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雲蘿附和,“抓個毛賊的事,你怎麼這麼推三阻四,莫不是其中有什麼古怪?”
說著還伸脖子去看劉大牛。
瞧著她們倆一唱一和的,林軒久心中冷笑,這麼快就又達成共識了?前幾天是誰互相撕逼,恨不得把對方老底都掀開的?
貴女們已經被她們帶的話題跑偏了,議論起來。
“謝參將的姨娘怎麼在這時候處理毛賊?我瞧著那人不太像毛賊啊。”
“我也瞧著不像,今兒這麼多賓客,不見林姨娘去招呼,親自來處理這麼個男人,說沒鬼誰信啊?”
“听說林姨娘是鄉野出身的,這男人該不會是她相好的吧?”
果不其然,話題很輕易的被帶到這方向了。
高門後宅,看著榮華富貴,其實腌 事不少。下人勾搭主子、姨娘私通外人,都是屢見不鮮的事兒。
林軒久是謝東湘的姨娘,出身又很低,會被這麼惡意揣度完全不奇怪。
她面上帶著微笑,心中已經要罵娘。
被這麼撞上,只憑她還真就沒法子把事壓下去了。
或許謝東湘如果及時得信趕過來,還能以強硬手段,私下處理掉劉大牛。
可如今貴女們嚷嚷聲越來越大,更是有鬼祟的身影趁著沒人注意跑回宴會那兒,顯然是傳播喚人的。
與其等把所有人引過來,看自己的笑話,還不如大大方方的把事情放在明面兒上,轉被動為主動。
林軒久跟劉大牛有過婚約這點,確實是可以被人攻擊的地方,但林軒久自己這邊佔著理,也不是沒有辯駁的余地。
于是林軒久提高嗓門,“確實是個毛賊,既然各家小姐們不相信,便交給我家公子斷定吧。”
命人提到前院去。
只是,心中不好的預感更甚。
林軒久看到了江銀玉與曲雲蘿依舊勢同水火,也看到了一群貴女中好幾個明顯不對付的,但這麼多人依舊走在一起。
好似專門為了撞破劉大牛的事。
針對她的?還是針對謝東湘的?
林軒久一時拿不定注意。
前院那邊顯然也收到了消息,走半道上就遇到了謝東湘,他臉色難看的可怕,瞥了眼昏迷不醒的劉大牛。
“別怕阿九,我在。”
有謝東湘這句保證,林軒久心中安了下來。
“嗯,信你。”
謝東湘便捏著林軒久的手,拉她回了前院。
別管位高權低,是個人都喜歡看熱鬧,特別還是風頭正盛的謝東湘的熱鬧。
有人假意問候,“謝參將,這是發生什麼了?”
“無事,家里進了個毛賊,想著府衙的人都在這,索性懶得再跑一趟。”
謝東湘語氣平靜的說,江湛興打起了哈哈,好似真的完全無知無覺,半真半假的抱怨,“難得赴宴不用工作,你還能找出事兒讓我邊喝酒邊做。”
林軒久挺唾棄,這些人當真虛偽。
如果謝家真強硬的要私下處置了劉大牛,絕對有人跳出來,抓謝東湘的痛腳。
還不如順著設計她的人的心思,把事情擺在明面上說呢。
江湛興作為知府,親自審訊。
劉大牛只是被敲暈了,潑了盆冷水,立即就被激醒了。
“堂下何人?”
如今赴宴的賓客百八十總有,各個都是衣衫華美,貴氣十足,江湛興更是一臉威嚴不可侵犯的樣子。
劉大牛哪見過這樣的陣勢,嚇得不自覺抖了起來,他在村里敢作威作福,還能跟縣令攀交情,可他見過最大的官也不過就是羅青雲了。
如今見到這麼多清河州的高門官員,更有知府大人親自提審,這其中任何一個都有動動手指捏死他能力。
被江湛興一問,只覺得思緒成了一團亂麻,恨不得立即把所有真相一股腦倒出來。
劉大牛心中後悔不迭,他怎麼腦子一熱,听信了林阿春的蠱惑,攪合進來了。
劉家即便沒了劉山,在分水村也依舊算是富戶,比不得從前,但比下綽綽有余。
劉大牛若是識趣起來,也能安穩、默默無聞的過一輩子的。
就在舌頭打結時候,忽然在人群後看到了林阿春,還有她身邊的那位貴人,腦海里瞬間就剩下了那個承諾。
巨大的欲望與現實不滿,再度佔據了上風。況且如今已經騎虎難下,後悔沒用,還不如放手一搏。
劉大牛咬咬牙,顫著聲開口。
“小、小人是分、分水村的劉大牛。”
他報了名字,立即引起的不少人嗤笑,這名字可真粗俗。
劉家原就是連飯都吃不起的泥腿子,從劉山那兒才突然暴富,這名字能有多文雅。
可當著這麼多人面兒說出來,還遭到了嗤笑,讓劉大牛幾乎羞愧欲死,仿佛在提醒他與權貴高門有多大的鴻溝。
劉大牛攥緊拳頭,看向了一臉淡然的林軒久。
為什麼她就能這麼適應貴人的生活,好似她天生如此,明明林軒久的出身比他還不如的!
劉大牛蓬勃的怒意,宛如種子般破土而出,在江湛興詢問為何要擅闖府邸,他掙扎著怒吼起來。
“我來找我媳婦,林阿九是我的媳婦,我要找她回家!”
他被捆成了粽子,還被死死的摁著,分不出手來指認林軒久,可也不需要特別去認,大家都齊齊的看向了林軒久。
眾人都帶著看笑話的模樣,等著林軒久驚慌失措或者否認。
江湛興也挑眉,故作為難,“這……謝參將?”
謝東湘冷冷道,“胡說八道,阿九怎麼就成了你媳婦,你也配?”
他那模樣簡直恨不得下一秒要拔劍殺人的,想必在場肯定有人巴不得謝東湘發瘋捅死人了,好有個由頭去告御狀,將他拉了下來。
林軒久輕輕拉住了謝東湘胳膊,安撫性的拍了拍,示意他冷靜。
她跟謝東湘如今是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劉大牛看似是針對林軒久的,可焉知不是為了設計謝東湘。
她對江湛興隔空行了禮,“江知府還請麻煩您繼續,不用顧忌我家公子。”
她語氣溫柔平緩,面上依舊柔柔弱弱的,瞧不出半點不安。
江湛興見謝東湘沒有再反對,便真的繼續審問了,“堂下劉大牛,你說林氏是你妻子,可有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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