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的事,林軒久做了就沒再管,她的藥粉好歹能讓王家消停兩天。
她還有更重要的事去忙。
她爹林福的病,一直是她心頭的大石頭。
不解決,心里就不舒服。
終于等到林福歇息,林軒久讓他睡了整個晌午,等他休息好了,下晌連著就去了縣里。
去給聞清譚看過之後,她還打算帶林福去見見林財。
畢竟表面的兄弟倆,林強人品不行,可以不認。
林財這個弟弟還是可以交往一下的。
他們抵達縣里,正是醫館最忙的時候。
今天病患格外的多,就連聞清譚也在給人看診,忙的不可開交。
林軒久有心想幫忙,可她這般年齡,也不受人信任。正要去後院,听到排隊的病患有人叫她,“林姑娘?林郎中!”
她回頭,看到一名滿臉橫肉的壯漢,正捂著肚子,一臉的菜色,走路都是夾著腿。
壯漢忙問道,“林郎中,您現在有時間嗎?給看診嗎?”
林軒久十分意外,想不到有人主動找她看病。仔細打量了壯漢,覺得他有些眼熟。
“看的,你跟我來這邊。”
林軒久找了個空的診台,壯漢連忙跟了上來,“林郎中啊,你快給我看看吧,我都拉了兩天了,肚子疼的快要死了!”
這當然是夸張了,林軒久按部就班的給他號脈,細細問了病情,依言給他開了藥。
壯漢一點都不遲疑的拿著方子就去抓藥。
臨了還感激道,“林郎中上次給我開的方子很管用,我吃了三天,就再沒有失眠咳血了。”
他這般,讓其他排隊的病患開始嘀咕。
等待的隊伍實在長的讓人絕望,有些病情緊急的,實在等不下去,忍不住也忐忑的來到林軒久面前。
林軒久不強求,有人找她,她就給看病,被質疑也不反駁。
忙了一個多時辰,總算把病患看的差不多了。
林軒久這才腰酸背痛的站起身,跟著聞清譚去了後院。
林福正跟林榮在聊天,倆人湊一起,做著簡單的藥材處理。
繼續把林榮丟給郭常看管,林軒久叫上林福,一起進內室。
她帶林福來的目的,是為了讓聞清譚給林福再診斷一番。
聞清譚捏著林福的手腕號脈。
“咦?”果然聞清譚也露出了驚疑不定的神色,細細的詢問林福病情,林軒久都一一的回答了。
聞清譚問,“你是不是已有決斷?”
“有八成把握。”
剩下兩成,想听听聞清譚的說法。
“不如我們一起把猜測說出來?”聞清譚提議。
兩人同時說出的那個名字“昨夜黃花。”
得知診斷相同,聞清譚表情松了些。他也奇怪林福怎麼會中這種冷僻偏門的毒,可林軒久沒有多言,他也不好多問。
于是就事論事,直討論病情,“你應當已經著手治療,並用了地稔藤。只是你的治法,恕師兄直言,只怕不妥當。”
“呃,是的。為什麼不妥?”
林軒久不意外聞清譚能夠一口道破她的解毒藥方。
這本就是黎景手札里記載過的案例。
聞清譚說,“你還真得問我,天下只怕沒有人比我更了解這個毒。”
林軒久很驚訝,她了解聞清譚的為人,他從不夸海口,他既然這般說,那就真的有十足把握。
“昨夜黃花以晚黃花為主藥,你以地稔藤解毒,只能起到壓制,而不能盡除。”
聞清譚細細分析了昨夜黃花的毒性成分,林軒久听得仔細,時不時提出自己的疑問,只覺得茅塞頓開、收獲頗豐。
並不是林軒久醫術有差,是這種奇怪的毒藥,她之前從未見過,只能依靠病情與癥狀進行治療,並不能完全對癥。
幸好她執意讓師兄幫忙看看,想不到還真起了大用場。
否則依著她的治法,治標不治本,反而害了她爹。
末了,聞清譚交給她一本毒物雜聞錄,“昨夜黃花就是這里記載的,你可以回去自己再看看。”
林軒久道了謝,翻開扉頁,看到著作人是趙儒亭。
不由“咦”出聲。
聞清譚說,“你是不是在師父別的手札里也看到這個名字?”
林軒久點頭。
聞清譚懷念道,“這是師父曾經的摯友,我小的時候,還受過趙先生的指點,可惜……”
可惜後來被莫名其妙的死了。
林軒久嘆息,這時代的醫生還是高危職業呢,弄不好就死都不知道咋死的,難怪聞清譚再而三的告誡她,要謹慎行醫,這都是血淋淋的教訓啊。
師兄妹倆又共同擬定了林福的新藥方,林軒久按著抓了藥,這才告別了聞清譚,離開了醫館。
剛巧林榮也可以下工回家了。
索性三人一起往林財家去。
林福樂呵呵的跟林榮詢問家里情況,對這個沒在腦海里留下印象的弟弟,有了幾分期待。
到了林財家,居然是林財來應門。
這時候天還沒有完全黑,林財按理說不會這麼早收攤的。
林財看到林福,愣了半天,不確定的叫了一聲,“二哥?”
林福憨厚的笑了,“三弟!”
倆兄弟見面自然又是一陣寒暄,勾肩搭背,情緒激動。
進了院子發現錢氏正抹眼楮,跟林福打過招呼之後,十分不好意思的急忙進了屋。
林軒久知道林財性子,只怕遇到啥時候也不會說。
就借口去廚房幫忙,去找錢氏。
錢氏正在處理一大鍋五花肉,林軒久眉頭更深了。
“三嬸兒,發生什麼事了?”
就算林財賣豬肉,按照家里條件,也不可能這般吃肉。
錢氏臉紅了紅,架不住林軒久一再詢問,這才說,“今天當家的出攤,又遇到了羅成雲那個煞星!把咱家攤子掀了,肉落地上,不好再賣,就拿回來自家吃了。”
末了她還補充道,“我都洗的很干淨。”
林軒久心揪了起來,羅成雲這人太壞,仗著哥哥縣令的身份,魚肉百姓。
可她也無可奈何。
長嘆口氣,陪著錢氏一起做飯。
錢氏本想拒絕,林軒久說,“三嬸兒,我教你怎麼鹵肉吧。”
這麼多肉,若是一頓全吃掉,三叔肯定會心疼死。可若是不處理,鮮肉也放不了多久。
錢氏想到之前嘗過的鹵肥腸的美味,立即心動,十分不好意思的應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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