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府……”林軒久眼神銳利起來。
江湛興在趙家滅門事件中,擔任了個什麼角色呢?
趙儒亭還在世時,就為趙氏在清河州老家定下了親事。
趙儒亭死後之後,趙母意識到危機,帶了全家逃回了老家。
隨後趙家人在好幾年時間里,陸續出事,直至滅門。
若是說跟身為知府的江湛興沒關系,真是鬼都不相信。
謝東湘興致盎然的盯著林軒久,看她小臉神色變幻,一會兒咬牙切齒一會兒陰森森的冷笑,只覺得怎麼都看不夠。
小丫頭還真是有個性,像一頭長相可愛的小獸,在萌萌噠外表下,隱藏的是一口鋒利的獠牙。
“對了,我送你的狐狸呢?”
“狐狸?你說手套啊。”林軒久被詢問,還是愣了下才反應過來。
“……你給它取名手套?”謝東湘語氣古怪。
“是啊,原本想叫妲己的,清風大哥說那是個公狐狸,就改叫手套了。”
至于為什麼叫手套,那就只有林軒久自己知道了。
這次來泠州城,因為長住,就把一狐二狗都帶上了。
“手套只听我娘的管教,之前在語雁院養了兩天,鬧騰的厲害,就又送回我娘那兒了。”
謝東湘就知道這狐狸在林軒久心里是個什麼地位了。
林軒久把醉人仙的成藥寶貝的跟什麼似的,她的工作的制藥室輕易都不許丫鬟進去打掃。
還有那只梅花木簪,她也天天都帶著。
唯獨對那狐狸,愛搭不理的,完全不上心,看來是真的不喜歡。
那下次再想著送她些別的吧。
兩人輕松的聊著天,轉眼就到了語雁院,馬車在二道門前停穩。
謝東湘先下車,回身對林軒久伸出手,“扶著我,看著腳下,小心些。”
“謝表哥,你對一個妾室干什麼這麼客氣?”
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插了進來。
是秦翼,他咋咋呼呼的驚叫著,好似謝東湘要扶林軒久是件多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林軒久嘴角抽了抽。
前幾天,秦翼還對她畢恭畢敬,滿場子攆著她求拜師,眼下對著她,又變成了一幅鼻孔朝天的樣子,可真有點落差啊。
怎麼就那麼想揍他呢?
林軒久把手放進了謝東湘掌心,挑釁似的瞥了秦翼一眼,輕佻的笑道,“喲,這不是秦公子呢?怎麼有空到我這里來了?”
秦翼臉瞬間漲的通紅,不敢置信的看著她,“你……有沒有廉恥?!”
這打招呼的說法跟語氣,簡直跟行院里的花姐兒似的,放蕩的讓人難以置信。
他轉向謝東湘,一臉的痛心疾首,“謝表哥,你看看這女人,如此恬不知恥,你可不要被她的美色蒙蔽,作出讓家族蒙羞的事情啊!”
“我的家族?早就是京城恥辱了!總歸永寧侯府的臉面不是我抹黑的。”
謝東湘冷笑起來,還不如不笑呢,整個人都冒黑氣,讓人心中發寒。
“答應你留在院里,不代表同意你到處亂跑!連我的後宅都亂闖,你們秦國公教養也就如此。”
這話說的可就有點重了。
罵人就好好的罵,別沒事兒就上升到家族層面,沒看秦翼臉色瞬間蒼白了。
林軒久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不願謝東湘為了維護自己跟兄弟交惡。
即便秦翼用了很難听的話罵自己,可那也是她故意輕佻的開了個玩笑在先。
林軒久對秦翼的感官其實沒有那麼差。
在課堂接觸中發現,秦翼只是有些死腦筋,容易犯軸,還有點貴門公子的自傲,可人倒是不錯。
最難得的是,秦翼出生權貴世家,卻有顆赤子之心。
“好啦東湘,秦公子畢竟是客,想必不認路,院里又沒人提醒他,才不小心走到這里的,你就別怪他了。”
林軒久給謝東湘順毛。
見她確實不計較了,謝東湘才沒有再揪著不放,表情稍微緩和了一點。
可誰知秦翼憤怒的反駁,“我認得路,我是專門在這里等謝表哥,誰知道還會隨車帶了女人。這次是我做事欠考慮,錯了就是錯了,我不需要區區一個姨娘給我說好話。”
林軒久,“……”
小子,你頭很鐵啊。
看著謝東湘徹底陰沉下去的臉,林軒久決定,她不管了。
得了,鐵頭娃你就自求多福吧。
林軒久對謝東湘屈膝行禮,“東湘,我先回去了。”
謝東湘摸著她的發髻,柔聲說,“你快去休息,趕了一天路,也累壞了吧。”
目送林軒久消失在二道門後,謝東湘轉過身來面對秦翼,沉下了臉來,跟瞬間變了個人似的。
“秦公子,我地兒小,招待不了你這尊大佛,你請吧。”
沒了林軒久,秦翼也不擺公子氣派了,同樣一秒變臉。
“謝表哥啊,咱們從小玩到大,你是最懂我的,我雖然生在秦國公家里,可我只對醫術感興趣!那位丑醫醫術精湛,品德高潔,是我平生僅見,我一定要拜他為師,謝表哥你一定要幫幫我啊!”
謝東湘,“……”
你崇拜的丑醫剛被你噴不知廉恥,被懟的回屋了!
突然謝東湘也有點惡意的猜測,等今後秦翼得知被他百般瞧不起的林軒久就是丑醫,該會是個什麼畫面。
但該拒絕的還是要拒絕,“幫不了,這個真不行,你死心吧!”
說完也不管秦翼撒潑耍賴,命令周峰把秦翼丟出了府。
語雁院總算又消停了。
林軒久美美的睡了一覺,趕路的疲憊終于一掃而空。
因為自己攪動十多年前的趙家滅門的那趟渾水,如今她身份敏感了起來,也不好輕易出門,除了去看望趙氏,別的哪都不去。
轉眼到了三月初四那天。
江家的宴會在中午,可因為桃花嶺離泠州城不算近,還在城郊,得一早就出發。
本來謝東湘也會陪她同去,可非常不巧的在出門前似乎出了點急事,他又臨時去忙了。
別的權貴人家,相熟的都會三三兩兩的結伴而行。
可林軒久是妾室,別的人家不稀罕自降身價跟她結交,故此只能她一輛馬車孤零零的從語雁院出發。
出了城,馬車駛進郊外,官道上人煙立即稀少了,路上幾乎沒看到什麼人,也很不巧的沒遇到其他家的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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