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觴的腮幫子鼓鼓的,腳不斷朝著我胸口和臉上踹來。
我的腦側被其狠狠踹了一腳,那水蛇也配合著它的主人,迅速卷到了我的脖頸上。
瞬間,窒息之感襲來。
我的意識變得越來越混沌,也漸漸無力。
那沈流觴見此情形,身體一蜷,雙手就夠到了自己的腳。
很快,那帶子便斷了,但此刻的她,一口氣只怕已經憋到了頭,已經無暇再殺我。
只見她朝著那水蛇做了個手勢,轉而就朝著水面上游去。
水蛇雖死死勒住我的脖頸,但是,並沒有要殺了我的意思。
可她又怎麼可能輕易放過我呢?果真,不多時,一個身影再度朝著我潛來。
她這是要“活”的,所以,到水面上換了一口氣後,再度潛下來,要將我給抓走。
我只將身體往後仰,努力不讓其將我拽走。
因為,我很清楚,一出這水面,我就沒有了任何優勢,想要殺她,就再無機會了。
見我頹然不動,沈流觴再無耐心,猛然抬起手就朝著我的臉上劃了過來。
我的臉頰一疼,立刻瞧見,她的手中抓著一把銀色匕首。
那匕首刀刃極薄,她發了瘋一般,朝著我的臉頰拼命劃來。
一下,一下,又一下。
我的傷口雖會自行愈合,但是,這種被劃破後的疼痛感,卻是半分不比尋常人少。
並且,血跡立刻將湖水染紅。
她的癲狂卻是剛剛開始,以刀劃臉,似乎不能消她的心頭之恨,故而一只手掐住我的下顎骨,另一只手,則是朝著我的眼窩處按了過來,她這是想要摳下我的眼球。
此刻,我的腦海之中立刻浮現出了阿奶那慘死的模樣。
猛然抬起手一把將沈流觴推開,並迅速將脖頸上的水蛇拽下。
那水蛇被我這麼一拽,瞬間斷成了兩截。
原來,就在此刻,我的指尖長出了利爪。
沈流觴覺察出不對勁,迅速朝上游去。
我一把抓住她的腿肚,手中用了十足的力道。
半根手指扎入了沈流觴的腿肚子里,沈流觴疼的身體一軟。
我則迅速將她往下一拽,沈流觴還想掙扎,我的爪子便抓上了她的大腿。
沈流觴的身體,當即一陣痙攣,疼痛感,讓她的面目變得極度猙獰。
而我將她拽到我的面前後,一個翻身,將其按住,抬起長出利爪的手,就朝著她的臉上狠狠“啪”了一巴掌。
這一巴掌,是替我阿奶打的,也是為了村子里,百余條人命打的。
力道之大,不但打掉了她臉上的黑紗,利爪還直接抓下一塊發黑的肉。
她的這張臉,除了露出的眼楮那一處,其余的地方,沒有一塊好肉,可以說是面目全非。
沈流觴下意識的抬起手,護住了自己的臉,並且,猛然蹬腿,狠狠朝著我的心窩處踹了過來。
我則是身體往後一撤,避開了她的腿。
她便迅速朝著我的身後游去,不得不說,這個沈流觴游水的速度算是極快的,我看著狼狽逃離的她,沒有半分放松,一個俯沖,就直接到了她的面前。
該結束了!我凝視著她的脖頸,猛然抬起手來。
結果,就在此刻,水中猛然一震,我直接被水波沖到了一側。
這一刻,我只想著,莫不是那沈流觴的身上,還有什麼法器?
結果卻見沈流觴似乎已經被這水給震暈了,身體朝著湖底最深處沉去。
而在這湖底深處,一抹刺目的紅光泛出。
湖里有東西?我盯著那泛出的紅光,立刻奮力朝下游去,當我離那紅光越來越近時,終于瞧見,湖底下,居然躺著一只金羽鳳凰!
它被封在一大塊冰坨里,仿若沉睡了一般。
我十分篤定,這是白君染的真身,這真身同他的鳳靈一模一樣。
難怪白君染說尋不到半分蹤跡,原來,被藏在了此處?日日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曾經還在這湖中夜游過,居然沒有發現。
正盯著這鳳凰真身瞧著,突然,它身上的紅光瞬間收斂,我立馬游到了冰塊邊上,伸出手觸摸這大冰坨。
結果,這手直接被凍在了冰面上,用力將手抽回,手心的皮被生生撕開,黏在了冰上。
與此同時,紅光再次泛起。
我愕然的抬起自己的手,發現,是我的血滲入了冰里,那鳳凰真身當即一動,湖水再次震蕩。
可很快,那光芒又迅速斂去。
這是怎麼回事?我抬起手,滿腹的疑惑,決定還是先解決了沈流觴,然後,立刻上岸,去告知白君染這個好消息。
結果,當我放眼朝著這湖底環顧時,卻發現,早就已經沒有了沈流觴的蹤影。
她這是趁著我呆愣之際,逃走了?
不能讓她活著回去!我順著這湖中的血腥氣,一路追擊,終于,在離湖面極近的地方,瞧見了那奮力上游的身影。
她已在水中同我纏斗了許久,耗盡了氣力。
我本可以立刻游到她的前頭去,但是,我卻故意放緩了速度,待她的腦袋,探出水面的那一刻,我的利爪從她的後背,直接穿透到她的胸膛前,又猛的抽回。
沈流觴立即朝下沉去,同我擦肩而過時,她不甘的瞪向我。
像她這般大術士,若非輕敵,又怎麼可能會死在我的手中?
見她往下沉去,我迅速將身體探出水面,正想按著湖面的冰,從水中爬出,結果一雙手牢牢抓住我的胳膊,將我從水中拉了出來。
“君上?”我愕然的望著他。
這般大的雪,他居然還是來了。
“你一人,我總也放心不下。”白君染說著,又垂眸盯著湖底,那眸中帶著深意。
“君上,我尋到你的真身了。”我興奮的同白君染說著。
白君染卻沒有一絲一毫的驚訝,只是極為平靜的將自己身上的披風,披到了我的肩上。
“不過,那真身被封在冰里,不知有什麼法子,可以將那冰塊融化?”我垂眸,望著裂開的冰面,嘴里不住喃喃自語著。
“走!”白君染卻拉著我的手腕,就朝著湖邊走去。
“嗯?”我點了頭,看向白君染,他帶著說不盡的疲態。
任無常之前說過,白君染奪了淵祭的肉身,本就虛弱的鳳靈,已經不堪重負。
這肉身的主人,若是覺醒,便能立刻將白君染的鳳靈逼出體外。(www.101noveL.com)