縣現在的時疫情況如何?”
馮清風嘆口氣,“這就是我要匯報的第二件事。
余宛縣的時疫非常嚴重,爆發至今已有一個月有余,起初是縣令不重視,後來是假丑醫打包票。
可事實上疫情根本沒有被控制住,如今病亡無數,情況極其嚴重。
而那個假丑醫,也在我們的探子剛抵達時候,就偷偷溜走了,去向不明。”
林軒久跟謝東湘對視一眼,俱都是臉色難看,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時疫變得如此嚴重,還跟假丑醫有密不可分的關系,丑醫本尊的林軒久的名譽也會受到影響。
畢竟是打著丑醫名頭行事。
“原來孫休明暗地里是在琢磨著這件事呢!”林軒久氣的咬牙切齒。
以丑醫之名行事,捅出了簍子,也只是丑醫背鍋。
還是時疫爆發這種事,這可不是一兩條人命,而是動輒幾百上千的死亡。
這麼嚴重的後果,誰能承擔的起!
林軒久越想越心驚肉跳,“我要去余宛縣!”
就算再不甘願,假丑醫的捅下的簍子,她也必須去善後。
不然任由余宛縣時疫擴散,不知道要無端端的增加多少條冤魂。
到時候丑醫定然也難逃其責,平白要遭到連累。
孫休明這條計謀,真的太過毒辣!
林軒久突然有點後悔只是謀劃著讓馬踩斷了他的一條手腳,早知道這人渣在干這種事,就該讓他被馬踏成泥!
救病救急,知道余宛縣的情況,林軒久一刻都等不下去。
“行,阿九你先去。我調查那個冒牌貨,隨後就到。”
謝東湘調集所有資源,支持林軒久的行動。
不消兩個時辰,裝了滿滿六車的藥材、手術服、口罩、肥皂等物資的車隊,拿了知府正式任命文書,駛出了泠州城。
林軒久帶了明花、明十、秦翼、林榮,五人先行一步。
這次行動不同與軍營實習,是在謝東湘的保護範圍內。
余宛縣之行,會面對的可都是不受軍隊紀律約束的普通百姓。
在疫情爆發開來,已經死了那麼多人的情況下,林軒久完全可以想象的到百姓對待她這個丑醫會有什麼樣的態度。
簡單說,會遭遇什麼情況誰都不知道。
本來她一個徒弟都不想帶。
可秦翼本就在泠州城,謝東湘動作那麼大,根本瞞不住他,他死活非要搭上車,要跟著一起去。
林榮也是相同的情況,住在了林軒久家里,在她回家告知家人時候,林榮听到了。
他倒是聰明,知道林軒久不準備帶他,于是他躲進了林軒久裝物資的箱子里。
直到在查車時候才發現他。
彼時已經要出發,林軒久沒工夫跟林榮扯皮,只能也把他給捎帶上了。
“你們兩個,到了地方都給機靈著點,什麼都比不上自己的性命重要!
要是萬一遇到什麼,一切以保命為第一優先選擇。”
林軒久叮囑他們。
“知道了!”秦翼跟林榮齊齊應答。
答應的挺好,就是不知道真的遇到突發狀況,還能不能有這份冷靜。
林軒久對此行抱有了非常悲觀的態度。
前世看過太多的相似例子,疫情的爆發,可不是一場死了幾千幾百人的災難。
而是一個人病死這種災難,重復了幾千幾百次。
那些病死的人,原本都是活生生的獨立的人,每一個死亡都是無可挽回的悲劇。
然而,這一切的發展,都跟假丑醫脫不開關系。
頂著丑醫之名的林軒久,不可能沒有壓力。
余宛縣距離泠州城約莫一天半的路程。
在距離余宛縣還有一兩里的地方,就開始見到道邊上的俯臥的尸骸,就這麼暴露著,沒有人打理。
好些的,還有一層草席卷著。
更多的是就直接扔在路邊上,任由烏鴉老鼠啄食啃咬,完全成為了食腐動物的盛宴。
有路人經過,烏鴉老鼠們就會呼啦啦四散開來,直瞧的人毛骨悚然。
雖說來之前已經做了心理準備,但是真實面對到疫情的慘狀,還是讓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氣。
林軒久氣的哆嗦。
“這縣令是干什麼吃的?病死的人就這麼隨便拋尸,疫情能控制住才怪了!”
疫情遠比她想象的嚴重的多。
明十瞧著這情況有些擔心,“姑娘,還要前行嗎?”
“要!都帶好口罩,咱們進縣里看看。”
一行人做好了防護準備,走進了縣里。
縣里情形稍微好點,病亡的人都被扔在了外頭,居住區沒有外頭那種尸橫遍野的慘狀。
只是整個縣城好似都死了一樣,完全看不到行人,寒風從街道中穿過,發出了陰森森的嗚嗚聲,大白天的都讓人無端端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先去縣令府。”林軒久說。
要先去找當地管事的人,了解疫情的真實情況。
街道上只有他們一行人,偶爾能從兩邊房屋的窗戶看到人影一閃而過,再仔細去看,又什麼都沒有了。
秦翼抱著胳膊,揉著炸起來的雞皮疙瘩,“師父,這兒滲人的厲害。”
“怎麼都沒人啊?”林榮也四下張望,疑惑不解。
林軒久面具之下的眉頭幾乎打結了,同樣感到非常不妥當。
一直走到了縣令府,明花去砸門。
過了好半晌,里頭才傳來了微弱的問候,“是誰?”
門都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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