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城終究還是沒尿成。
皇城根下跟尿壺里都沒尿成。
實在是人太多了。
今日是大朝會,滿處都是文武大臣,背陰處都有人,甦城還真不好意思。
跟著李賢一塊兒進了皇宮,李賢才低聲對甦城說了
“公爺你下回要是想提前小解,可以用我的馬車?”
馬車?
甦城恍然大悟,怪不得這幫子老臣要麼是坐馬車,要麼是坐轎子,感情是為了在里面小解。
失算了。
進了文華殿,甦城站在最前面,抱著胳膊閉目養神,听著文臣們此起彼伏的奏事,只覺無聊的緊。
雖然都是國家大事,處置的也是關乎千萬人的生活,但是甦城確實提不起興致來。
現在這個時候,自己需要韜光養晦,否則成了文臣們群起而攻之的目標,到時候兵部變革不成,武官還要落到被文臣駕馭的局面。
臨到了崇禎朝,大明還是要被落後的野蠻人給搞了。
勛貴們對自己的攻擊,應該不會在大朝會上展開,一個晚上的時間,還不足以讓他們串聯到位,就算是有朱祁鎮的聖旨,曹義昨晚不也是堅決不給任禮開門嗎。
迷迷糊糊之中,甦城听到了成敬拉長了的退朝聲音。
退朝了!
甦城一個激靈,從迷糊里醒了過來,慢悠悠的跟在一群緋袍大佬中間,向殿外走去。
青藍袍的官員走在最前,烏央烏央的,旬日一次的大朝會是京城五品以上的官員都能參與的大會,所以今天的人格外多。
甦城正與王文噴唾沫星子的時候,一個小太監到了甦城旁邊
“公爺,陛下召您尚書房見駕。”
王文看了甦城一眼,語氣有些不耐煩
“你小子這才回來幾天功夫,就惹了這麼多事兒,我可是听相熟的勛貴傳出了消息,你小子要小心點。”
甦城點了點頭,示意王文先走。
甦城到了尚書房的時候,正看到原遼東總兵官,現在的右軍都督府掌事官,都督同知曹義,正端坐在一側,坐在御案後的朱祁鈺正在看一份奏折。
“坐”
朱祁鈺的聲音從御案後傳來。
甦城坐下,看了曹義一眼,見曹義目視雙膝,一點兒也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就知道遇上二五仔了,曹義這孫子十有是來告密的。
果然,朱祁鈺看完了折子,就吩咐小太監把折子拿給甦城。
“曹義,我听說任禮昨晚登了你的門,怎麼,就是為了給你送這道手諭?”
曹義恭恭敬敬的回答了
“回陛下,據任禮所說,確實如此。”
朱祁鈺轉頭問甦城
“甦卿,你怎麼看這份手諭?”
甦城看完了手諭,竟然是朱祁鎮寫給曹義的,歷數曹家父祖輩的榮耀,命曹義听從任禮調派,配合勛貴們完成對甦城的攻擊,務求把自己打落塵埃。
甦城想了想
“陛下明鑒,昨日我揍了張 一頓,沒想到是捅了馬蜂窩啊,這英國公府惹不得啊,只是打了一頓老家伙,就跟捅了馬蜂窩一樣。”
朱祁鈺笑了
“你就糊弄我吧,身為我大明第一名將,我就不信你甦城會無的放矢,無緣無故的去打張 。”
甦城聞言看了旁邊的曹義一眼。
朱祁鈺立即明白過來,吩咐著說了
“這道手諭你且拿回去,出去之後舒良會安排你走,等候我的調派,至于現在……”
“先配合他們,開始發動右軍都督府的勛貴,但是該提條件要提,把消息該傳出來的就傳出來。”
甦城開口說了。
朱祁鈺聞言拍板說了
“對,就是這樣,按照忠國公安排的去做,此事之後,自然有曹卿你的好處。”
曹義領命去了。
朱祁鈺這才問著甦城
“讓你當中軍都督府的正堂官,你這是又想出什麼ど蛾子。”
甦城把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
朱祁鈺聞言瞪大了眼,目瞪口呆。
好半天之後,朱祁鈺才遲疑的問著甦城
“你確信這樣做可以挽救勛貴們?”
甦城點了點頭
“于今朝廷局勢的發展愈發明朗,六部權勢愈發大了,未來的朝廷格局必然是武將勛貴們落勢,六部獨大,等到內閣成長起來,又會壓過六部,成為如同中書省一般的超然機構。”
朱祁鈺想了想,反駁甦城說了
“六部權大是正常的,要處置整個大明的各項事務,自然會權大,不過內閣設立只是以備朕處置奏折的,怎麼可能會超過六部,他們只是一群翰林學士,政爭經驗可是連甦城你都不如。”
甦城笑了笑,沒有說話。
朱祁鈺微微沉吟
“這件事就按照你的想法辦,五軍都督府,有沒有對朕來說都沒有區別,只要有你在,朕根本不需要為壓服武勛們發愁,既然你不想掌權,並入兵部就並入兵部吧。”
甦城心道朱祁鈺果然是這個想法啊,歷史上他是盲目的信任于謙,現在又開始盲目信任自己,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啊。
甦城拜別了朱祁鈺,出了宮,在宮門口見到了與石頭攀談的一個監察御史,曹泰。
“公爺。”
曹泰向甦城行禮,神態恭敬。
甦城對曹泰印象很深,這家伙逼著自己急行軍,五日到了京城,把自己中軍都督府正堂官的差事給弄沒了好幾年。
“曹大人現在哪里高就?”
甦城笑著問了一句。
曹泰態度不卑不亢
“下官忝任浙江道掌道御史。”
甦城稱贊了曹泰幾句年輕有為,然後叫上石頭就離開了。
騎在馬背上,石頭對甦城說
“這個曹泰不簡單,我穿成這樣他都能發現我,而且特意等一眾大人們都走了才來跟我打招呼,這人肯定能成事。”
甦城沒心思搭理一個掌道御史,他問著石頭
“你撒出去的眼線收到消息了沒有?”
石頭一臉迷惑
“什麼消息?”
甦城沒好氣的訓斥了他
“當然是五軍都督府那些勛貴的消息,還能有什麼消息。”
石頭搖了搖頭
“只得了些張 張 見了誰,蔣琬送任禮出府門的時候說了句明日見,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上不得台面,軍職都太低了,想給咱使力也用不上。”
甦城打斷了石頭
“你說定西侯蔣琬送寧遠伯任禮出門的時候說了句明日見?”
石頭點了點頭
“對啊,我有個兄弟在定西侯蔣琬府上當差,今兒他正好在門口當值,給我傳了這個消息過來。”
甦城聞言大喜過望,任禮發動對自己的攻擊就在這幾日,看樣子見分曉就在明日,不過這事兒不大穩妥啊。
還是回家模擬一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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