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軒久指著趙文天說,“他確有心疾,可現在根本無大礙,完全是在裝病。
可以出去隨便帶一個郎中回來,給他診治,若是如鐘村你的診斷,我的頭拿給你們!”
鐘村嚇了一跳,沒想到林軒久這麼敢說。
這外頭那麼多軍士看著听著,他們都沒有什麼文化,也不懂什麼醫術病情。
他們只看結果。
林軒久這般耿直又粗暴的說話方式,顯然更加符合廣大軍士的胃口,更容易博得到好感。
就像人會下意識地相信敢于立誓發毒咒的一方。
鐘村只能梗著脖子反駁,“還不是看病人活不過太久,等外頭郎中找到了,人也都死無對證了。”
林軒久冷笑一聲,絲毫不懼道。
“別說是三天,就趙文天這情況,再活三年就不礙事。
別給他喂任何東西,也不許人接近他。
這人要是十天內會死,我也給他賠命,如何?”
鐘村、趙文廣兄弟都快嚇死了,吶吶不敢應聲。
曾貢康眼楮亂轉,眼底迸發精光,“丑醫先生此言當真?”
“自然是當真的,我的命就放在了這里,你們敢跟我賭嗎?”
林軒久一雙眸子如寒潭般,殺氣冷凝猶如實質。
如果趙文廣等人只是可惡,曾貢康這人就是十足十的可恨了。
躲在背後操縱手下,自己擺出一副好好先生的樣子,套取人的信任。
若是林軒久沒有多留心查一查,她可能也要被曾貢康擺出來的和善態度迷惑,遲疑不定。
可如今,她看著曾貢康的嘴臉,只有惡心。
“如果最後證明趙文廣、趙文天、鐘村是在陷害我,他們統統都要給我做藥奴。
至于曾大人,我以及我的弟子不會再為你服務。
我的青霉素也不會給你用。”
曾貢康听到前面還無所謂,听到後面涉及自己就不淡定了。
當即反駁,“這關我什麼事?
況且丑醫你听听你說的這話,還有沒有點醫者的樣子。
醫者的天職難道不就該治病救人嗎?”
林軒久嘲弄道,“到了現在,曾大人,咱們就別再裝模作樣了。
沒你吩咐,能有趙文天裝病,趙文廣到處誹謗我的事情嗎?
我是個郎中沒錯,可活著郎中才能去治病救人。
我若是今天不查,等謠言傳漫天,被你們陷害死了,不同樣沒人給你治了。
就從結果上來講是一樣的。
曾大人你應該明白,從你開始算計我,不論是成是敗,我都不會再為你治病。”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林軒久就是小心眼了,不可能今天被人害了,明天再巴巴的給人家治病。
方杜榮忍不住道,“丑醫你拿著軍營的俸祿,卻借著職位之便,報一己私仇。
你這樣的人枉為醫者。”
“謝謝哦。
借著職位之便,報一己私仇,這句話說的不錯,我原封不動的送還給你。”
林軒久可不會被他這麼一兩句話感到不適。
她是拿著俸祿,她也盡了她的義務。
她是軍醫不差,可軍營又不是只有她跟她徒弟們這幾個軍醫。
誰規定她一定要給所有人治病,就算她拒治曾貢康,不是還有別的軍醫嘛。
既然曾貢康先做得初一,就別怪她做十五,林軒久即便拒治也沒有任何職業道德的壓力。
方杜榮氣壞了,“曾大人,天下郎中那麼多,又不止丑醫一個。
你就跟她賭,看看她能蹦 出什麼火花。”
曾貢康臉色不太好,沒有吱聲。
林軒久面具下,差點笑出了聲。
豬隊友的插刀果然最為致命。
本來曾貢康還未必一定要應下賭約,可給方杜榮一鬧騰,他就沒了退路。
若是退縮了,曾貢康就是失去了威信。
在軍營想要立足,威信很重要。
林軒久能豁了命出去,保護她的名聲威信,曾貢康也同樣要必須維持他的威信。
“既然丑醫把話都說到了這份上,那我只能勉強應下了這場賭約。”
曾貢康眼底閃過一抹厲色,既然丑醫執意要找死,他也只能成全了她。
也虧丑醫太過自大,敢說什麼,只要有一個郎中診斷與她相駁就交代出性命。
“可是要立字據賭約。”曾貢康步步緊逼,既然決定對丑醫動手,那就得做好萬全之法。
丑醫可是跟謝副將關系極好,還有那謝東湘同樣也不是善茬。
趁著他們不在收拾了丑醫,可不能留下把柄。
林軒久一口答應,“好。
可我還要另外增加要求,賭約以及之後的結果,必須對外公開。”
曾貢康臉色微變。
要是公開了賭約,那善後還要再多費點功夫。
能將丑醫釘死的機會可就這麼一個了。
曾貢康太清楚蔣立楠想要弄死丑醫的決心,如果他辦成了這件事,必將是大功一件。
他太需要蔣家的支持,幫他官職再進一步。
想到這里,曾貢康最後一絲猶豫也被拋到腦後。
“那就依丑醫所言。”
雙方在其他將領的見證下,簽下了字據,賭約正式成立。
林軒久看向了還裝病的趙文天,故意道,“如果陷害我成真,那便證明趙文天心疾不治,那可真就活不過三天了。”
趙文天的眼皮明顯動了動,可還是未睜開。
看來能被曾貢康選中裝病的人,必然有其原因,這都還能忍得住。
林軒久正要開口再說,忽然心生感應,下意識的抬頭。
只見一行人疾步走來,當眾最為醒目的便是謝東湘了。
他身上的戰甲沾滿了鮮血跟泥巴,紅纓頭盔之下,一雙眼如同狼的眼一般,酷寒無比,讓人忽視了那本是一雙極其漂亮的桃花眼。
沾染了血腥氣,讓謝東湘渾身上下都充滿了煞氣,顯得十分不可親近。
謝東湘走近了,順手摘掉頭盔,一雙銳目掃過,“這又是怎麼了?”
曾貢康早在看到謝東湘時候,就嚇得臉色發白,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完了。
他謀劃了那麼多,唯獨沒料到謝東湘這個時候會回來。
這一紙賭約,在此刻變得燙手起來,反而成了他的催命符。
林軒久簡單的描述了一下事件始末。
謝東湘沉聲道,“如果最後證明了丑醫是被冤枉的,那你們這些人,就算擾亂軍營秩序,罪通叛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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