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沒那麼多錢了。”
白鹽清秀的臉頰上滿是為難。
家里起了新宅子,也有了新的田地,白鹽不需要再下地干農活,整日價做些女紅,識字,皮膚的小麥色消退了不少,開始變的白皙起來。
甦城一想也對,雖然有開州的官員,本地的鄉紳送賀禮過來,但是起宅子要錢,流水席要錢,請僕役要錢,買田地還要錢。
現在家里還能有錢,也算是白鹽持家有方,一分錢當兩分花的節儉了。
“侯爺,衙門李知州求見。”
二叔過來稟報著說了。
甦城心道這是求人來了,正好家里沒錢了,可以打打秋風。
“請到前廳,我這就過去。”
甦城起身,對白鹽說了︰
“我倒是有個賺錢的法子,回頭跟你講講。”
甦城來到正堂,見到了如同熱鍋螞蟻的郭茂,老神在在的李信,平靜摸魚的楊遠山。
看到甦城,郭茂急忙向前兩步,可是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又急忙縮回去了,看向一旁的李信。
“見過侯爺。”
三人向甦城行禮。
甦城示意三人坐下,看向上首的李信︰
“李知州此來,所為何事?”
“若事情不急,我就去解救弟弟,本地有地痞流氓為惡,想要在我楊村殺人,不過他殺人前也不思量一下,我甦城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人,對死亡的味道最是敏感。”
“想殺我弟弟,要看他有沒有那個本事。”
甦城目光掃過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的郭茂,陰冷的目光讓郭茂如同被兜頭澆了一桶冷水,立即就坐立不安起來了。
院子里響起嘈雜的人聲,與秦昌言囂張中帶著顫抖的叫嚷聲音︰
“我是同知郭大人家的親戚,你不能綁我。”
“我要去告官,你們放我走。”
甦城吩咐二叔去把人帶進來。
甦河當先進來,嚷嚷的秦昌言被任遙一腳踢了進來,十幾個被綁的結實的地痞流氓相繼走了進來,後面是拎著一把連鞘刀的老王,不時拍打著走在後面的地痞。
郭茂的臉一下變的蒼白。
李信撇了撇嘴,不過這個場合下,他只能開口︰
“侯爺,這些人要殺令弟,這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沒有誤會!”
甦河氣哼哼的說著︰
“他們就是要殺我,這個叫土蛋的家伙,把我騙出村子,秦昌言就把我綁了起來,帶到西邊的墳地,想在那兒殺了我。”
“若不是老王師父跟任遙師父來的快,我現在就被他們給埋了。”
楊遠山在旁邊插話問著︰
“既然主謀從犯皆在,此案就可結案了。”
“不行!”
郭茂的聲音嘶啞響起,蒼白臉上一片畏懼︰
“我不同意,不經審訊就結案,這有違大明律,須將這些人押回府衙,仔細審問,這才能定罪。”
李信與楊遠山對望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里的無奈。
這個草包,連誰幫他都分不清楚。
甦城起身,從老王的懷里接過了一把連鞘刀,唰的一下拔了出來,走到了秦昌言面前︰
“還記得你趁夜來我這鬧事,我讓你歸還銀子的時候怎麼說的嗎?”
秦昌言被刀光給嚇壞了,語氣忐忑不安︰
“是郭郭同知讓我來殺人的。”
“唰”
甦城突然一刀劈下,把秦昌言給砍了。
秦昌言荷荷叫著,倒在了地上。
其余幾個地痞被嚇破了膽,全都坐在了地上,那個叫土蛋的更是慫包,尿濕了褲子。
李信一下就軟了腿,坐在椅子上,一動也動不了。
郭茂跌坐在椅子上,整個人都開始抖了起來,眼瞧著自家的親戚當面被殺,他被嚇壞了。
楊遠山老神在在,坐在椅子上,不說話,也不反對。
甦城提著滴血的刀,走到了土蛋面前,問著他說了︰
“他們跟你說為什麼要把甦河給叫出去嗎?”
土蛋牙齒咬的吱吱作響,人抖的跟熟透的大龍蝦一樣,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
“要收拾甦河一頓”
甦城又是一刀砍下。
血噴了一地,徹底把幾個人給嚇住了。
甦城提刀,走到了郭茂面前,語氣森冷︰
“說吧,郭茂大人,為何要殺了我弟弟?”
郭茂心中把秦昌言罵了個通透,自己不過是讓他來找甦城家的麻煩,水井里下巴豆,菜里面丟砒霜,他怎麼敢直接殺人。
這些地痞流氓啊,蠻橫慣了的,就敢偷摸著殺人,這下好了,踢到鐵板上了啊。
“我沒讓他殺令弟。”
郭茂感覺自己說的話沒有一點兒說服力,實在是人證物證都擺在面前,自己想逃避罪責,根本就不可能。
甦城把手里的刀提了起來,指向軟在椅子上的郭茂︰
“殺人者,總有被人殺的一天,郭茂郭同知,你魚肉鄉里,侵吞民脂民膏,殺人越貨。雖然是官,卻干著比虜賊還不如的事兒。”
“今兒,我替朝廷誅殺你這賊子。”
“啊!”
甦城手起刀落,郭茂的腦袋就搬家了,滾在地上,拉出好一灘血跡。
甦城把刀丟了,吩咐著呆若木雞的李信︰
“李知州,開州同知郭茂買凶殺害我弟弟,魚肉鄉里,害民奪命,已被我誅殺,你來接手此案吧。”
李信顫顫巍巍的︰
“下、官下官領命。”
甦城看了一眼滿地的血污,再看了李信一眼︰
“頓丘白蓮教逆賊叛亂的事兒,我接了,十日之內,這股反賊必定會被撲滅。”
“兵員,戰馬,軍器,糧草給我提前備好。”
原本軟腳蝦一樣的李信,麻溜的站了起來,向甦城抱拳行禮︰
“侯爺放心,下官一定會把事兒辦的妥妥帖帖的。”
甦城對李信的表態很滿意,他轉向旁邊的楊遠山,這老家伙還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一點兒沒有被屋內的修羅場嚇到。
是個有定力的。
甦城心中夸贊了一句,轉而對李信說著︰
“楊判官臨危不懼,兵器加身而不怕,氣度不凡,我意在朝廷委派新的同知之前,由楊判官兼任開州同知事。”
李信聞言急忙表達了自己的觀點︰
“侯爺明鑒,楊判官正適合擔任同知一職。”
甦城掃了一眼地上的尸體與軟蛋一樣的地痞流氓︰
“這件案子”
“就是郭茂謀刺,被侯爺親衛擊殺當場,死有余辜。”
李信搶著說了。
甦城點了點頭,在古代當官就是好啊,殺個把人,只要能夠勾結同僚,很容易就能把事兒給平息了。
怪不得古代那些紈褲子弟,這麼容易就無法無天。
實在是犯了事兒,太容易平事了。
李信帶著楊遠山出了甦宅,上了馬車,他心里既有窩火,又有興奮。
興奮的是除掉郭茂,去了心頭大患,基本實現了借著甦城達到掌控開州的目的。
惱火的是,楊遠山不是自己的人,這同知的職事從自己身邊溜走了啊,落到楊遠山身上了。
一直到出了楊村,楊遠山都沒有說話。
李信不禁暗咱楊遠山氣場強大,甦侯當面殺人,他不但一點兒不怕,就連表情都看不到變化。
“嚇煞俺了!”
楊遠山突然嚷嚷了起來,涕泗橫流,尿濕褲襠,跟酒瘋子一樣叫嚷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